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霆川這裡有個規矩,無論再急的事都必須敲門才能進來,唐助理急慌慌進來。
鐵籠里的兔子嚇的悶頭撞,鐵籠撞的哐哐響。
陸霆川抬抬眼皮,如鷹隼般的眸子迸發出冰冷的目光,凍的人心裡打怵。
唐助理被這個眼神嚇的不輕,氣都忘記得,整個身體瞬間冷卻,他嚇的不敢說話,直到陸霆川開口:「你最好帶來的是有用的消息,不然……」
唐助理咽了咽口水:「陸總,有沈小姐的消息了。」
「怎麼找到的,在什麼地方?」他找了五個月,期間不是沒有人說有了沈清的消息,結果往往是一場空。
唐助理從頭到尾挑重點的給陸霆川講了一遍,另外還拿出了照片,證明確實是有了沈清的消息,只要現在一過去就能把人給逮住。
陸霆川看著照片上的沈清正蹲在地上,她面前是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姑娘。
照片裡的沈清臉塗的烏漆嘛黑的,可陸霆川看過去一眼,就認出來了是她。
沒想到沈清還有這點閒工夫去見義勇為。
陸霆川心裡嘲諷,握著手機往後又翻了兩張,漸漸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因為在幾張模糊的照片中他看到了沈清的肚子是大的。
沈清懷孕了?是他的孩子嗎?陸霆川剛升起這個疑問又在照片裡看到了另一個男人的身影。
陸霆川可沒有臉盲症,見過一面的人再見都會覺得熟悉,就別說像江亦鳴這種給他帶來深刻記憶的人。
陸霆川真的是搜腸刮肚的想,也想不到沈清會和江亦鳴在一塊兒。
也難怪這個窩囊廢能躲這麼久,搞半天是身邊有人出主意。
她這肚子看起來有幾個月了,是他的?還是江亦鳴的?
如果是江亦鳴的……光是設想一下他渾身的血腥暴戾就迸發了出來。
沈清啊沈清,你最好聽話點,別髒了自己的身體。
陸霆川懶得看了,把手機扔還給唐助理。
沈清要想躲他,在那樣的地方生活下去,懷孕必定會去醫院檢查,而去醫院是離不開證件信息的,很顯然證件信息是偽造的。
偽造證件,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是犯法,更別說還是逃到國外的人。
陸霆川當場有了主意,嘴角勾起笑的陰冷,他又從籠子裡逮了只兔子出來,這次剁都沒有剁,直接一整個地給扔到蛇群里。
很快一群蛇像繩索一樣,把那隻胡亂掙扎想逃的兔子給一點點勒死。
「給當地的分局聯繫一下,讓他們以偽造證件為由把這倆人給扣下。」陸霆川眯著眼睛忽然笑了,「追了五個月的兔子總算要落網了。」
……
沈清在房間裡安靜等待,這一等,從早上八點一直等到中午十二點也不見江亦鳴回來。
沈清這才警覺到事情不對勁,她想要出去找江亦鳴,被警員擋了出口,無論她說什麼就是不讓她出去,也不讓她打聽江亦鳴的消息。
沈清假裝肚子疼,也沒讓這些人有半點反應,好似她在這裡面是死是活都不重要。
這樣明顯的態度轉變讓沈清慌了手腳,直到天色逐漸暗了下來,一位面生警員過來,沈清看他穿著跟其他人不一樣猜想,這可能是上一級警官。
沈清鼓足勇氣,用著撇腳的外語,一個字一個字清晰的說:「跟我一起的那個人在什麼地方,我想見他,你能帶我去見見他嗎?」
警官沒說話。
沈清支支吾吾又說:「你們什麼時候能放我們離開,我不明白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才會被你們關在這裡。」
這一次警官開口了:「你們偽造假證件觸犯了法律,我們需要更近一步的調查,所以暫時讓你們分開。」
沈清聽到「假證件」三個字,臉更白了,就連臉上厚重的粉底液都有些遮不住。
「有什麼需求可以和我們說,我們會儘量給你準備的。」
她的需求就是出去,可他們能嗎?不能……
警官看了她眼睛一眼,隨後轉身離開。
窄小的房間裡沒人後,忽然變得很冷起來。
沈清吃不下飯也睡不著覺,蜷縮在床上發呆,她要等江亦鳴回來,他一定會回來的。
沈清想起江亦鳴走前說的那些話,稍稍打起點精神,她答應過他即使他不在她身邊她也會照顧好自己的。
沈清吃不下飯也強塞了幾口,硬撐著不讓自己嘔吐出來。
又過了一天,沈清依舊沒見到江亦鳴,現在的她的宛如熱鍋上的螞蟻,明知道著急也沒用可心裡總是揪著發慌,心裡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在摧毀她的神經。
早晨九點,警員跟往常一樣過來看情況,順便告訴沈清有人來接她了。
沈清第一反應的是江亦鳴來了,正準備起身出去,只見門口出現一道欣長的身影。
「阿清,我來接你了。」
陸霆川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高興來,相反他還面部帶笑,只是這陰惻惻的笑容總是讓人不寒而慄。
隨著他的步伐不急不慢的走進房間,沈清呼吸急促,雙腿怕的打晃,她怕的往後退了兩步,撞到身後的凳子,步伐趔趄,整個人以一個狼狽的姿勢摔在地上。
她捂住肚子,一雙鹿眼裡滿是恐懼和絕望。
這次,大概沒命了……
陸霆川臉上陰森森的笑更深了,咧嘴露出整齊的牙,他彎下腰伸手掐住沈清顫抖的下巴:「在外面玩了157天了,玩的還開心嗎?」
沈清面如死灰:「陸霆川,能不能放了我……你都已經訂婚了……我也想要有自己的新生活……」
陸霆川牙齒都咬響了,掐住沈清下巴的手也越來越用力,把她臉上覆蓋的那一層粉都給抹掉了,髒兮兮的看著就噁心,陸霆川倒也不是嫌棄只是看不慣沈清在好好的一張漂亮臉蛋上塗這麼黑糟蹋,他拿出手巾開始細細給沈清擦臉,從額頭到臉頰,再到下巴,一點點擦乾淨,總算露出那張白淨的臉蛋,這下看總算舒服了。
一邊擦陸霆川還說:「什麼訂婚啊,你一逃,我就把我的准未婚妻扔在宴會上來找你了,是不是很感動,你也是讓我一頓好找,五個月,阿清你知道你不在我身邊的日子裡我是怎麼度過的嗎?」陸霆川生了一雙含情眼,當靜靜看著一個人的時候總會覺得他很多情。
可下一秒他的話瞬間撕破了這一份「深情」的偽善。
「我養了一窩兔子,每天就逮出一隻扒皮放血切肉。」看著沈清開始紅了的眼睛,血液里似有暴虐因子在遊走,他指腹按在沈清泛紅的眼尾,帶著壓迫,「對,那些兔子的眼睛就跟你現在一樣紅。」
沈清痛的發抖卻沒吭聲。
跟著陸霆川來的還有唐助理,雖然早知道陸霆川的性格是屬於時不時發瘋那種,但當看到眼前這幅畫面時,他還是忍不住心裡打怵。
其實以陸霆川的能力,想找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他就算站在那兒不動,也有的是女人往他身上湊。
沈清是漂亮,可這個世上比沈清漂亮又好玩的一定是有的,陸霆川要想找個類似稱心好看的玩具並不難。
為什麼放不開沈清,又不找其他人呢?還不是陸霆川上了心,認了真,動了情,有了意,只有他自己不知道,還把沈清當個玩意兒隨意作弄。
給沈清擦乾淨臉後,陸霆川把注意放到了沈清的腹部上,他不想詢問沈清這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也不想聽她費勁的解釋。
等把她帶到醫院去檢查,六個月左右的那就是他的種,反之那就不是。
陸霆川這個人總是自信自己查到的,也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