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從未見過沈知初生病

  厲景深渾身散發著寒氣,倆人相隔幾厘米,沈知初被凍地渾身一激瞬間清醒,面對男人陰鷙的目光,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該往哪瞟。

  突然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沈知初被迫抬頭,帶著驚慌看過去。

  「景深,你怎麼回來了?」

  「我想回來就回來,難道還要給你報備?」厲景深跪上床,不顧沈知初的反抗強行壓在她身上,他動作很大,捏住沈知初的手腕不帶一絲憐惜。

  感受著懷裡的女人從放鬆到僵硬,最後抗拒掙扎,盡力的反抗卻被壓制住了雙腿。

  沈知初驚慌失措,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厲景深像是一匹惡狼要將她拆骨吞腹,她很怕這樣的他,記憶里那個溫文儒雅的厲景深已經越來越模糊了。

  她下意識的開始求饒:「景深,我好疼……」

  「沈知初,你真讓我噁心,無論是你的臉還是身子,都令我作嘔。」沈知初這樣的女人就不配得到好,耐心的對待好像都是多餘的。

  沈知初身子僵硬,她死死咬緊下唇,一張臉在昏暗的燈光下宛如陳年舊紙,沒有一點血色。

  對於厲景深侮辱的話,她本該早就習慣了,可不知道為什麼心還是那麼疼,像是被人攥在了手心裡一點點捏碎。

  厲景深少有回來,他把她當小姐,閒來無事回來躺躺就離開,像是為了「履行」她「夫妻義務」

  今天夏明玥受傷,按理說他本該在醫院裡陪著他的心上人,可如今大半夜的出現在她的臥室.......沈知初稍稍想一想便想通了,多半是跟夏明玥鬧了矛盾,不然哪輪得到她?

  可今晚她實在是提不起多餘的力氣應付他,沈知初推著男人結實的胸膛,找到個空隙就要逃,身子剛直起來,後腦勺的長髮被人從身後拽住。

  「啊......」沈知初發出痛吟脖子往後仰,「厲景深,今天已經晚了,我不想和你做……」

  也不知道這句話哪惹到了他,厲景深陰沉的臉在光影下格外恐怖,拽住沈知初的手一用力將她的臉強行按在枕頭上。

  「沈知初你裝什麼清純?你想不想做,我還不知道嗎?威脅我結婚,現在還要婊.子立牌坊?」

  太難聽了……沈知初呼吸都在顫抖,她盯著天花板,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最終還是沒忍住,哭濕了枕頭。

  這就是她一心要嫁的人,用最狠毒的字眼把她傷的遍體鱗傷。

  厲景深看著她濕潤的眸子,心裡緊了一下,他煩躁地扯下脖子上的領帶,將沈知初的手綁在床頭上。

  沈知初強忍胃癌帶給她的痛苦,舌尖抵住牙齒,她壓抑著聲音,拼命將喉嚨里那股血腥味給咽下去,幾欲求死,痛不欲生。

  厲景深看著女人像是貓蜷縮在被褥里,細細顫抖,看著有些可憐。

  厲景深沒把她看在眼裡自然也沒放在心上,沈知初的身體一向很好,通宵加班第二天還能準時去上班是常事,和她在一起這麼久,他好像從沒見過她生病。

  長發凌亂的鋪在床上,她後背很纖瘦,彎曲著身子時,兩塊肩胛骨就像即將展翅的蝴蝶。

  他忍不住伸手去觸碰,指尖剛碰到,女人像是受了驚嚇,猛地往旁躲,厲景深眼眸里閃過狠厲,心裡極其不爽。

  「平時像條死魚一樣,今天還想玩欲擒故縱?但我告訴你沒用!」厲景深心裡無端升起一股燥火,這股火來的莫名其妙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撲滅。

  他不願意去承認這股情緒是沈知初帶給他的,只能往夏明玥那邊想,想到夏明玥在醫院和他說的那番話問他什麼時候和沈知初離婚,他心情頓時往下滑。

  厲景深咬緊後牙槽,沈知初有什麼地方值得他和夏明玥為之爭吵?

  沈知初抱住自己,像是縮進殼裡的烏龜,呈現出自我保護的狀態,她感覺好冷,明明她關了空調蓋著被子,可依舊抵禦不了寒冷。

  似乎是心口處劃破一條口子,傷口感染,腐爛了五臟六腑。

  她一向很能忍痛,打碎牙齒往下咽,可這次她是真的忍不住了,離婚的念頭一旦扎進心裡後,便會瘋狂蔓延。

  等有力氣了就和厲景深談談離婚的事吧,她快死了,沒有時間去討好他了。

  沈知初痛到昏迷過去的時候,聽到厲景深說完最後一句話。

  「要不是你身體裡有明玥相同的血型,你以為我會看得起你?不過你很快就沒有利用價值了。」

  ...........

  等沈知初醒過來時,身邊早就沒了厲景深的身影,她虛弱地撐起身子,被子從她身下滑落下去露出肩頸處猙獰的傷口。

  沈知初翻身下床,雙腳剛落地,大腦一陣眩暈眼前陷入短暫的黑暗,沈知初暈暈沉沉地進洗漱間,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滿身是傷的身軀,讓人看了總感覺很可憐,沈知初也不例外,她可憐她自己,心那麼點兒大的地方全裝著厲景深,她努力討好了四年,可最後還是逃不過一句再見。

  這個世上,感情要是努力就能得到,該有多好?

  她站在洗漱前洗臉刷牙,本就疼痛的喉嚨,經過昨晚的哭鬧變得越發疼痛,隨著刷牙喉嚨出現應激反應,她上身抽了抽乾嘔一聲,吐出來的牙膏泡沫上帶著血。

  沈知初的適應能力一向很強,就連吐血這種事也能習慣當做不在意,她打開水龍頭將浴盆里的血沫沖洗乾淨。

  等收拾完出來後,時間已過七點半,她吃不進東西,但想想肚子裡那顆畸形的胃,她還是熱了杯牛奶喝。

  去了公司,沈知初處理文件,翻看沈氏這幾個月的利潤,數據正在下滑,沈知初仿佛已經看到沈氏落入衰敗的那一天。

  厲景深背地裡打壓沈氏的事,沈知初早就知道,為了報復她,他可以說不擇手段。

  厲景深向來是有仇必報的人,他做事雷厲風行,不過短短几年的時間就把A市龍頭沈氏給拖下商界地位。

  到底是比不過他......

  厲景深這犀利的手段,怕是她一輩子也學不會。

  翻完一本後,沈知初身子往後仰靠在椅背上,端起桌面上已經冷掉的咖啡抿了一口,咖啡的苦味緩緩衝散了她喉嚨間腥甜。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沈知初站起身來到落地窗前,看著眼前的高樓大廈,是該準備後事了。

  只是偌大的集團,幾十年的心血,她死後該由誰管理?

  她爸?還是她哥?這倆人都是坐吃山空的人,只怕把沈氏交給他們,沒幾年就會傾家蕩產。

  沈知初思來想去,發現身邊最適合接管沈氏的居然是她法定上的丈夫,那個一心想要沈氏破產的厲景深。

  沈知初眉宇間籠罩著一股陰鬱,看著窗外的眼睛此刻變得很深,像是一滴墨融了進去,化不開的黑,她抬起左手貼在冰冷的窗戶上,指尖泛著冷白,手指規律地敲打著玻璃。

  辦公室里很安靜,顯得那輕微的敲打聲格外清楚,沈知初難得有思緒放空的時候,她喜歡發呆,沉浸在片刻失神的狀態,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她短暫忘記現實帶給她的痛苦。

  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驀地震動起來,沈知初回過神來看過去,隔著三米遠,還是看清了屏幕上「父親」二字。

  父親本該是這世上最親近的詞之一,可在沈知初這裡只是一個冰冷的稱謂,她走過去接起電話。

  「沈知初,給我轉200萬到我帳戶上。」沈昌南嗓音微沉,語氣冷漠。

  沈知初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爸,你給我打電話只是為了錢嗎?」

  沈昌南語氣有些不耐煩:「女兒給老子錢天經地義,要不是你掌管沈家,你以為我想找你要錢?你要是不想給錢就把沈家股份劃給我。」

  沈知初細細回味「女兒」這兩個字,難為她爸還記得她是他的女兒,而不是一台冷漠的ATM機。

  他記得她是他的女兒,可為什麼從不關心自己,她也不求沈昌南能對她有多好,只要他很平常的問她幾句,吃飯沒有?最近身體怎麼樣?工作累不累之類的問題就行……她其實很好哄的,只要一點微不足道的關心就好了。

  「你聽到沒有!」沈昌南在手機里一聲呵斥。

  沈知初壓下情緒:「上一周我不才給你轉了一百萬嗎?這才幾天,你全用光了?」

  「那點錢能幹個什麼事。」沈昌南有些心虛,可一想到沈知初掌管這偌大的一家公司,有時候一天收入就上百萬,他心裡又有了些底氣。

  「趕快把錢轉過來,不然我直接去你公司要,我看到時候是丟我的臉還是丟你的臉。」

  「給錢可以,但你得告訴我,你拿錢去做什麼。」200萬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見沈知初鬆口,沈昌南也放低了語氣:「最近看上一個投資項目,就差兩百萬,等我賺了錢就不從你這裡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