當厲溫寧出說那句『晚書她懷的是兒子』時;
厲邢整個人實實的震驚了一下!
「厲溫寧,你說什麼?童晚書她……她也懷孕了?」
厲邢的聲音帶上了微微的顫抖。
厲溫寧虛弱的點了點頭。
「厲邢,你千萬……千萬別怪晚書……她心裡委屈……我不怪她……你也別遷怒於她……她還懷著孩子呢,千萬別凶她。」
厲溫寧就是這麼的宅心仁厚。
即便弟媳婦群發了那樣的信息;
幾乎是把他厲溫寧赤光光的展示在別人的面前;
包括他得了艾茲病的秘密統統說了出去……
厲溫寧還是選擇了原諒童晚書!
「一碼歸一碼!童晚書……真的懷孕了?」
厲邢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是真的。厲邢,你也當爸爸了。晚書懷的是兒子,千瑤……千瑤懷的是女兒……這樣我們厲家就有……就有一兒一女了。」
經過這回的九死一生,厲溫寧好不容易從死亡線上撿回一條命;
他似乎也坦然了不少!
「對了厲邢,你能不能答應我……答應我一件事?」
厲溫寧虛弱的抓住了厲邢的手。
「嗯,你說。」
「別讓……別讓千瑤知道她肚子裡的女兒是我的……」
厲溫寧幾乎是哽咽的,「我不希望我女兒知道,她有個得了艾茲病的爸爸!當哥求你了,好嗎?」
「這事我們以後再說。」
厲邢起了身,「我先去找童晚書!」
「好好好,快去吧。對了,千萬別跟晚書說:是我告訴你的。因為她讓我保密來著……」
「……」
厲邢著實的無語。
原來厲溫寧早就知道童晚書懷孕了!!
關鍵那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沒肯告訴他?!
厲邢朝童晚傑的病房直奔過來。
他以為童晚書這個『伏地魔』肯定會寸步不離的守在她弟弟童晚傑的身邊。
可童晚傑的病床邊,只有藥叔陪護著。
「童晚傑,你姐姐呢?」
厲邢問向正喝著流食的童晚傑。
童晚傑的胃口看起來相當不錯,而且平靜又安寧;
看上去根本不像姐姐失蹤多日了的情景!
「失蹤了。」
童晚傑淡淡一聲後,又補上一句:「失蹤四天了。」
「什麼?你姐童晚書失蹤了?失蹤四天?」
厲邢微怔,一把奪下了童晚傑手裡正喝著的流食碗,「少騙我!你姐要是真失蹤了,你能這麼淡定的在這裡喝湯?」
這不應該是一個正常人的反應!
何況童晚書還是童晚傑的親姐姐!
可厲邢不知道的是:童晚傑他根本就不是一般人!
這熊孩子要比他想像中的難搞多了!
「不然呢?你是要我哭?還是我要絕食?」
童晚傑反問道。
那模樣,看起來又犟又欠揍!
「你姐究竟去哪兒了?我沒心情更沒時間跟你鬧!」
在厲邢看來,這熊孩子肯定是在跟他鬧脾氣、耍情緒。
畢竟他凶了他姐姐,還打了他姐姐一巴掌!
雖然厲邢想不明白童晚書為什麼會群發那樣的信息;但當時的由不得他去做過多的分析。
現在的他只想知道童晚書在哪裡!
「晚書失蹤四天了。我去找過你……被你的保鏢打了。」
藥叔接過話去,神情哀傷的說道。
「童晚書真失蹤了?還失蹤了四天?她去哪兒了?」
厲邢的眉宇蹙起:他知道童晚書是個扶弟魔,是不可能離開她剛剛才動心臟手術的弟弟不管不顧,自行離開醫院的。
「不知道。我已經報警了。警方那邊一直沒有消息。」
藥叔難過的微聲輕泣起來,「晚書還懷著你的孩子呢……你怎麼能這麼心狠,對她不聞不問?我家晚書心地那麼善良,她是不可能做出任何傷害厲醫生的事的!」
「連你也知道童晚書懷孕了?就我……就我一個人不知道!」
厲邢嘶聲悶哼著:「童晚書,你夠狠!」
童晚傑靜靜的看著生悶氣中的厲邢,然後他淡淡的問了一句:
「如果我猜得沒錯:你就是十年前在水庫里救我的那個異瞳人吧?你戴著黑眼瞳?」
厲邢:「……」
這一刻,厲邢根本無心回答童晚傑的這個問題。
只是覺得這孩子對他姐姐的失蹤如此的不緊張、不著急,著實讓人匪夷所思!
要麼是太過冷血!
要麼就是……
難道他知道童晚書的下落?
「童晚傑,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應該知道你姐姐的下落吧?所以你才能這麼淡定!」
厲邢以審視的口吻問道。
可童晚傑卻搖了搖頭。
「我感受不到我姐的下落……但我知道我姐還活著,小寶也還活著。」
童晚傑這番稀奇古怪的話,著實讓人聽著費勁兒。
怎麼看都不像個正常人!
「就連你都知道你姐懷孕了?」
厲邢自嘲的冷笑一聲,「可她卻沒肯告訴我這個當丈夫!!」
童晚傑無視著厲邢的憤怒,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然後突然又冒出一句話來:
「恩人,你能把黑瞳取下來嗎?我想看看你的異瞳!」
微頓,童晚傑又補上一句讓厲邢心痒痒的話:「小寶跟你一樣,也是異瞳!」
厲邢:「……」
這熊孩子怎麼有種說不出的神經質?
可卻又那麼的讓人深信且神往!!
「你說……你說寶寶也是異瞳?你是……你是怎麼知道的?透視眼?」
無神論的厲邢竟然順著童晚傑的話,下意識的想求證。
「可惜……小寶會死!」
良久,童晚傑才淡淡的說出這句話來。
「……」厲邢猛然一怔。
心臟莫名的驟停了一下!
「告訴我,你姐在哪兒?」
厲邢緊聲追問,帶上了稍稍的狠意。
因為他已經在慍怒於童晚傑對他還末出世孩子的詛咒!
「晚傑在重症監護室里躺了三天,昨晚才剛被推來普通病房,他怎麼會知道晚書的下落呢?」
藥叔接過話來,「我看過醫院的監控,晚書是被一個化妝成保潔人員的彪形男人,用清潔車給帶走的。」
「你好好休息,我去找你姐!」
厲邢怒意的瞪了童晚傑一眼後,便轉身離開了病房。
出門之後,他便給秦明打去了電話。
「安排兩個人過來守著童晚傑的病房。一旦童晚書現身,就把她抓來見我!」
厲邢覺得:以童晚書那個伏地魔的個性,她是不可能放心得下她弟童晚傑的。
只要她來病房看望童晚傑,那就等同於自投羅網!
目送著厲邢離開,童晚傑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晚傑?哪裡不舒服?是不是擔心你姐姐了?」
藥叔急聲追問。
雖然童晚書的失蹤,讓藥叔心急如焚;
但他知道,必須先把童晚傑照顧好,才會有團圓的那一天。
「藥叔,你說那個人明明是異瞳,為什麼要假扮自己是黑瞳呢?」
童晚傑問的問題,總讓人出乎意料。
「傳聞異瞳的人,是不祥的妖孽。會汲取身邊人的壽命……是禍害,是災星。」
藥叔也跟著嘆了口氣,「那都是違心者的妄語!根本沒有科學依據的!」
「我覺得他不是啊!他還救過我和我姐的命呢!」
可說完,童晚傑又糾結了起來,「不過我不想原諒他!因為他傷害了我姐!」
「對了晚傑,你姐她……真沒事兒嗎?」
藥叔擔心不已,「可她現在在哪兒啊?」
「我暫時還感受不到我姐的下落……但我可以肯定,我姐和小寶都還活著!」
童晚傑透過窗,去看那晨曦乍現的天空。
喃喃自語:「我要快點兒好起來……才能早點兒找到我姐和小寶!」
……
晨光透過地窖的頂口照了進來。
熬了大半夜的童晚書,被頂口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給吵醒了。
童晚書睜開微紅的雙眼,就看到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正往地窖里放籃子。
「阿婆……阿婆,我是晚書……你快放我上去吧!」
童晚書認出了老阿婆。
正是養育葉琛的那個又聾又啞的老奶奶。
她聽不到聲音,也說不了話,只會阿吧阿吧幾聲。
阿婆聽不懂童晚書在說些什麼,她只是小心翼翼的將籃子用麻繩放了下來。
籃子裡裝著兩個煮雞蛋,兩張烙餅,還有自家長的番茄,和一壺水。
「阿婆,你放我上去吧……阿婆……」
任由童晚書怎麼比劃,阿婆也只是阿吧幾聲,根本無法溝通。
「阿婆,你去拿梯子……梯子……登高……」
童晚書連說帶比劃。
可阿婆還是沒能聽懂童晚書在說些什麼。
或許她只是聽從了葉琛的叮囑,讓她每天來這裡送吃的和喝的。
也不知道葉琛跟阿婆說了什麼理由,會讓阿婆覺得:只有把童晚書關在這裡,才是對她好!
阿婆不但又聾又啞,而且思維也不是很好,看起來有點呆滯。
「阿婆,求求你,放我出去吧!阿婆……你去村子裡找其他人……讓其他人過來!」
童晚書知道無法跟又聾又啞的阿婆溝通,便嘗試著讓她去找別人。
可阿婆在將籃子裡的食物甩掉在地窖里後,便把籃子給拉上去了。
再然後,就聽到阿婆顫顫巍巍要離開搖動的聲音。
「阿婆……阿婆,你別走!你不能把我一個人丟在地窖里……這是非法的!阿婆,我生病了,我需要看醫生……阿婆,我會死在這裡的!阿婆……」
任由童晚書怎麼威逼恐嚇,阿婆還是走了。
只留下了帶過來的食物。
「阿婆……你不能為虎作倀……葉琛他不是好人……阿婆!」
童晚書嚷聲叫喊了好一會兒,也沒得到任何的回應。
在這貧瘠又空曠的地區,童晚書的聲音連這破敗的窯洞都傳不出,更別說想引來其他人了。
這個村莊本就沒什麼人了;
而且大多都是留守的老弱和病殘。
童晚書喊累了,也喊餓了。
她連忙撿起阿婆送來的食物:兩個煮雞蛋,兩張烙餅還是熱的;還有一些形狀不太好的番茄,以及一壺水。
童晚書打開水壺,先是聞了聞,發現沒什麼異味兒,便咕咚咕咚的開喝起來。
又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張烙餅,一個煮雞蛋。
吃著吃著,童晚書又開始掉起了眼淚。
自己怎麼就把日子過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呢?
被人丟在地窖里,像只圈養的動物一樣。
童晚書下意識的環看四周:發現這個地窖差不多只有七八個平房,沒有任何的家具,只有一個土坯刻出來的床,上面鋪著稻草和被子。
被子雖然破舊,但卻是乾淨的。
童晚書想在地窖里找一件趁手的工具,然後在地窖牆壁上挖幾個坑洞,自己好爬出去;
可發現除了那條被子,其它什麼都沒有。
關鍵是這地窖的牆壁,要比她想像中的更為堅實。
沒有工具,用手根本刨不開!
如果等不到葉琛過來,那自己是要困死在這地窖里嗎?
突然,童晚書發現了一個極為尷尬的問題:
她的吃喝拉撒,不得不在同一個地窖。
「小寶,我們該怎麼辦呢?難道要繼續被困在這裡嗎?」
下意識的撫著微微突起的孕肚,童晚書難過得再次的掉起了眼淚。
「對不起啊小寶,做媽咪的孩子,是不是太委屈了?」
童晚書怎麼也沒想到:她會落到這樣的田地!
關鍵她還是個孕婦,肚子裡還懷著寶寶!
一想到那個男人,那個不信任她,而狠狠打了她一巴掌的男人;
童晚書的心就寒成了一片沙漠!
她能理解厲邢關切他哥厲溫寧的心情;
但他對她就一點兒信任都沒有嗎?
她像是那種惡毒心腸傷害厲溫寧的女人嗎?
厲醫生拿命救自己的弟弟,她怎麼可能去做傷害他的事情啊?
想想都不可能的啊!
可厲邢信了!
而且還打了她!
一想到剛剛做完手術的弟弟;
還有因為她而吐血昏迷的厲溫寧,童晚書再次焦燥了起來。
可這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她要怎麼才能逃出去啊?!
童晚書冥思苦想了大半天,直到下午四點左右,她又聽到了阿婆窸窸窣窣的聲音。
在阿婆出現在地窖頂口的一瞬間,童晚書立刻躺在地上裝死……
阿婆雖然又聾又啞,但她不瞎!
她應該能看到地窖里已經死掉,且一動不動的自己!
阿婆並不是什麼大惡之人。
又聾又啞,且有些痴呆的她,就只知道聽葉琛的話。
童晚書想用這樣的方法嚇唬住阿婆,然後叫人過來送她去醫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