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童晚書。
她看到厲邢從床上下來,光著身形撿起地上的睡衣,重新穿回身上的全過程。
事都辦完了?
這麼快?
前面部分童晚書並沒看到,她以為厲邢已經跟任千瑤把該做的都做完了。
要不然厲邢怎麼會光著身?
一男一女在床,且光著,總不可能是在談人生、談理想,卻什麼都沒做吧!
感覺到男人投來的兇狠目光,就在童晚書要喊出聲來的那一瞬間;
厲邢快如獵豹似的朝她飛奔而來,在下一秒便緊緊的捂住了她的嘴巴。
「嗚嗚……」
童晚書想喊醒任千瑤;
可任千瑤卻睡得很沉。
應該是使喚童晚書使喚累了,也使喚爽了,所以睡得格外的鮮甜。
「別出聲!」
男人沉聲低嘶。
童晚書連連點頭,想先順從男人。
等他鬆開捂著她嘴巴的手後,再放聲大喊。
可厲邢像是有讀心術一樣,他絲毫沒有鬆開緊捂著童晚書嘴巴的那隻手。
然後像拎小雞仔一樣把童晚書直接勒抱出了客房。
一路上,童晚書都緊緊的護著自己的腹,生怕才紅棗大的小寶被厲邢勒傷了。
厲邢一直勒抱著童晚書進去了書房,然後把她甩在了書房的沙發床上。
「我親眼看到你睡任千瑤了!」
童晚書哼著氣,「她可是你嫂子……肚子裡還懷著你哥的孩子呢!」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睡她了?」
厲邢帶著怒意一把捏過童晚書的下巴,「是你讓任千瑤睡在客房裡的?縱容別的女人勾自己的老公……童晚書,你是不是腦殘?」
男人是真生氣了。
很明顯,童晚書是知道睡在床上的人是任千瑤的。
還眼睜睜的看他爬錯了床,差點兒就睡錯了人?
「你自己耍了流氓,還好意思怪我?」
童晚書是真服氣了厲邢的厚顏:這男人沒理都能說出歪理來!
「童晚書,親眼看著自己的丈夫去睡錯了人,你什麼感覺?」
厲邢帶著沖天的怒意,「你就一點兒都不在乎我嗎?嗯?」
「床是你爬的,人是你睡的……你卻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童晚書實在不想跟眼前的男人胡攪蠻纏;
然後便說出了那句滿帶淒涼的話:「厲邢,我們離婚吧!」
「好啊……」
卻沒想厲邢竟然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這一刻,童晚書莫名的心痛了一下:跟厲邢離婚了,是不是等同於跟『喻邢』也離婚了?
那可是她深愛入骨的男人!
童晚書咬著牙,不讓自己看起來太過悲傷。
「那……那你什麼時候方便?我們……我們去領一下離婚證。」
童晚書低垂著頭,不想讓厲邢看到她已經被水霧迷濛了的雙眼。
「我救過你和你弟弟的命,先把命還我。然後再離!」
男人幽聲冷哼。
童晚書:「……」
「厲邢,你這是道德綁架!」
童晚書憤憤的說道。
「我還就道德綁架你了!」
厲邢嗤聲冷哼,「什麼時候把命還我,就什麼時候離!記住:是你跟你弟弟兩條命!」
「……」童晚書簡直無語。
「那你欺騙我、玩弄我……又怎麼算?」
童晚書含淚逼問。
「我欺騙你了嗎?喻邢只是另外一個我。你愛上了他,正好他也愛上了你……就這麼簡單!而且純粹!」
厲邢凝視著童晚書的眼底,認真且深沉的說道。
童晚書直接無言以對。
良久,不服又不甘的她怒斥一聲:「厲邢,你就是個神經病!」
「行吧!我也不強求你現在必須愛上厲邢!好好愛你的喻邢吧,他值得你的偏愛。」
厲邢的這番歪理,直接把童晚書聽無語了。
直到這一刻,這個男人還在跟她玩雙面人?
「厲邢,到現在為止,你還在為你欺騙我的行為狡辯?!」
童晚書心頭滿載著哀傷。
「童晚書,我已經跟你解釋得夠多的了!」
厲邢寒沉著聲音,「你一個替身,以不純的動機嫁來厲家……我能以真面目視你,那是你的榮幸!你還要矯情到什麼時候?」
男人的這番話,讓本就心寒的童晚書更加的心寒了。
的確,嫁給他是她的迫不得已。
為了生病的弟弟,也為了還舅舅和舅媽的恩情;
還有外婆留下的中草藥植物園……
但這就是他欺騙她感情的理由和藉口麼?
「既然你這麼看不起我,那就離婚吧。」
童晚書撫著自己的腹,那裡正孕育著她和他的小生命。
「我已經說過了:你什麼時候把你和你弟弟的兩條命還給我,就什麼時候離!」
厲邢冷幽一聲,「再讓你舅舅把厲家在唐氏的股權還回來!然後告訴他:我要退貨!」
這番話已經夠惡劣了;
可男人又補上一句更惡劣的,「反正我親也親過了,抱也抱過了,睡也睡過了……不吃虧!」
「……」
童晚書氣得連雙手都在哆嗦。
於是,牛犟脾氣上身的她,直接朝厲邢沖了過去,抓住他的手臂,就一口狠狠的咬了下去。
報復,才是最好的防衛!
要疼就兩個人一起疼!
童晚書死死的咬著厲邢的手臂,用上了幾乎要把他手臂上的肉啃下來的力氣。
可男人紋絲不動的站在那裡,就這麼任由童晚書咬著。
直到嘴裡有了他腥甜的氣息!
即便厲邢被咬溢出了血,他依舊沒有動彈一下。
童晚書都懷疑自己咬的是不是個活人?
下意識的鬆開了嘴,看到那兩排溢血的牙印,童晚書下意識的抬頭看向厲邢。
「咬完了?下面該輪到我了!」
男人的眼眸微微的斂沉起來。
感覺到不好的童晚書,剛要拔腳往書房門外跑;
可她的速度哪裡會是厲邢的對手?
男人幾乎是彈射起步,三兩步就將童晚書抓住,一個迴環兜,童晚書就被他帶回了書房,然後甩拋在了沙發上。
「既然說不服你,那只能……睡服你了!」
厲邢欺著身而來,童晚書瞬間就驚慌了。
「厲邢……厲邢!你冷靜點兒……我來例假了……不方便!」
童晚書嚇得全身都帶上了輕微的顫抖。
「沒什麼不方便的。我又不介意。」
男人直接覆身而來,把瑟瑟發抖中的童晚書圈在自己的臂彎里。
「變魔術的花樣有很多種……下路行不通,還可以走上路的。」
男人的話,越說越慎得慌。
「別,別!你剛睡了任千瑤,我嫌髒!」
童晚書立刻找了個很有理的藉口。
「你哪隻眼看到我睡她了?」
厲邢邊說邊拱著童晚書身上的衣物。
「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你光著從被子裡出來的。」
雖然前半段沒看著;
但能從後關段推測出來:厲邢一定是睡過了任千瑤。
「童晚書,你故意讓任千瑤睡你的床,又是何居心?」
男人惱意的責問,「就那麼喜歡自己的丈夫被別的女人睡嗎?」
「反正你已經跟任千瑤做過了。不乾淨了。你就別碰我了,我嫌髒!」
童晚書抓住這個話題不放。
總之一句話,就是不肯讓厲邢碰自己。
「做過了是麼?你嘗嘗看就知道了!」
冷不丁的,厲邢這個惡魔般的男人扣住童晚書的頭,然後往自己的……
他所說的嘗,是真讓童晚書嘗!
結果,兩敗俱傷!
童晚書捂著自己的嘴巴,跑去洗手間裡吐了個昏天昏地。
而厲邢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整張俊臉因為痛而扭曲到變形。
「童晚書,你這個……你這個白痴女人……你來真的?」
厲邢吃痛的半蹲著身,「這可是你下輩子的幸福……你個二百五!」
幾乎快把肝膽脾胰都吐出來的童晚書,累虛到趴伏在洗手台上。
至少男人沒說謊,剛剛他真的沒用過他的……
這一記的童晚書恨不得直接趴在洗手台上睡一覺。
這一天天的,不是作妖的任千瑤,就是時時什麼蟲上腦的厲邢……
還在頭三個月的童晚書,實在是身心俱疲。
她只等厲醫生給晚傑做完心臟手術,然後逃離這烏煙瘴氣的厲家。
「厲邢,我們講和吧。」
童晚書實在不想無休無止的折騰下去了,她必須給肚子裡的小寶創造一個安寧的環境。
「你想怎麼個合法?」
厲邢深吸微吁,「這已經是你第三次咬我了……要是真不能用了,你下半輩子就等著哭吧!」
誰要跟他有下半輩子?
「厲邢,我原諒你的欺騙……不過你得答應我,在我弟弟動手術之前,不能碰我。還有,你得把任千瑤照顧好,不能讓她煩著厲醫生。讓厲醫生順順利利的給我弟做手術。」
童晚書是真的累了。
這一刻的她,眼裡和心裡,只有生病的弟弟和腹中的小寶。
至於愛情;
至於喻邢,還是厲邢;
都不重要了!
厲邢沉寂了一會兒,他緊緊的盯看著吐到小臉蒼白的童晚書。
童晚書被厲邢這樣的目光給盯得心虛起來。
她下意識的掩了掩自己的孕肚。
「童晚書,你連吐好幾回了……你是不是懷孕了?」
男人突然的發問,嚇得童晚書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當然不是。是你……是你沒洗乾淨。」
童晚書只能往厲邢身上賴。
「可我在房車裡已經洗過了。」
男人靠近過來。
「那……那你跟任千瑤都用過了,肯定會髒的。」
童晚書下意識的往後退著。
「不相信我?你剛剛不是已經嘗過了麼?」
厲邢再次朝童晚書探過手來,「怎麼,還想嘗一遍?」
「不,不,不用。我信,我信!」
童晚書連連點頭,「我相信你是清白的。厲邢,我真的好睏,求你讓我睡會兒好嗎?」
在厲家,她連睡覺都沒有自由。
不是任千瑤天天敲門來抓厲邢;
就是厲邢天天爬窗進來折騰她……
這兩個禍害怎麼沒湊成一對啊?
那樣也省得去禍害別人了!
「嗯,一起睡吧。我也困了。」
男人朝童晚書做了一個召喚的動作。
可童晚書哪裡還敢跟厲邢一起睡啊,她恨不得直接跳窗跑掉。
只她沒有那麼好的身手,更不想讓肚子裡的小寶冒險。
「厲邢,你睡三樓去吧。求你別再玩我了。」
童晚書幾乎是懇求。
因為她真的好累。
「童晚書,今晚是你先玩我的。」
男人依舊帶著沒能化解的慍怒,「讓別的女人睡你的床,故意讓我認錯人是麼?」
「我錯了……厲邢,你放過我吧。」
童晚書一邊求著饒,一邊繞行到厲邢身側,想跑出書房去理療室。
「知道錯了,那就好好補償我。過來……陪我。」
厲邢伸手過來抓童晚書;
說時遲,那時快:童晚書一個抬膝,就朝厲邢的關鍵處踹去。
力道並不重,可男人那邊剛剛挨了童晚書一口……
「童晚書!你今晚別想活了!」
看著男人因痛感而凶神惡煞的模樣,童晚書立刻趁機逃之夭夭。
「肥仔……肥仔,快給媽咪開門!肥仔……快開門!」
「咔噠」一聲,在厲邢追出書房的一瞬間,橘貓肥仔成功的把理療室的門打了開來。
關鍵時候,還是肥仔最靠譜。
童晚書成功的逃進了理療室,抱著肥仔連親了好幾口;
隨後將理療室的門反鎖了起來。
被擾醒的厲溫寧一臉驚愕的看著逃進他理療室的童晚書。
「晚書,怎麼了?」
厲溫寧關切的問,「你怎麼這麼慌?家裡進壞人了?」
「沒……沒有。我……我想你了,就來陪你。」
童晚書實在不好意思跟厲溫寧說:自己正跟厲邢干架。
跑來他這裡避難來了!
「是千瑤煩著你了?還是……」
還沒等厲溫寧把話問完,就聽到後窗傳來了咔噠聲。
「不好!」
童晚書這才意識到:厲邢那個惡魔是會爬窗的。
等她衝過去想把窗戶鎖死時,厲邢已經翻窗躍了進來。
「童晚書,你跑就跑得掉了?」
厲邢幽哼著聲音,看眼前的女人如同一隻待宰的羔羊。
「啊……」
童晚書驚叫一聲,立刻跑到厲溫寧的身後:
「厲醫生,厲邢剛剛爬任千瑤的床,我親眼看到的。我看不過去說了他幾句,他就要殺我!」
厲邢:「……」
厲溫寧:「……」
不得不說,童晚書跟在任千瑤後面,也學茶氣了。
「童晚書,你敢這麼說?真不想活了?」
男人步步逼近童晚書,「你覺得我哥保得了你麼?乖乖跟我回書房!」
乖乖跟他回書房?
童晚書才不會呢!
那豈不是羊入虎口了!
想到剛剛還咬了他一口,童晚書就更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