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包廂特別的大,明明是白天,這裡面的光線卻很暗,進去後就跟在晚上一樣。
顧晚秋很不習慣這樣的昏暗,在門打開的時候,她有一瞬間的心思想要轉身離開。
但想想宮擎那日期待的目光,她來都來了,總不能到了門口轉身離開吧?而且他們還在裡面等著她。
顧晚秋深呼吸了一口氣,隨後進去,裡面唯一的光線是那種細小的彩燈,像是螢火蟲的光一樣,還能動。
地上鋪滿了花瓣,挨著牆放著各種毛絨玩具,顧晚秋蹲下身挑了個熊貓抱在懷裡,這樣會讓她有安全感些。
她繼續努力往裡面走,透過昏暗的光線她居然看到牆上貼著她的照片,各種時期的照片都有,全是她的單人照,有些照片她都沒有印象像是被人偷拍的。
忽然,顧晚秋站住腳步,她發現了不對勁兒,這些照片,大多都是她在國內時候的樣子,其中夾雜著一些她學校時期的。
她一開始以為這些照片都是宮擎準備的,但宮擎一直在國外,上哪找到她這麼多照片的?
顧晚秋站在走廊拐角處,這一刻他不敢進去了,她看到裡面的搖曳的火光,裡面應該點了蠟燭。
一個人在緊張或者說恐懼的心情下,感知會被無限放大,此時的她,一動不動的愣在原地,能聽到裡面的動靜,蠟燭燃燒的聲音,衣服摩擦的聲響,她的心跳聲……以及周圍發出淡淡的茶香。
這股花茶香幾乎刻在了她的靈魂里,除非嗅覺出問題,不然她不可能會聞錯。
眼前這一切讓顧晚秋一瞬間回到了一年前,原本被酒店服務員裝飾得很漂亮的包廂,對顧晚秋而言就是一座長滿荊棘倒刺的牢籠,她顫抖著腿往後退,隨後不顧一切都轉身往門口跑去。
之前開門的侍者,還有送她上樓的服務生都不見了,門關著,她過去按住門把,急的滿頭大汗,也沒辦法把門給打開。
她耳朵清晰的聽到後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幾乎馬上要來到她的身後,她不敢轉身,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開門上。
打不開……還是打不開……她的雙手已經被門把勒紅了。
危險離她越來越近,就像曾經玩的「古堡逃亡」遊戲一樣,身後是毒蛇猛獸,充滿劇毒的藤蔓悄悄的伸到她身後,隨後一把勒住她的腰。
「小姐,生日快樂。」
她有心理疾病,每次去醫院裡看病,醫生都會提醒她,要克制住自己的情緒,穩定心態。
情緒失控會伴隨著心悸,頭痛,耳鳴等一系列不良症狀。
手裡抱著玩偶從懷裡脫落,顧晚秋一下子就不動了,放棄了掙扎,就像遊戲裡的角色死了一樣。
不過她的呼吸依舊很快,心跳一時半會兒的也沒下去,在胸腔里鼓動。
男人的氣息包裹著她,那晚的噩夢,清醒後的憤恨,這一年的自我厭棄……一遍遍折磨著她。
醫生說想要治好她的病,她不是選擇逃避,而是去面對。
可發生那樣的事,讓她怎麼去面對,她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她以為那些年她養的是一隻好狗,沒想到養了個狼子野心。
那八年,厲謹行實在是偽裝的太好了。
這一年,對於國內發生的事她是能查到的,但每次她都會自動忽略掉,不去查有關厲謹行的信息,她想把這個人從她的人生里徹底剔除掉,但顯然……不可能,對方已經盯上了她,今天也是早有計劃。
顧晚秋前前後後想了許多,她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宮家搭上了厲謹行的手背叛了她。
其實也談不上背叛,畢竟她和宮家也沒什麼關係,對她好的人只有宮擎,宮擎不是沒帶過她去宮家,心思敏銳的她早就發現了他的父母從來沒接受過自己。
可笑的是,這次生日,宮擎說他媽媽特意定了酒店包廂要給她慶祝生日的時候,她居然真的信了,甚至還生出一股惴惴不安的希望來,心存幻想的以為自己能重獲幸福。
……
厲謹行原本打算再緩緩,不急這一刻,他好不容易見到顧晚秋,不能因為過於急躁就嚇到她。
他一向冷靜自持,喜怒不形於色,常常把平靜掛在臉上,讓人猜不到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這一點,他一向做的很好的,也一直以為可以維持住他的冷靜,可當真正見到顧晚秋後,全部崩塌,只在一剎那間,身體裡的血仿佛滾燙的開水一般,在身體裡沸騰,仿佛下一秒就會迸發出來。
他根本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此時的他,就像做出一年前那艘遊艇上,那一晚的事,他想要顧晚秋,瘋狂的想要她,想要在她身上烙印出屬於他的印記,想要在這裡占有她!
在顧晚秋跑到門口推動門把的時候,他還是很冷靜的,畢竟,這裡他早就安排好了,房門也被外面的人用門卡給鎖住了,他根本不擔心顧晚秋會逃出去。
他上前圈住顧晚秋的細腰,問她:「小姐,我送你的裙子你喜歡嗎?」
他離她很近,能感受到她的身體變化,顫抖,呼吸急促,甚至能隱約看到她後頸上的冷汗。
顧晚秋沒出聲,厲謹行也不急,握住她腰的手慢慢往前移動到了她的肚臍上又慢慢順著平坦的肚子往下滑摸到腹部再往下……
顧晚秋的身體越來越僵硬,厲謹行在她身上點火,她不可能沒有反應,但那股反應是討厭,她貼著門轉過身,雙眼怒視著厲謹行。
不過一年沒見,厲謹行變化了很多,黑色襯衣,下身西裝褲,襯得他整個人矜貴高不可攀,他又長高了,高中那會兒他一米八,現在用肉眼識別,估計已經到一米九了。
肩寬窄腰,整個人散發出猛烈的威懾力,當初那條她瞧不起的野狗,已經化作了雄獅,充斥著爆發力,仿佛下一秒就能把人給撕碎。
看到這樣的厲謹行,顧晚秋下意識想躲,但她的後背已經緊貼著門,厲謹行離她太近,她完全能感覺得到他身上那股燥熱的荷爾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