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六?連續加了好幾天的班沒有休息,白邱璟早就忘記了休息日。
沈知初把早就準備好的圍巾給白邱璟戴上,手法跟他昨天一樣,不過她沒有白邱璟那麼高,穿著拖鞋的她還要微微墊著點腳尖。
這樣一幅歲月靜好的畫面,讓人不想打擾,沈知初給他系完圍巾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去上班吧。」
白邱璟轉身,腳還沒跨出去又被沈知初拉了回來:「注意安全,冷了添衣服,還有,無論多忙必須準點吃飯,你的手機我定了鬧鐘,鬧鐘一響就吃飯,不能餓肚子,我上輩子就是不吃飯得了胃癌,痛到吐血,我不想你跟我一樣,你生病……爸媽會心疼的,我也會……」
沈知初難得絮叨,她臉上帶著柔和的微笑,黑色的眼瞳中有光在跳動。
「困就睡,別熬夜,該休息的時候就休息,神經疲勞的時候做事很難集中容易失誤。」
「嗯,我答應你不逞強,安全健康放第一位,我會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白邱璟第一次見沈知初這麼碎碎念,有些稀奇,他勾了勾沈知初的鼻樑,「你今天怎麼說這麼多話,像是要分開似的。」
「想多了,我們都結婚了我還能去哪?」沈知初手上一直戴著那枚戒指,即使洗澡的時候也沒摘下來。
她推著白邱璟出門,外面冷她穿的少就沒出去,站在門口目送白邱璟離開。
「白邱璟,拜拜。」
白邱璟頻頻回頭招手,上車時他驀地回頭看向沈知初,隔的太遠沒能看清沈知初泛紅的眼睛。
可只是看著她站在門口孤零零的身影,他就心疼了,他頭暈乎乎的,有些想睡,注意力無法集中,也沒法去細想一些事,例如,沈知初極少分別時說「拜拜」她通常說的是「再見」,代表還能再見到的意思。
上車的時候白邱璟從後視鏡里又看了後面一眼,見到沈知初跑了出來,風吹動她的長髮。
他總有一種,這次離開就再也見不到的錯覺。
怎麼會有這種失控的錯覺,不應該啊,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沈知初還是跟往常一樣,再說了倆人剛結完婚,還是沈知初拿出的戶口本,她怎麼會在這種時候離開他?
深思過後,白邱璟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按著太陽穴,覺得是他自己多想了。
早晨的玻璃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沈知初的身影跟著模糊起來。
沈知初走了出來,嘴角一點點地揚起,眼裡的光卻慢慢暗了下去。
車越開越遠,直到那輛載著白邱璟的車消失在那條空寂的小路上後,她嘴角上的弧度才慢慢收起來。
風很大,卻吹不干她眼睛裡的濕潤,沈知初驀地蹲在地上,整個人瑟縮成一團,身體很冷,卻比不過心冷。
以後還能再見到白邱璟嗎?
以後他還能再背著她回家嗎?
以後還能吃到他遞過來的糖葫蘆嗎?
沈知初還有以後嗎?
沈知初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悲傷的哭泣,直到身體被風吹的失去知覺了她才踉踉蹌蹌地站起身走回去。
別墅里什麼都有,沈知初擬了一份離婚協議,列印出來後簽上字放在床頭柜上,又拿出結婚證反覆查看,這結婚證還沒在她手上捂熱她就又要送回去了。
沈知初看著手上的戒指,她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和白邱璟在一起,可終究抵不過一次意外。
她不敢賭,不敢和厲景深賭,更不敢拿白邱璟的命來賭,白邱璟已經為她犧牲過一次了,她不能再讓他受傷。
還有白父白母,對她那麼好,她也不想讓他們傷心難過。
昨天兩次意外沒事,誰知道第三次意外什麼時候來,按照厲景深現在這種「情況」沒有後路的他,的確什麼都做的出來。
戒指摘下來後,沈知初看了兩眼又戴了回去,就當留作一個念想。
除了離婚協議外,沈知初還寫了一份遺囑。
全放在床頭柜上,只要白邱璟一回來上樓就能看到。
沈知初穿上羽絨服,除了手機她還帶了一把水果刀就放在口袋裡,拿著點零錢就出了泉水灣。
她一路走出去,在馬路邊上打了輛的士,坐進去後,她打開手機看著昨天拍下來的合照。
照片裡的白邱璟笑的像個陽光大男孩,沈知初伸手摸了摸,眼淚「啪」的一聲落在了上面。
其實也沒什麼遺憾,至少她碰到了真正關心她的人,至少她嫁給了她一心想要嫁的人,至少他們有過曾經,是一回想就忍不住露出笑來的曾經。
(白邱璟因為她受過傷,所以就比較膽小,過的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