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把名字改了吧

  以前也不是沒被陸霆川懲罰過,但和現在比起來,那就跟對小孩子一樣。

  罰不吃飯,面壁思過,再嚴重的也就罰跪,這是頭一次被這麼疼痛的對待。

  因為後背刺痛,沈清身子不受控制的瑟縮著,得了教訓,不敢不聽陸霆川的話,怕得到更疼的懲罰。

  沈清雖然是一路苦著過來的,但不代表她不怕苦不怕疼。

  眼淚往下墜,喉嚨里發出一聲悶嗆,還沒出聲便被陸霆川捂住了嘴,警告道:「不許哭。」

  沈清哭起來就更不像沈知初了。

  沈清把痛苦的哽咽聲咽回去,癟著嘴,就是個任人撒氣的軟包子。

  對於這樣的人,是真的沒有征服的欲望。

  陸霆川喜歡的是像沈知初那樣的人,而並非像沈清這樣的窩囊廢。

  沈知初死在大火里讓他覺得有些可惜,她要是沒選擇死,跟在他身邊,他也能好好疼愛她的。

  他都有些羨慕厲景深身邊有這麼個女人,一想到近幾年沈知初死後厲景深跟個瘋批一樣,他都忍不住地笑出聲,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些,又點了一根煙烙印在沈清脊背上。

  沈清眼紅的模樣,任誰看著都會心疼,可惜眼前這個人並不是個「人」

  最近陸霆川越來越暴力了,沈清也越來越害怕他。

  以前的滿腔喜歡現在只剩下恐懼。

  可她不敢反駁,怕陸霆川趕她走走。

  知道棄貓效應嗎?當一隻貓被丟棄後,經歷了外面風吹雨打,再度被接回時就會特別聽話,因為它怕再被扔下。

  沈清就是這樣,她怕再度回到原來的位置,被父母要挾,被哥哥架著脖子嫁人。

  陸霆川滿意的看著她後背上的燙傷,像是雪山中綻放的寒梅。

  沈清的皮膚是天生的白,再加上近半年來靠他養著,身體更嫩了。

  特別是這後背,好看到不行,腰椎兩側兩個迷人的腰窩,順著脊骨往上觸碰到肩胛骨,陸霆川手掌覆上,再度用煙往上面燙了一下。

  總共五個燙傷,沈清就受不了了,想當初他折磨沈知初的時候,那是渾身上下上百的傷啊,用煙燙算什麼?用乾冰燙渾身冒白煙。

  陸霆川一點都不擔心沈清身上會出現燙傷破壞美感,像這種傷,以現在美容醫療手段都是可以去掉的。

  沈清疼出了一身冷汗,捂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因為疼痛她整個精神都緊繃著,這樣的疼痛無疑是酷刑。

  後背皮肉因為看不到而顯得特別敏感,這時,身後傳來聲音。

  「沈知初。」低聲喃喃,隔的近沈清聽清了。

  她愣住了,一時間竟忘記了身上的疼痛。

  她回頭看陸霆川。

  陸霆川那雙朦朧的眼睛在看到沈清的臉後逐漸恢復清亮。

  他瞬間失去了興致,一把將沈清給推開,見她還盯著自己看,嘴唇蠕動半天不說話,陸霆川沒好氣。

  「看我幹什麼?」

  沈清說:「你剛才叫了一個人的名字……」她猶豫不決了兩下還是把話說了出來,「沈知初。」

  她是誰?為什麼陸霆川會叫出這個名字?

  陸霆川想笑。

  叫了又怎樣,他當時看沈清第一眼就是覺得她和沈知初長得像才把她帶到身邊的。

  本來也就是是個替身,還把自己當唯一似的,陸霆川笑笑扔下手裡被捻滅的菸蒂,撫摸著她後背上的燙傷說道:「沈知初啊,是我最近給你想的新名字。」

  「新名字?」沈清睫毛輕顫,目光中帶著困惑,似乎在等待什麼,也像是在害怕什麼。

  陸霆川繼續說:「你的新的名字沈知初,寓意新的開始,重新的人生,改了名字以後會省去不少麻煩,你也不想脫離了那個家庭,後面又被他們找上來吧?」

  沈清頓了頓,點頭。

  陸霆川掐住她的下巴,微微俯身貼近:「所以,我幫你改掉名字,給你重新不一樣的人生,以後你就叫沈知初了。」

  陸霆川三言兩語就把話糊弄過去了,不讓沈清知道沈知初,無非是想讓她更聽話的當個替身,合格的替身。

  沈知初,寓意什麼?

  陸霆川回答的是,知初,之初,寓意就是開始,知你一切,愛你如初。

  當然還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不過這樣的解釋陸霆川沒說給沈清聽。

  沈清第一次見到陸霆川時,結結巴巴的解釋,頭低著:「陸......陸先生我的名字叫沈清.......清是清清白白的清......」說到清白時,她才抬頭看向陸霆川。

  「清白?」這個世上就沒有完完整整清清白白的人。

  陸霆川從來沒有把她的名字放到心上過,畢竟要改。

  沈清就這樣被洗腦了,當時的她還真的以為陸霆川想要給她一個新的開始,重新的人生,她那麼相信他,聽到陸霆川的解釋。

  知你一切,愛你如初,她心裡暖暖的,本身就沒什麼脾氣,又慣於忍痛,給她一個巴掌再給顆糖她就能忘記那個巴掌帶給她的屈辱。

  此時的她還坐在陸霆川腿上,後背一片的傷猙獰泛紅,還是很痛,可她卻忘記了痛。

  太好哄了,就沒見過這麼好哄的人,比狗都要忠心,陸霆川暗諷想著。

  陸霆川鬆開沈清,看了眼她的頭髮,語氣稍稍轉柔和:「你頭髮怎麼是濕的。」

  原來,現在才發現,沈清只感覺心裡空了一下,解釋道:「洗完頭髮還沒來得及吹。」

  現在這個天,就算不吹頭髮,過兩三個小時就能自己干,陸霆川沒放在心上,何況這樣的小事也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我餓了,去做飯。」

  沈清趕緊點頭,顧不上後背的傷還沒上藥,匆匆忙忙下樓去廚房穿上圍裙做飯。

  後背很痛,一個人委屈慣了,哭了不會討糖,受了傷也不會喊痛。

  雖是如此,但沈清也自個兒明白,真正喜歡你的人,不會等到你哭了才給你糖,更不會捨得讓你疼。

  她其實是知道這些的,只是好多好多年沒有人對她好了。

  所以陸霆川哪怕對她一丁點好,她都覺得幸福,至少……至少,在她孤零零的人生里,她也曾完整的出現在別人的人生里過。

  不是陪襯物,她可以為自己而活。

  陸霆川沒那麼挑嘴,他小時候也是過著苦日子過來的,他媽是個小三,破壞了別人的感情,生下來了他,到死都對那個男人念念不忘,要他去厲家找那個男人,所謂的爸爸。

  可惜他去的時候,他這個名義上的爸爸已經死了。

  名門望族中,私生子並不少見,不過藏於黑暗中不會放出來罷了,想要光明正大的走在外面,那就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在厲家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被家裡的保姆虐待過,只能撿垃圾桶里的東西吃。

  連垃圾都吃過,還會挑嘴嗎?

  而沈清是第一個主動詢問陸霆川口味的人,把他的喜好,忌口,耐心的寫在記事本上。

  有時候看到陸霆川多夾了一道菜,心裡判斷出他喜歡,於是又趕緊記上,小小的筆記本上現在已經寫的滿滿當當。

  這些,陸霆川不知道。

  陸霆川唯一的忌口是香菜,吃香菜會過敏。

  做飯的時候後背痛,沈清一手撐著料理台,飯煮好,做了兩菜一湯,端上桌叫陸霆川吃飯。

  今天這一桌又是他愛吃的,陸霆川神色怔了怔,忍不住想,如果他媽還在,說不定也沒有沈清這麼了解他。

  這半年被沈清這樣的窩囊廢伺候慣了,胃也養刁了,吃外面飯館裡的菜總感覺沒有她做的有滋味兒。

  除去在厲家,在外面應酬,一般情況下陸霆川是不喜歡和別人在同一桌子吃飯的。

  沈清知道,所以在陸霆川吃飯的時候她就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裡,後背不敢靠著牆,蹭到傷口很疼。

  這個位置剛好能被陸霆川看到,方便他使喚,送水盛飯。

  陸霆川看到了也裝作沒看到,一口一口地往嘴裡,細嚼慢咽,那叫一個優雅。

  陸霆川一直把沈清當狗使喚,所以這狗能上桌嗎?當然不能。

  陸霆川吃飯速度很慢,他有很嚴重的胃病,一口飯菜要嚼好幾下,吃完飯用了半個多小時,沈清也在牆邊站了半個多小時。

  等陸霆川放下碗走了,她才過去吃剩飯,忙了一天,她的肚子早就餓了,拿著乾淨的碗筷大口大口的往嘴裡送。

  幸運的是,今天的飯菜還是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