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家不是非要和厲家聯姻不可,這世上又不是只有陸霆川一個男人。
可黎芸就是放不下他,她像是一個深陷泥潭的人,越是掙扎越是陷的更深。
知道陸霆川背著她養情人的時候,黎芸也生出過解除訂婚的想法,可她就是忍不住地想起陸霆川那些好。
想起第一次見面,他幫她搶回包,倆人約會吃飯看電影,交流的是如此合拍,他長得又俊美,再結合一下家世,這個男人無疑是她遇到的男人當中最完美的一個,即使他養了個情人在身邊。
可像他們這種人圈子的有錢人,哪個人不好色,就連她爸也不還是背地裡花天酒地?
黎芸不想放開陸霆川,到底還是因為心有不甘,不甘陸霆川心裡沒自己,明明她處處比這個叫沈清的女人好。
沈清一個鄉下來的村姑,一窮二白,一身土氣,什麼都沒有,她哪一點比得過她?憑什麼陸霆川心裡會有這個人?
如果沈清老實聽話自願走她就放她一馬,如果不願意……
黎芸眼眸深處一閃而過陰厲。
黎芸有著對應的資本讓她自信,她深知陸霆川在厲家是什麼樣的情況。
她黎芸可以不要陸霆川,但陸霆川卻不能不和她訂婚。
在感情和利益上,她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陸霆川絕對會拋棄沈清選擇利益。
感情在這些「資本主義家」里算的了什麼,無非生活的調味劑,必要時刻的犧牲品。
很快,她就能得到證實。
外面忽然傳來引擎聲,對比沈清的反應,黎芸的表情十分的淡定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個時候有人會回來。
陸霆川遠遠的就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外面,路上還有明顯的車輪印,看來是剛到沒多久。
陸霆川眼神深沉了一瞬,這幾天他把注意力全放在了沈清一個人身上,知道她不會走了後便放心去出差,把她一個人扔在家裡,連看著她的人都沒有,哪曾想因為他一時鬆懈會招來黎芸。
如果不是黎芸給他發來定位,說她到了北城去找他,他恐怕還被蒙在鼓裡。
黎芸是什麼時候查到他在北城有一套房的?既然知道他在那裡買了房,那又知不知道沈清的存在?
陸霆川心亂如麻,但又無法阻止黎芸前去,只能提前回來。
到如今陸霆川都沒搞清楚他心裡是為了什麼在擔心。
是怕黎芸得知所有事情後為難沈清,還是擔心失去利益?
陸霆川下車飛快的走了進去,一進去先是迅速找到沈清的影子,匆忙瞥了一眼後才把視線定在坐在沙發上慢悠悠喝咖啡的黎芸。
「你回來的還挺早嘛。」黎芸放下手裡的咖啡站起身,踩著高跟鞋走向陸霆川。
陸霆川「嗯」了一聲,嘴角勾起弧度,臉上看似沒什麼變化,實際目光中夾雜著探究,黎芸此刻的表情他也分辨不出來,她到底是知道了還是不知道,是以什麼樣都沒目的來這裡,難道只是單純的為了見他一面?
「你怎麼忽然想著來我這裡?」他問道。
「我們好歹是未婚夫妻,我來你家找你一起吃飯,不是很正常的嗎?」
「那你午飯吃過了嗎?沒吃我們就出去吃。」
「還沒呢。」黎芸勾住他的手臂,整個人親密的貼過去,對於一旁的沈清早就當成了空氣,視若無睹。
「我才剛到這裡,早飯就喝了一杯牛奶,現在已經餓了……本來偷偷來這裡是為了給你一個驚喜的,沒想到這屋子裡還有一個人。」黎芸裝作之前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指著一旁的沈清問道,「她是誰啊?」
不管黎芸是真知道還是假知道,她現在的做法無非是想讓陸霆川表個態,要他給她一個台階下。
「她就是我請的一個傭人。」
黎芸仰起頭,強調的又問了一遍:「真的只是個傭人嗎?」
陸霆川伸手攬住她的腰,勾起唇角說:「當然,她做飯很好吃,又會整理家務,我請她一個人都能抵上四五個人了,家裡打掃衛生,洗衣服,修剪院子裡的樹枝,除草……都是她一個人做。」
「這樣啊。」黎芸得到滿意的答案,陸霆川果然沒讓她失望。
沈清低著頭,陸霆川說的沒錯,她是一個傭人,什麼都做,不過他少說了一樣,她還陪上床。
陸霆川與黎芸站在一起畫面是那樣的契合,郎才女貌天造地設。
她也曾試想過陸霆川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是怎樣的一面,但腦子裡縱使想了千萬種也沒有今天親眼看到的那樣好。
這樣的陸霆川還是她第一次見,對人那麼溫和,開心的笑著,語氣帶著柔和,她不看他,只是聽著他的聲音就能感覺到那一份甜蜜。
只聽一遍,她的心都要跟著軟了。
溫柔的陸霆川,是讓人嚮往的存在。
她就曾愛上陸霆川那一份微小的溫柔,哪怕後面知道他是裝的,可她還是抑制不住的偶爾去想。
黎芸:「是傭人就好,我還以為是你背著我金屋藏嬌養的小情人呢。」
陸霆川餘光往沈清身上瞥了一眼,薄唇動了動:「我看上誰也不會看上她,我都有你了是不可能養情人的,你和她永遠沒有可比性。」
陸霆川相當冷淡的說著,語氣像是淬了冰,低緩說出的話,卻每個字都像把尖銳的刀子。
「我餓了,不想出去吃飯,你不是說這個傭人做飯很好吃嗎?那就讓她去做吧,我今天中午想嘗嘗。」黎芸一邊說著一邊看沈清,當看到沈清臉色越來越慘白時,嘴角上的笑不斷加大。
不是愛在她面前裝嗎?我看你現在怎麼裝下去,女婊子
沈清杵在原地沒動,陸霆川呵斥一聲:「沒聽到嗎?還不去做飯。」
沈清這才離開。
進了廚房,倆人的聲音還在她耳畔處環繞,趕都趕不走。
沈清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沒有可比性嗎?
沈清比誰都認清現實,她自然知道她和黎芸之間的差距。
就像她曾經怎麼模仿也模仿不出沈知初,在陸霆川身邊呆了那麼久也唯唯諾諾,一點長進都沒有。
即使每夜擁抱纏綿,彼此貼的那樣近,可他們之間「不正當」的關係,就像一條難以跨越的鴻溝。
缺失陽光的人,好不容易從深淵裡爬出來,原來也是會被陽光刺傷的。
長期受到傷害,習慣了疼痛,到最後連求助都不敢。
沈清眼前變得恍惚,耳朵里傳來轟轟聲,客廳里的倆人在做什麼說什麼,她已經聽不見了。
但想想,未婚夫妻,這麼親密的關係,陸霆川願意娶的人,想必也是喜歡的。
及時止損,除了止損外還有就是及時,時間無價,比什麼都要珍貴。
沈清悶頭做了一桌子的菜,依舊是陸霆川喜歡吃的。
「做的這麼豐盛啊。」黎芸洗完手上桌,「好香啊。」
陸霆川給黎芸盛了一碗湯:「嘗嘗吧。」
「真不錯,她不上桌嗎?」
陸霆川:「你見過哪個傭人上桌的?」
黎芸滿意笑笑,沒說話。
沈清心裡澀了一下,不過回到了一開始的樣子,以前她給陸霆川做完飯,不也是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裡等陸霆川吃完才上桌的嗎?現在不過恢復了原樣罷了,沒什麼不習慣的。
是啊……沒什麼不習慣的,馬上她還要離開他了呢?再也不用做他的情人了,她能恢復自由,她應該表現出開心才對。
「你家傭人不僅手藝這麼好,長得還漂亮,我都想問你是從哪找的了?」
陸霆川問:「吃醋了?」
黎芸「嗯」了一聲,試探性問了句。「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小心眼。」
陸霆川搖頭,深棕色的眼瞳意味深長。「你要是實在在意她,這個月我就解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