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白晚晚承包了白邱璟所有的工作,還莫名朝白邱璟投去挑釁的眼神。
用餐時,沈知初就感覺到了這對兄妹在暗中較勁,見白邱璟要往她身邊一坐,白晚晚立即搶先一步占了位置,白邱璟只好坐到沈知初左手邊去。
每次白邱璟打算給沈知初夾菜,白晚晚乾脆讓傭人把那道菜端到沈知初跟前來。
沈知初吃飯的間隙間好笑的抬頭看了眼白邱璟,只見他滿眼怒火的瞅著白晚晚,如果現在不是在吃飯,可能他要上手扯衣領了。
而白晚晚一臉冷淡,一心一意對沈知初全把她那個便宜哥哥扔到一旁。
用完晚餐,白母出聲挽留讓沈知初留下來過夜,外面天色也晚了。
沈知初想了想同意了。
「那你跟邱璟睡同一間屋子?」
這話把沈知初問怔了。
白母頓時明白,這倆人雖說同居了但還沒到睡在一起的地步,白邱璟在某些方面就是個愣頭青,別看平時像條熱情的小狗追著人跑,一到關鍵時候就慫的躲牆角。
覺察到白母異樣的眼光,白邱璟些許不自在,眼神到處亂瞟,耳朵紅了。
「看我做什麼?要結婚才能睡在一起。」
結婚對於白邱璟來說是件很神聖的一件事,做事要有分寸,一些事是只能在婚後做的,他想對沈知初負責更想給她足夠的安全感,他不是不想跟沈知初沒日沒夜的呆在一起,可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一想到這些,白邱璟眼神虛晃的更厲害了。
白母想笑,但她拼命忍住了,她沒想到兒子會這麼死板,也這麼沒出息。
「房間多,我讓傭人收拾一間房間出來就行。」
沈知初正要點頭,白晚晚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別收拾了,讓知初姐跟我一起睡吧。」說著,還滿懷期待的盯著沈知初等著她接下來的回答。
沈知初心裡暗忖:應該是今天的禮物送到白晚晚心裏面去了,所以才對她態度轉變的這麼大。
「行不行嘛。」都說撒嬌的女人最好命,白晚晚兩手勾住沈知初的胳膊左右搖晃,使出渾身力氣,她自己都快受不了了,一邊說著一邊雞皮疙瘩就冒了出來。
搖了兩下,白邱璟上前一步將白晚晚推開,把沈知初護在身後:「一邊玩去,初初不喜歡跟別人睡一起。」
白晚晚頂嘴:「初姐都沒說話,你怎麼知道她不喜歡跟我一起睡?我們女生晚上可以有很多聊的。」白晚晚看著被擋在白邱璟的身後的沈知初喊道,「初姐,你今晚跟我一起睡唄,我跟你講講我小時候的事。」
她哥長得人高馬大,站在那兒就像立了一面牆,白晚晚想對沈知初使眼色都不行。
她明確知道,能跟偶像睡覺的機會就在眼前,錯過了這一次,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而且按照她哥醋精占有欲強也根本不會再給她任何肖想的機會。
沈知初對於白晚晚小時候的事不怎麼感興趣,她感興趣的是白邱璟。
白邱璟記性不大好,也很少和她說以前的事。
而且她今天很在意白父下棋時說的那番話,話裡有話,越想忽略越忽略不了,而她又找不到機會再去詢問白父,現在白晚晚主動來了,說不定她能從她嘴裡得到什麼來。
沈知初拿定主意,抬起右手輕輕推開跟前的白邱璟,「好哇,今晚我就跟晚晚一起睡,白阿姨您不用叫人收拾屋子出來了。」
白邱璟登時如遭雷劈,震驚地看著沈知初,表情慢慢塌下去,宛如一隻被遺棄的流浪狗。
白母也向她確認:「今晚你真的跟晚晚一起睡?」
沈知初「嗯」了一聲,點頭確認。
白晚晚直接高興的蹦了起來,重新拉回沈知初的手:「那我帶初姐回我屋了。」
白母不忘提醒:「晚晚好好照顧知初。」
「我知道了。」
倆人一走,白母看著還杵在原地「靈魂出竅」的白邱璟,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象徵性的安撫了一下:「看看你妹妹多主動,學著點。」
「媽。」白邱璟一口叫住準備離開的白母,膽戰心驚的問道:「倆個女人在一起不會發生點什麼吧?」
「也不會發生什麼,頂多摟著一起睡,說不定還一起洗澡。」白母臨走前不忘坑兒子一把。
白邱璟:「.......」他不敢接著往下問這種正不正常。
沈知初睡覺時間一向早,她跟著白晚晚進屋,掃了一圈臥室,很寬敞,本以為白晚晚的臥室會像公主房那樣,但走進來發現特別的簡潔,房間整理的很乾淨。
白晚晚勾著沈知初的手回到房間後才忽然緊張起來,想不到她居然這麼容易的就把偶像拐進了屋。
「初姐,你先洗漱,我等你,這裡是浴室,沐浴露和洗髮水都在那兒,對了,你沒帶睡衣,要不你穿我的?」
沈知初還沒適應白晚晚這忽如其來的熱情。
「可以。」
白晚晚找了件睡裙,白色蕾絲,其目的不言而喻,沈知初也沒察覺到她這個目的,就是覺得吧......這件睡裙有點露,但只是當睡裙睡又不穿出去也不礙事。
沈知初洗澡的時候把頭髮打濕了,乾脆把頭髮一起洗了,等洗漱完出來白晚晚給她準備毛巾擦頭髮,還把吹風機插在床頭上。
「初姐,我給你吹頭髮。」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你先進去洗吧。」
白晚晚哪能錯過給偶像近距離吹頭髮的機會,「我喜歡睡覺前洗,現在還不想睡覺,初姐,你坐下,我電都插上了。」她直接摁下開關,熱風撲面,吹著沈知初濕潤的長髮。
沈知初被迫坐下,接受吹頭髮的服務。
白晚晚手法溫柔,手指插進沈知初的長髮里,試著溫度吹:「要是覺得燙了你就提醒我。」
「嗯。」這會兒變成了沈知初沉默,而身後的白晚晚像是打開了話匣子。
晃動著手中的吹風機夸著沈知初:「初姐你頭髮真好。」
看到一樣夸一樣,上一秒還在夸頭髮下一秒開始夸皮膚夸身材。
沈知初這一生中沒有閨蜜,朋友少之又少,就別說女性朋友了,跟她同齡關係還算不錯的女性朋友,曾經給她治病的蘇渺醫生算一個。
但關係也沒這麼近過,沈知初遇到難題不知道怎麼應付這樣的白晚晚,她忽然懷疑起來,那個一臉冷淡的白晚晚是不是幻覺。
「晚晚,你不是說要和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嗎?」
「等等.......」白晚晚吹乾頭髮,從枕頭旁拿起平板電腦,一打開,屏保就是沈知初的照片。
白晚晚一看,嚇的想藏,但已經晚了,沈知初看到了。
她是當著沈知初的面打開的平板,她想不注意都難。
白晚晚尷尬一笑,手指划過,點進相冊強行轉移話題。
「初姐給你看看我以前的照片,這是我出生滿月照,剛學會走路的樣子,全家福,我抓鬮.......」
沈知初被轉移了注意力一張一張的瀏覽下去,發現不對勁。
這些是白晚晚從小到大的照片,相當於成長記錄,可這些照片裡,白晚晚跟很多人一起拍過照有全家福卻唯獨不見白邱璟的身影。
沈知初翻到手軟了,翻到後面近幾年的才看到白邱璟的照片。
沈知初裝作不經意地問道:「你小時候不喜歡和你哥一起拍照?」
「也不是不喜歡,是根本沒機會拍。」
「你哥不願意?」
白晚晚頓了頓,眼眸低垂似乎是在沉思,半晌後白晚晚「嗯」了一聲算承認了。
沈知初蹙眉,她沒怎麼去問過白邱璟的過去,只知道他早期在國外治療心臟,難道是因為這樣才沒有他小時候的照片?
可聽白晚晚的語氣,倒像是白邱璟不喜歡拍照一樣,可如果不喜歡拍照不願意面對攝像機鏡頭,他怎麼會進娛樂圈。
當初沈知初就懷疑白邱璟是白秋,但白邱璟一直信誓旦旦告訴她,他以前在國外治療心臟病,沒受過什麼槍傷,再加上當年白秋倒在她面前的確左胸口中了一槍,肩膀上,腿上都有。
可她看過白邱璟身上,並沒有發現受傷的痕跡。
「你哥以前是不是有心臟病?還動過手術。」
「初姐你怎麼知道?是我哥告訴你的嗎?」
「嗯,他和我提過,但我就是有些好奇,他動過心臟手術怎麼胸口上沒疤。」
「現在醫學發達,癌症都能醫治,去掉幾個疤算什麼,他執意要進娛樂圈拍戲,為了形象就把身上的疤給去掉了。」
「你是說他去過疤?」
白晚晚不明白沈知初會表現的這麼驚訝,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
沈知初身體有些發軟,她現在才意識到,她死後三年,這個世界早就發生了變化。
就像白晚晚說的那樣,一些癌症都能醫治,去掉幾個疤算得了什麼?
那可不可能是,白邱璟就是當年的白秋?他胸口上是中了槍但沒有死,陸霆川和厲景深從一開始就騙了她。
沈知初雙手顫抖地捂住嘴,大腦里一片空白,人在情緒激動的時候就感覺自身是在虛無的世界裡,宛如靈魂出竅,她陷入沉思,從頭開始一遍又一遍的理整個可能發生的過程。
例如,白邱璟的確在國外醫院住過,因為中槍傷及到了神經昏睡不醒,醒來後又去做了去疤手術。
五年前,她自己就被厲景深催眠過什麼都不記得,那白邱璟是不是也有可能被催眠?
更主要的問題還在厲景深和陸霆川身上。
厲景深當初離間白邱璟和她,對白邱璟說,她只是把他當做了白秋的一個替身。
厲景深為什麼會知道,她一直喜歡的人是白秋,又如此篤定的告訴白邱璟這件事?
白晚晚看沈知初失魂落魄魂不守舍的模樣,叫了她幾聲都沒反應,她不由有些慌了,搖著她的手臂:「初姐你怎麼了?」
沈知初僵硬的抬頭,蠕動唇瓣一字一句的確認:「晚晚,邱璟真的是你的哥?」
「他是我哥啊,雖然不想承認,但我們出去親戚都說我倆長得很像,而且你看他跟我爸也很像。」
「那你們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嗎?」
「這........」白晚晚眼神開始閃躲。
沈知初心口一窒,再度追問:「你知不知道福康孤兒院一個叫白秋的人?你哥以前在國外不是治療心臟病而是胸口處受了槍傷,對不對?」
白晚晚已經錯愕的張開了唇瓣,不可置信地看著沈知初:「初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