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上網搜「沈知初」已經搜不到蓉城那個沈家大小姐了,彈出來的第一個是一個明星,今年可謂出盡了風頭。
沈修禮自然也看到了,他知道他的妹妹已經死了,可偶爾聽到「沈知初」三個字總是忍不住心裡發痛,愣上許久。
沈知初死的那一年,他都沒敢來墓園,因為是他忘記了媽媽的話,無止境的欺負沈知初,才讓她這麼早的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沈知初一走後,沈家就只剩下他一個人,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人只有在失去的時候才想到珍惜,他不止一次的想過去的沈知初有多好。
牙牙學語時,發出來的第一個聲「哥哥」可他卻一直對她撒脾氣擺冷眼,把媽媽的死怪罪在她身上,她長這麼大他卻一次都沒有抱過她。
沈知初繼承沈家後,他越發對這個妹妹感到不滿,罵她白眼狼,用最狠毒的話施加在她身上,那段時間他整日詛咒她,希望她生病早點死。
後來沈知初真的生病了,還偷偷的不告訴所有人,他連她怎麼進醫院拿胃癌診斷書都不知道,她流產的時候他不知道,她得抑鬱症被厲景深逼瘋的時候他也不知道。
他更不知道的是,沈知初被厲景深傷的這麼深還願意留在厲景深身邊是因為他。
是因為厲景深拿他威脅沈知初。
可笑的是,這些到沈知初死後他才從秦默嘴裡得知一切,明明他那樣欺負沈知初,明明他這個哥哥那麼沒用,沈知初為什麼會選擇以這樣的方式護他周全?
沈修禮想到過去種種眼淚就忍不住流下來,再過五天就是沈知初的祭日了。
時間一晃,她已經死後四年了。
「媽,是我忘記我我跟你的約定,是我沒保護她,是我害了她,如果她還在她肯定不會原諒我的是不是?」
「來看你們的會是妹妹嗎?」
有人做錯事能道歉能償還能彌補能忘記,而還有一種人做錯事只能跪在墓碑前懺悔終日受愧疚的折磨。
沈修禮每次來墓園都會跪好久,懺悔他曾經犯過的錯。
「我以前拋棄過她,她讓我救她,我頭都沒回。」如果那次地下賭場,他回了頭,做到一個當哥哥的責任帶走沈知初,帶著她向厲景深抗衡,保護她,沈知初不至於死了都沒回到家。
沈知初待慣了蓉城,j市那邊夏熱冬寒,她怎麼習慣的了?她的骨灰被撒在海里,她那麼怕冷,生前為什麼就想到了死後的事?
沈知初好多事還是秦默告訴他的。
沈知初嫁給厲景深以來沒過過一天好日子,爸出事判刑那天她不是跟男人鬼混去了而是被厲景深關在了臥室里,斷了網線收了手機,被關在裡面整整四天,胃疼到吃衛生紙止痛藥來飽腹。
秦默說那天,沈知初還在法院外面大雨中跪了半小時,被送到醫院時渾身是血,他給她洗胃,洗出來的全是帶血的紙漿,這些沈修禮都不知道。
沈知初被下病危通知,心跳斷了的時候,他還在外面喝酒詛咒她快點死。
沈修禮跪在地上低著頭,是因為他的詛咒才害死她。
沈修禮看著自己右手假肢,自言自語的發出一聲哭腔:「活該斷掉,這就是你當初扔下她的懲罰。」他又抬頭看著面前兩座墓碑,看著墓碑上父母的照片。
「爸媽,我真的知道錯了........」
.........
二十三日當天上午,沈知初和白邱璟去往海都,乘機前還穿著羽絨服一下飛機就把外套脫了。
海都平均氣溫在25度,不冷不熱,白邱璟事先給白母打了招呼,剛下飛機就看到有人來接。
沈知初還是第一次在別人家過年,也是第一次過年有這麼多人陪,跨年那天終於不是她一個人默默倒數時間了。
白邱璟擔心沈知初住不慣,海都另外安排了一套房子,等到白家拜完年就能回去住。
到白家,白母正安排年貨,定的聖誕樹剛到院子裡,傭人正在往上裝彩燈。
聖誕節要布置的裝飾可不少,白母就喜歡五顏六色,不過過年要說喜慶點還是大紅色好看,對聯燈籠都到了,就等著貼。
沈知初在飛機上睡了一會兒,下飛機也不覺得困,於是拉著白邱璟一起去貼對聯,貼窗花。
聖誕樹最頂上要掛一顆星星,這個要留住當天來掛。
平安夜和聖誕節都是在白家過的,白母對沈知初熱情,相反白父始終沒怎么正眼看沈知初。
沈知初早早發現了異樣,不過一直裝作不知道。
白邱璟還有個妹妹白晚晚,沈知初也很少跟她說話。
第一次到白邱璟家到底不自在,或許是太在意白邱璟一家人的眼光,做什麼都顯得有些拘束。
聖誕節一過完,白邱璟就帶沈知初去另一套房過二人世界。
一天,白邱璟被一個電話叫走,沈知初一個人在家看書,門鈴聲響起。
沈知初起身過去,沒有立即把門打開而是透過貓眼看外面,居然是白邱璟的爸爸,還有他妹白晚晚。
這對父女倆來這裡做什麼?是來看白邱璟?可看臉色不對勁。
沈知初沒多想,他們都來了,總不能關著門不讓人進來,沈知初擰著門把把門打開。
「白叔叔你好。」沈知初主動打招呼,目光轉向白晚晚,點頭示意,「晚晚。」
白父冷眼嗤了一聲。
沈知初一頭霧水,從第一次見白父時她就能感覺到他對她有敵意,可她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而這一次沒有白母在,白父敵意好像更深了。
白父氣勢強勢,眉目間透著睿智和威嚴,白邱璟的眉目就跟他有幾分相似。
沈知初問:「要喝茶嗎?」
這個沈知初好似一點都不意外他要來這裡,似乎早就猜到了,白父沉聲帶著白晚晚進去。
進屋後,白父往沙發上一坐,看著接水泡茶的沈知初,口氣頗為不屑:「沈小姐你這伎倆騙得過我夫人可是騙不過我的,但我沒想到你居然能這麼快就把我家的小混蛋給騙到到手,還在這麼短時間裡讓他帶你回白家。」
看來今天來的目的不簡單,沈知初水也不接了,不急不慢的走到另一頭沙發上坐下。
「白先生來就跟我說這些?」
白父從上衣里拿出一張支票放到茶几上:「這裡是五百萬,離開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