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她房間睡?
還每天?
厲邢不顯山不顯水的淡淡應了一聲,「好。」
「真……真的?」
任千瑤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真答應我每天會來我房間睡?你可不要說話不算話哦!」
「前提必須是:你得把我哥哄好!」
厲邢側目斜了任千瑤一眼,「我哥要哄不好,那大家都別想好!」
「哼!你就知道你哥你哥!你眼裡還有我和寶寶嗎?」
任千瑤怨怨的嘟噥一聲。
「你要是眼裡沒你和寶寶,你的墳頭草早有一米高了!」
這句倒是實話。
要不是厲溫寧離不開任千瑤的愛情毒雞湯,在得知任千瑤策劃了那場被感染的心臟急救手術時,厲邢早就對她下手了。
有一點是肯定的:厲溫寧在厲邢心目中的地位,那是無人能及的。
「你又嚇唬我?我要是真死了,你哥非得為我殉情不可!」
任千瑤很清楚自己的籌碼在哪裡。
何況她現在還懷著免死金牌!
「所以呢,只有我哥活好了,我們大家才都能活得好。」
厲邢側目看向任千瑤,冷生生的笑了笑。
「你眼裡心裡怎麼就只有你哥啊?」
任千瑤不滿的抱怨起來,「快摸摸我們的孩子……她都快月三個月了。你都沒好好抱抱她!」
任千瑤抓起厲邢放在方向盤上的手,直接貼在了自己的孕肚上。
「寶寶,快叫爹地!這就是你又高又帥又富的爹地!是不是酷得不要不要的?媽咪真的好愛好愛他……愛得要死要活的!」
厲邢的手僵化住了。
似乎有那麼一瞬間,他有些恍惚起來。
如果……只是如果:懷孕的是童晚書……那該有多好!
那樣他真的能當爸爸了!
『吱嘎』一聲,或許是太過出神了,思想游離的厲邢在警覺到對面有借道超車的車輛時,一個猛打方向盤避讓了過去,然後急剎在了輔路上。
「你沒事兒吧?」
厲邢本能的用手護住了任千瑤的孕肚,避免急剎對腹中胎兒造成的緊勒或傷害。
這可是厲溫寧能活下去的精神支柱,要是有個閃失,那就一切徒勞了。
看著厲邢如此的緊張自己,任千瑤心中瞬間樂開了花。
她抱著厲邢的頸脖,一陣狂親。
「厲邢,瞧把你給緊張的……我就知道你是愛我和寶寶的!」
任千瑤恨不得直接鑽進厲邢的懷中,跟他來一場說做就做的愛情。
可厲邢卻淡漠的將她扯離自己。
「任千瑤,我開著車呢,你讓我亂摸什麼啊?」
厲邢隱忍著怒意,「你能不能不要作了?剛剛差點兒就撞車!」
「又凶我?厲邢,你能跟童晚書咬來咬去的,就不能跟我好好纏綿一下嗎?」
任千瑤醋勁上來了,「我還懷著你的寶寶呢!你竟然這麼冷落我?在你心目中,我連個妃子都不如!」
「拜託,現在可是一夫一妻的法制社會。你充其量也就是個小三。你就低調點兒吧。」
厲邢時刻提醒著任千瑤別那麼戀愛腦。
「原來我在你心目中,就只是個小三啊?那你還睡我幹什麼啊?」
任千瑤委屈了起來,「還讓我懷你的孩子?」
「行吧,都是我的錯。」
厲邢沒有繼續跟任千瑤爭辯什麼。
他此行的目的,只是為了把任千瑤領回去哄厲溫寧。
病入膏肓的厲溫寧,現在只能靠任千瑤的毒雞湯來續命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那你跟童晚書離婚娶我嘛!」
任千瑤再次撒嬌起來。
「你要我現在離婚娶你?你還讓不讓我哥活了?」
厲邢冷聲,「跟我哥訂婚的人可是你……我們的殲情已經夠刺激他了,你還想繼續把我哥直接給逼死嗎?你要我一輩子都活在愧疚中?」
任千瑤:「……」
「你哥你哥……你怎麼一天到晚把你哥掛在嘴上啊!」
任千瑤不滿的嘟噥著,「我跟童晚書爭風吃醋已經夠累心的了,現在還要提防著你和你哥!」
想到什麼,任千瑤神叨叨的問:
「厲邢,你跟你哥,不會……不會真是同姓戀吧?」
厲邢:「……」
*
在厲邢的半威逼半利誘之下,任千瑤端著一碗藥膳羹進來了理療室。
厲溫寧在見到任千瑤出現的那一刻,死氣沉沉的眼睛裡,一下子就有了光亮。
不得不說,任千瑤的愛情毒雞湯,對他來說就是好使。
也就有了那句:問世間情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許!
愛情這個東西,一但愛上,便情深意切到無法自拔;
可以為之生,為之死,也再所不惜!
而厲溫寧,就是這愛情毒雞湯的最大受害者。
「千……千瑤,你回來了?」
厲溫寧啞著聲,眼淚不自控的滾落。
更因為女人肚子裡還孕育著他的至親骨肉。
「溫寧,你怎麼了?厲邢說你吐血了……怎麼回事兒?我好擔心你!」
任千瑤把藥膳放到一旁,剛要象徵性的給厲溫寧掖個被子之類的;
卻沒想厲溫寧很識相的往後挪了又挪。
「千瑤,你懷著孩子呢,別……別碰到我。」
厲溫寧是自卑的。
尤其是在任千瑤面前,簡直自卑到了塵埃里。
「溫寧,你怎麼能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呢?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任千瑤嗚嗚咽咽了起來。
一邊嗚咽,一邊朝厲邢拋著媚眼。
「……」
厲邢回了她一個冷眼,恨不得把她拋媚眼的眼珠子給摳出來。
要不是厲溫寧離不開這個妖女,厲邢早就對她下狠手了。
「千瑤,別哭了。你懷著寶寶,不能太傷心。」
厲溫寧顫抖的握住了任千瑤的手。
任千瑤剛要甩開;
厲邢一個眼疾手快,直接將任千瑤和厲溫寧正握著的手給一起扣住了。
「既然知道錯了,就給我哥好好的道個歉。」
厲邢沉聲提醒著又要作妖的任千瑤。
「別……千瑤沒有錯,是我自己不小心……」
厲溫寧的這番話,讓厲邢無話可說。
攤上這麼個沒骨氣的阿斗,厲邢是打不得也罵不得。
早知道就死在亂墳崗了!
「羹湯要涼了,餵給我哥喝了吧。」
厲邢淡聲催促。
「哦。」
任千瑤雖然不樂意,但一想到每天晚上都能抱著厲邢睡,心裡別提有多美了。
她在羹湯里攪了幾下,剛想餵給厲溫寧;
卻調轉方向餵給了厲邢:
「厲邢,你幫你哥試試這藥膳羹苦不苦?」
任千瑤嬌媚的說道。
很顯然,她是故意的。
厲邢能跟童晚書每晚的調一情,為什麼不能跟她啊?
厲邢英挺的眉宇微蹙了一下,但還是張口喝了。
「還好,沒那麼難喝。快點餵吧。」
他冷意的瞪了任千瑤一眼。
任千瑤媚眼上揚,便不情不願的餵去給厲溫寧喝。
厲溫寧有些受寵若驚;
張嘴不是,不張嘴也不是。
最終勺子裡的羹湯灑了出來,厲溫寧則一臉的狼狽不堪。
「怎麼餵的?」
厲邢沉斥一聲,將任千瑤手裡的藥膳碗奪了過去。
「一邊涼快去吧!」他冷聲呵斥。
「又凶我?是他沒張嘴,這也能怪上我?」
任千瑤委屈得直嚷嚷。
「厲邢,你別怪千瑤了,我喝,我自己喝。」
厲溫寧連忙接過碗來,大口大口的將藥膳羹全部喝了下去。
任千瑤的回來,幾乎讓死寂的厲溫寧一下子就恢復了活力。
晚餐餐桌上。
童晚書一直低垂著頭,努力的降低著存在感。
雖然她很不想坐在餐桌上跟任千瑤一起吃,但厲邢卻執意的非要她上桌。
其實厲邢讓童晚書非得上桌的原因,就是制衡任千瑤。
要不然,以任千瑤的戀愛腦,不知道又要怎麼跟厲邢打情罵俏呢。
厲溫寧戴著透明的無菌手套吃著飯。
他生怕任千瑤會嫌棄他。
「千瑤,這個黑虎蝦不錯,看起來很新鮮……」
厲溫寧想給任千瑤添菜,卻又害怕任千瑤會嫌棄自己。
「厲邢,你給我剝蝦殼吧。」
任千瑤將兩隻黑虎蝦送到厲邢的碟子裡。
「自己沒長手啊?」
厲邢有些不耐煩的冷哼一聲。
「長了……可做了美甲,不方便剝蝦殼。」
任千瑤撒嬌道。
「……」
從厲邢那深蹙的眉宇來看,他肯定是在慍怒:
為什麼這該死的蝦,會長蝦殼?
厲邢不經意間瞪向童晚書:你難道不做點兒什麼嗎?
童晚書把頭埋得更低:任大小姐讓你剝蝦殼,你看我幹什麼?
厲邢再次蹙眉:怎麼今天不爭寵了?
童晚書側過頭去:不爭!任大小姐都被你們兄弟倆嬌慣成這樣了,我爭寵豈不是在找死!
厲邢蠕唇:你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妖女調一戲你男人?
童晚書翻了個眼:關我什麼事?她調一戲的是你厲邢,又不是喻邢!
只在任千瑤能消停,別說調一戲了,就算她直接睡了厲邢,童晚書都不帶管的!
見女人如此的沒心沒肺,厲邢的目光沉了沉。
「溫伯,過來給任大小姐剝蝦殼。」
厲邢淡淡一聲,「我不太方便……畢竟厲太太醋勁那麼大,她會吃醋的。」
童晚書:「……」
你哪隻眼睛看我吃醋了?
別說替她剝蝦殼了,就算你們嘴對嘴的喂,我都不帶吃醋的好麼!
任千瑤怒怒的瞪向童晚書:
「童晚書,你怎麼老要跟我爭寵啊?」
任千瑤直接把火引到了童晚書身上,「你跟一個寶寶爭搶本屬於她的父愛,真的是又自私,又冷血!」
「……」童晚書無辜又無語。
在看到厲溫寧露出憋屈的難受神情時,童晚書是真的好心疼這個只會隱忍的男人。
「厲醫生,我替你剝蝦殼吧。」
童晚書將剝好的蝦仁送至厲溫寧的嘴邊。
「我哥不想吃你剝的!」
卻被厲邢一個眼疾手快直接搶了過去……
童晚書:「……」
*
夜已深。
任千瑤在二樓的主臥室里左等右等,也不見厲邢主動進她的門,又或者是爬她的窗。
一定又被童晚書那個賤人勾去了!
在任千瑤看來,童晚書就是一個披著淑女皮的賤人。
竟然去咬厲邢的那地方……
簡直就是不要臉!
任千瑤呼嗤一聲從床上爬了起來,她要去客房抓人。
可路過理療室時,卻看到厲邢正送出了金院長。
等厲邢想返回理療室時,卻被任千瑤叫住了。
「厲邢,你答應過我:每天晚上回去我房間睡覺的。」
厲邢直接斜了任千瑤一眼,「抱歉,我哥大病未愈,我實在沒那個心情!」
說完,便直接走進了理療室。
任千瑤跟了進去。
厲邢白了她一眼,剛在陪護床上躺下,任千瑤竟然也黏過來一起躺了下來。
「從今往後,你睡哪兒,我睡哪兒!你別想甩掉我!」
「……」
厲邢狠勾了一下唇角,「行吧,這陪護床讓給你。」
「你不一起睡嗎?」
任千瑤拉住了想起身離開的厲邢。
「當著我哥的面兒睡你,這種沒臉沒皮,且缺德到冒煙的事兒,我真做不出來!」
厲邢想甩開了任千瑤的手,可任千瑤像只八爪魚一樣,整個人都纏在了厲邢的身上。
以厲邢的爆發力,還是甩得開任千瑤的。
把她甩出幾米開外都不在話下。
但她是個孕婦;
而且胎相還不穩……
就在厲邢考慮著,是甩開她,還是踹開她時;
任千瑤那隻靈動如蛇的手,已經探到了厲邢的衣物里,抓到了……
「哈哈,看你怎麼逃!」
任千瑤笑得好不妖艷,整個人媚得不行。
「……」
厲邢真想拿把刀,直接剁了任千瑤的手。
他一個反扣手,直接捏住了任千瑤的手腕,痛得任千瑤頓時就驚聲尖叫了起來。
「啊……好痛!厲邢,你捏痛我的手了!」
「任千瑤,你再不老實,我就廢了你的手!」
厲邢直接甩開了粘在他身上的女人,然後起身下了陪護床。
「厲邢,你要去哪兒?又去找童晚書嗎?」
任千瑤一邊甩著被捏痛的手腕,一邊怨聲問。
可厲邢卻走到厲溫寧的病床邊,然後躺了下去,還抱住了他。
「厲邢,你……你竟然和你哥睡一張床?」
任千瑤實在想不通:有美女在懷他不抱,他竟然去抱厲溫寧了?
「厲邢,你……你怎麼睡我這兒?」
被任千瑤這麼一叫,厲溫寧也挺尷尬的。
「怎麼,難道你想我去睡你未婚妻?」
厲邢嗤聲反問。
「……」厲溫寧當然不想,便不再做聲。
不過兩個男人睡一張床,的確有些不自在;
於是,厲邢給童晚書發去了一條信息:
【乖乖聽恩人的話】:乖,過來理療室,主動喊我去陪你睡!
童晚書:「……」
這男人見鬼了吧?
竟然讓她去喊他陪自己睡?
還主動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