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博一邊想一邊走到了門前,按下門把:「別敲了......」
他話剛說出口,一個拳頭迎面而來對準他的臉,他臉上的傷口本來就還在流血,這一拳頭剛好打在他傷口上,血頓時又飈了出來。
只聽到劉子博發出一聲慘叫聲,隨後倒在地上,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打他的人是誰,就被按在地上,一個接著一個耳光抽在他臉上。
他被抽的暈頭轉向,呼吸不穩,一張臉不用摸就知道腫了。
前幾個月,厲謹行也是這樣騎在他身上揍他,打斷他的胳膊,吐了兩顆牙,那牙齒他好不容易裝好,現在又被打的吐出來了。
這還不算,眼前的人一個起身,直接踩在他手腕上。
用力過猛,仿佛一把鐵錘直接敲碎了他的手腕骨。
劉子博疼的抽搐,一邊吐血一邊口齒不清的大喊:「來人啊,救命——」
剛才顧晚秋叫救命的時候,他還諷刺她,現在這報應這麼快就落在他頭上來了,果然應了那句,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所以任何時候都不要太高傲,要低調行事低調做人,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打臉了。
左手腕決定被踩斷了,劉子博疼的眼花繚亂,天旋地轉,眼前黑白相交,最無助的是,他是半點反抗都做不了,只能任由面前這人對他又踢又踹,那樣的狠勁兒仿佛是要把他給弄死。
劉子博第二次感到恐懼害怕,第一次是被厲謹行暴打的時候,兩個情況,十分相同,都是在這個地方,也都是因為顧晚秋。
眼前這個人,劉子博終於看清了,一身黑衣,臉上戴著個面具讓人看不清臉,但能看到面具下的那雙眼睛。
那眼神......
「厲謹......啊——」那個名字他還沒說完,眼前的黑衣人,直接抬腳對著他襠部一踹,似乎是有什麼東西碎掉了。
那地方可是男人的半條命啊,被輕輕碰一下都會忍不住夾腿,更別說被人這用力一踹,他來不及夾腿,頭一歪就暈了過去。
一地的血,讓人看了就毛骨悚然,劉子博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臉被打成了豬頭,張著嘴,地上兩顆白牙,右手扭曲著,下半身也在淌血。
和面具男一起進來的兩個人,光是在一旁看看都覺得疼。
這斷子絕孫了成太監了,下手下腳真狠。
面具男還想繼續動手,被人攔了下來。
「行了,再打就鬧出人命了,到時候就走不了了。」
「便宜他了。」面具男聲線里冷淡中帶著一股不易察覺的殺氣。
「顧晚秋呢?」面具男提到顧晚秋的時候,聲音就完全不一樣了。
「裡面。」
面具男急慌慌的進去,步伐帶著凌亂,終於在進去後他看到了倒在地上渾身是血的顧晚秋,他又想殺了劉子博。
好在一旁的人提醒了他:「劉子博這人晚點解決都沒問題,現在主要是把顧晚秋給送去醫院,我看她情況不是很好的樣子。」
顧晚秋身上的衣服好好的,就是裙擺上,仿佛印出了一朵朵紅艷的牡丹花,紅到醒目,走上前那股濃濃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她倒在滿是玻璃碎片的地上,面具男避開,小心翼翼的將顧晚秋給抱在懷裡,是最讓人心安的公主抱,能避免讓她的身體二次受傷。
「走。」出去後,見到還昏睡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劉子博,他直接碾著他的手過去。
顧晚秋失血過多臉色白到嚇人,整個人半昏迷狀態,渾渾噩噩醒不過來,她能感覺到誰抱起了她。
是劉子博嗎......不對,這人的懷抱和氣味很熟悉,讓她下意識的安靜了下來。
說來也可笑,她竟然在這個時候想厲謹行那個死人來了。
在劉子博試圖要強迫她的時候,她當時想的竟然是,給厲謹行碰也不願意給劉子博碰。不可否認,在那方面上,她覺得除了厲謹行誰也不行。
或許是她厭惡了那種事,覺得身體髒,不如只被一個人弄髒。
鮮血順著她的腿蜿蜒流下,哪怕見慣了流血的人,見到這麼多血也會驚一下。
「她流了這麼多血,只怕肚子裡的孩子保不住了......」剛說完就感覺到一道凌厲的視線。
面具男正準備把人抱進電梯,他現在只想快點把人送去醫院。
「老大,還是我們把她送去醫院吧,你現在還不能出面。」
面具男停下了腳步,看不清他的表情,此時他低下頭,眼神專注的看著懷裡的女人,不用想就知道,面具下的眉毛肯定深深皺在一起的。
猶豫了三秒,他想通了,「你們把她送去醫院,一直守在她身邊,記住一定要等她醒來,確定她安然無事......」
「什麼?還要一直陪在她身邊......」面具男一道冰冷的眼刀掃了過去,男人閉上嘴。
「行吧,我守著她,但她這副樣子也不像是安然無事的樣子,老大我先說好,這肚子裡面的孩子多半是保不住了。」
「孩子保不住沒事,保她一個人就行。」當初他就沒想過讓顧晚秋懷孕生孩子,這次是個意外。
但顧晚秋流產的畫面足以擾亂他的理智,讓他冷靜不下來。
「好。」男人伸出手,「拿給我吧。」
他伸手打算接過顧晚秋的身體,卻見他遲遲沒鬆開,不是說交給我帶去醫院嗎?你倒是鬆手啊。
面具男看了顧晚秋一會兒,最後深吸了一口氣,把人小心翼翼的送到男人懷中,中間的時候感覺到一股牽扯力,他低下頭,看到顧晚秋的手一直抓在他的衣服,直到人被完全接了過去,她的手才無力的鬆開,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一股恐懼。
「孩子......」顧晚秋神智不清,張嘴呢喃了一下。
對於這個孩子她不該有多餘的感覺,本來就是要打掉的,可不知道為什麼,當孩子真正的從眼前消失的時候,她心裡卻那麼的難過。
在血流出來的時候,她想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想著,到底要怎樣才能讓那些血重新流回她的身體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