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跪在地上,扯著陸霆川的褲子。
看著沈清為了其他人一次又一次的向他妥協,陸霆川只覺得胸腔里似乎堵著一股氣,橫衝直撞讓人發狂。
他一邊想讓沈清淪為他的玩物,可當沈清自願後,他發現他並沒有他想像中的快樂。
「沈清,別給這樣的人跪下,他不配,站起來,你沒有錯,不要怕。」
沈清扭頭看他,身體抖成篩子,眼淚一串串的往下掉。
江亦鳴說錯了,她有錯,有罪,倘若不是她,他不會被吊在這裡受這些傷痛。
是她錯了,她真的錯了。
陸霆川這個人太可怕了,她根本逃不開他,也躲不掉,她的反抗只會傷害更多人。
她也不能死,她要是死了,會有更多人因為她受苦,她是個罪人,罪人就該日日受折磨。
她身體幾乎躬成一團,肚子都挨到了地上,她頭抵在陸霆川腳邊,手攥著他的褲腳,以最低的姿態求他不要傷害他人。
陸霆川扯著沈清脖子上的那一截鏈子給提起來,不輕,勒的人呼吸一窒。
沈清疼了也不敢叫,嘶啞的聲音像是從胸腔里發出來的一樣,悶悶的,跟貓一樣。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放了他,但我總得收點利息。」
比起傷人,陸霆川更喜歡的是誅心,一直如此的喜歡。
「把人放下來。」
手下利索的解開拴在江亦鳴手腕上的鏈子,一鬆開他整個人都趴在地上。
江亦鳴想要朝沈清爬去,卻被人摁住了肩膀動彈不得。
「陸霆川,你有種就殺了我,折磨一個女人算什麼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沈清比你清楚。」陸霆川沒想到到這個節骨眼上了江亦鳴還能這麼嘴硬,讓他越發的厭惡起這個人來。
這還是倆人第一次正面交鋒,江亦鳴被他的人帶到這裡來了後就一直被關在這裡,陸霆川都懶得對付這樣的人,只吩咐自己的手下好好招待他。
而他自己則去陪著暈睡的沈清,把沈清接到這裡後,他就找人去定製了拴住她四肢的鏈子以及項圈。
在沈清逃跑的這段時間裡,陸霆川其實最想做的就是把沈清抓回來挑斷她的腳筋讓她一輩子只能睡在床上坐在輪椅上哪裡都去不了。
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捨得下手。
是心軟嗎?倒也不是,沈清那雙腿生的漂亮,修長沒有多餘的贅肉,她膚色本就白,一雙腿如上好的羊脂玉一般,如果腿筋斷了,那麼腿上的肌肉會因為缺乏活動而萎縮變得很醜,這是第一個,還有另一個就是他想起了斷腿的沈知初。
有例子可以想著,萬一沈清要是也被人一把火給燒了,斷腿的她逃不出來怎麼辦?
……
雖說這是陸霆川和江亦鳴是第一次正面交道,但都對彼此十分熟悉。
目光一上一下的交匯著,江亦鳴被綁在這裡後就被充當實驗注射藥物,這些藥物不會死人但會讓人的感知十分痛,每天三支,早中晚各一次,兩天的時間都沒有就讓他身體虧損了三分之二。
除了注射藥物外,倒也沒有其他實質上的傷害,太過平靜,更像是暴風雨的蟄伏。
被綁在牆上,一天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都睡,何況他心眼沒那麼大能在這種環境下睡著。
地下室里很安靜,安靜到一點動靜都顯得很大聲,江亦鳴聽著水籠里的蛇發出窸窣的聲音,兔子撞上籠子的聲響。
每發出一聲聲響,他的心臟就會提一下,江亦鳴在這個節骨眼上了,甚至還在擔心沈清會不會受到傷害。
這個傻子嘴裡答應了他會照顧好自己,但她肯定不會,她總是考慮別人的感受而忽略掉自己,最後受傷的只剩下她。
黑夜裡,容易讓惡意肆意瘋長,陸霆川看到了江亦鳴左手中指上的戒指,跟剛才他扔掉的那一枚是一對的。
看著刺眼。
陸霆川把沈清推到一旁讓手下攔住,他走向江亦鳴,不懷好意的目光讓江亦鳴警惕起來。
不等他反應過來,陸霆川一記拳頭重重揮向他。
江亦鳴倒在地上,臉上挨了一拳,火辣辣的疼,嘴裡嘗到了一股血腥味,耳鳴聲猶如蜂鳴,嗡嗡直響。
江亦鳴被打出了血,陸霆川也沒停手,那力道似是把人往死里打,他腳踩在江亦鳴肩膀上,力道十足的往下碾,肩膀就跟要碎掉了一樣。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江亦鳴要被陸霆川打殘的時候,江亦鳴猛地抓住陸霆川的腳踝,那樣的姿態猶如困境中殘喘的野獸,拼上性命要和敵人同歸於盡。
他抓住陸霆川的腳,張嘴朝著他小腿咬下去。
那勁兒挺大,陸霆川被咬疼了,但嘴哪比得過腳,陸霆川直接對準江亦鳴的嘴踹去,直接把人踹了出去血流了一地。
「咳咳咳……」江亦鳴痛苦咳嗽著,嘴裡源源不斷流出血,他吐出一顆牙齒,眼睛痛苦的半闔著連天花板都看不清了。
朦朧中他聽到有人嘶聲裂肺的哭聲,江亦鳴隨著那道聲音看過去,只見沈清跪在地上。
是沈清在哭,沈清在為他哭。
江亦鳴嘗試著爬過去,想要給他心愛的女孩擦眼淚,可他身體太痛了,他爬不過去……
阿清,別哭了,現在我沒辦法給你擦眼淚。
沈清被人抓住手臂,她痛苦嘶聲,她一直跪在地上,一直求陸霆川,她知道求再多也沒有用,可她沒有一點辦法。
「陸霆川我給你跪下了,你放了江亦鳴,你放了他!」她的肚子好痛,像是有什麼東西往下墜,一股熱流在身下,疼的她臉色發青。
這時沒人顧忌沈清的異樣,就連陸霆川也不例外,沈清哭喊著求他放過江亦鳴,這無疑讓他身上暴虐增長。
陸霆川沒想過殺江亦鳴,因為他知道,殺了江亦鳴會讓沈清恨上自己。
從什麼時候起江亦鳴在沈清心裡的位置這麼高了?是不是已經遠超過了當初的他?
陸霆川不願意去多想,更不願意去判斷,可心裡忽然升起一股叛逆心思,逼他要去證明一個結果。
陸霆川拿著刀,在一聲尖叫中他砍斷了江亦鳴的那隻帶著戒指的中指。
陸霆川這一刀將沈清心裡僅存那點希望給攪碎,身體和心理都不堪重負,她整個人好似即將魂飛魄散。
巨大的陰影充斥在這個空間,化作沉重壓的沈清喘不過氣,她雙眼空洞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血泊里的江亦鳴,斷掉的手指,那枚孤零零的戒指,染著血的刀……這一切,就像上千萬的刀捅進心口,像無數隻蟲子啃食身體,像掉進無止境的深淵。
眼前的一切猶如走馬燈,沈清僵硬的像是一塊石頭。
這一幕不僅讓沈清失了魂,也讓攔著沈清的人也短暫的分了心。
陸霆川將那一截斷指撿起來,像平時用兔肉餵蛇那樣,將那截血肉模糊的中指扔到滿是蛇的水池裡。
水池裡發出細微的聲響,消失在尖叫中。
沈清不知道從哪生出了一股力氣,掙脫開,發了瘋似地朝著水池裡衝去,雙腳一踩進去,那些蛇瞬間朝她湧來,纏著她的腳,撕咬她的皮肉。
密密麻麻的蛇,根本看不清那截斷指在什麼地方,陸霆川拋的很遠,她只能往裡面不斷的走。
沈清最怕蛇,小時候割豬草被毒蛇咬了一口,傷口發炎腫了老高。
她家裡窮,沒人管,大晚上燒糊塗了,是她奶奶背著她去醫院的,日夜守在她身邊。
後來她燒退了,傷口也好了,可奶奶卻病了,這一病便再也沒好轉,在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悄悄丟下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