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鳴能在這種小地方擺攤唱歌,都有人圍堵觀賞,一是他嗓子好,二是離不開他那張好相貌,即使現在精神不太好,身上有些髒,可臉乾乾淨淨的,是現在流行的陽光少年的長相。
江亦鳴笑起來有梨渦,沖人一笑,感覺梨渦里有「酒」溢了出來,迷醉眾生。
聽到他說不唱了後,還有人杵在原地盯著他的臉看。
江亦鳴早就被盯習慣了,比這更大的場面都遇到過,還怕被人盯嗎?
可沈清不願意,她本身就內向,加上現在她還在逃命躲人,儘量的讓自己低調再低調一點。
「你住在這裡嗎?」江亦鳴還搞不太清現在的狀況,不過有一點值得肯定的是,沈清要是住在這裡,那他就有吃飯住的地方了。
沈清乖乖點頭應下:「嗯。」
沈清現在在江亦鳴的眼裡就是來救他的小天使,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時正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沈清能不能接濟一下我,我現在身無分文,沒吃的沒住的,本來今晚都打算留宿街頭了。」這倒是實話,就他身上那點錢也就夠填飽肚子,這幾天他一路走走停停,累了就是找個能遮風擋雨的地方,衣服一裹就睡。
現在的氣溫他還能扛一下,等再過幾天,氣溫極速下降,大晚上的睡在外面會凍成冰棍的。
「走吧。」就算不是熟人,沈清面對這樣的請求也於心不忍的拋下他。
江亦鳴肚子餓了,沈清帶著他去路邊的小麵館吃飯,江亦鳴點了一碗紅燒牛肉麵。
沈清到旁邊結帳,正拿錢,看到老闆娘從裡面端出一盆紅燒魚出來,也不知道是用什麼魚做的,腥味特別大,大老遠就聞到那個味,胃裡一陣噁心,沈清吐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沈清到這個地方後就一直小病不斷,睡覺睡不安穩,食之無味,吃什麼都想吐,特別是聞到腥味和看到油膩的東西,胃就控制不住的抽搐。
沈清的胃一直有些小毛病,起初她也沒在意,可最近頻繁的抽痛,想不在意都難。
她心裡尋思著,該不會是得胃癌,裡面長瘤子了吧?
她這一吐,店裡面好多人都沒了胃口,在裡面做飯的老闆衝出來一看,臉都綠了,抄起靠在牆上的掃把。
沈清還在楞楞的發呆,想著怎麼和老闆道歉,還沒想回來,手腕被人一把攥住扯著往外跑。
「快跑,再不跑他要打人了。」
江亦鳴一手提著吉他,一手緊拽著沈清的手不放,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多遠,氣喘吁吁,直到看不到那個餐店了才停下來。
江亦鳴回頭看著沈清慘白著一張臉頓時慌了,周圍也沒坐的地方,他放下吉他包,拉著沈清的手蹲下身。
「坐著,我去給你買一杯水。」
沈清說不上話,等喘過氣的時候江亦鳴已經去買水了。
他手裡拿著一瓶檸檬水,蹲到沈清面前把瓶蓋打開遞給她。
「謝謝……」沈清也不推脫,喝了兩口水總算把喉嚨里那股酸苦味給壓下去了。
沈清表情愧疚:「你面都沒吃上。」
「沒事兒,他家做的一看就不好吃,還不如回你家吃你做的。對了……你身體好些了嗎?剛才怎麼吐了,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江亦鳴關心問道。
沈清搖頭:「胃上老毛病了,我剛到這裡可能是水土不服造成的。」
「你剛到這裡?你為什麼會來這裡,你不是在國外嗎?還有你不是該跟陸……」江亦鳴趕緊閉嘴,那天晚上他被他爸帶回去臭揍了一頓後,從他爸嘴裡知道沈清原來是陸霆川的女人,陸霆川就是那個即將成為厲氏繼承人的陸霆川。
江家也不差,可比起厲家差一大截。
沈清沒聽到那個「陸」字,也沒往那方想。
江亦鳴見她垂眸抿嘴不說話,心裡便猜想她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然為什麼好端端的要跑到國外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沈清不想談自己的事,她轉移話題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江亦鳴喝了口水,垂著腦袋看地面,聲音低啞說道:「上次和你分開後,我爸要我回去相親,我不願意就離家出走了,本來想到這國外打拼一下的,誰知道行李被偷了,東奔西走的又上錯了船,一路就走到這裡來了,雖然生活比以前苦了點,但勝過自由。」
江亦鳴兩言三語的說完,看似平淡,但這其中艱難不是這麼短的話就能說清楚的。
「沈清,能在這個地方遇見你真好,我本來都覺得我可能會孤獨死在這裡的,真的沒想到還能再碰見你。」說著江亦鳴抬起頭,對著沈清一笑,那雙眼睛就算經歷了再多,可依舊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