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初接過許念遞過來的手機將貓項圈上的定位給裝上。
「年年很聽話的,它不會亂跑。」
「我知道,但以防萬一,看不慣我的人太多了,我怕她們動不了我,就傷害年年,有個定位儀至少安全點。」沈知初埋頭確認定位儀,沒注意到許念的眼神輕輕晃動了一下。
許念抿緊薄唇幾次想說點什麼但都壓下去了。
「好了。」沈知初把手機還給許念,見她臉色到現在還沒變好,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有什麼事和我說不要憋在心裡。」
「我........」許念啟唇,頓了會兒後,低頭看著懷裡的年年,「我沒事,真的。」
「沒事就好。」沈知初能感覺到許念有些怪,但不知道怪在什麼地方,或許是因為這兩天回去家裡出了問題,許念不說,她也不好再三追問畢竟是人家的私事。
沈知初接到王向榮的電話,讓她回去換衣服化妝,今天一整天都是沈知初的戲份,怕是很難收工。
夏顏悅也在現場,她臉上因上次拍戲受的傷到現在還沒好,只能用厚粉來遮住,顯得她那張臉越發僵硬。
夏顏悅拿著劇本跟其他演員對台詞,她手上還拿著一支彩色原子筆,看起來很認真的在研究劇本。
她餘光瞥到隨著沈知初一同進來的許念,眸光暗了暗。
........
中午,許念出去吃飯,跟往常一樣問沈知初需不需要她帶點什麼回來。
「不用了,你去吧,我吃盒飯就好。」
這幾天送來了不少物資,吃喝都不愁,給劇組省了不少錢。
劇組裡的人平時除了拍戲外,唯一的愛好就是八卦,都知道劇組裡現在最不能得罪的就是沈知初,畢竟跟兩大投資人關係不淺。
就連和沈知初經常搭戲的鄭霄都忍不住暗戳戳想從沈知初那裡套出點訊息來,但很快就被導演警告安分下來了。
夏顏悅放下劇本起身,衝著許念方向倨傲道:「許念去給我帶杯美式咖啡回來。」
沈知初蹙了下眉:「要喝咖啡自己去買,沒長手嗎?」
「她是助理,我讓她帶杯咖啡回來怎麼了?」
沈知初似笑非笑:「她是助理也是我的助理,輪不到別人叫她做事,懂?」
「不就是要錢嗎?我給她就是。」夏顏悅打開包隨手拿出幾張錢扔在地上像是在施捨。
沈知初看著她這番舉動,雙手交叉環抱在胸前,懶得搭理這種智商有缺陷的,她扭頭對正低著頭的許念道:「去忙你的,以後遇到這種厚臉皮的繞路走就行。」
「沈知初你說誰厚臉皮?」
「夏顏悅如果我沒忘記的話,公司給你的立的人設是清純善良不諳世事,別傻到裝到連自己都信了,我說的是誰,這裡就我們幾個,除了你還能是誰?是吧?」
夏顏悅正要發火,沈知初抬了抬手打斷她。
「別動怒,你一動怒不僅人設崩了,連臉都崩了,到時候還得去整容醫院修復。」
這句話成功讓夏顏悅失去了理智,她一手摸著自己的臉一手指著沈知初:「沈知初你在這裡囂張什麼?」
「說什麼呢?我從來不對人囂張的。」
在夏顏悅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沈知初慢悠悠說一句:「夏顏悅,你讓我想到了一個人,三年前厲景深的未婚妻,出現在大屏幕上為眾人上演限量級影片的夏明玥,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我感覺你跟她長得挺像的,連名字聽著都差不多。」
夏顏悅臉色一僵,抿著唇很是憋屈,她看了一眼許念。
許念一抬眸就對視上了,她打了個怵,臉色微微不自在,眼神慌亂。
「知初姐我沒事的,不就是幫忙帶杯咖啡回來嗎?我以前就經常做這些事的。」
許念的性子一向軟,就是因為這種性子,當初才任由別人欺負。
「現在你是我的助理,不需要給別人做事。」
「沒事的,我真的沒事。」說著她還低下頭把夏顏悅扔在地上的錢一張張撿起來。
「知初姐,我先走了。」說完許念急匆匆的跑了。
「許念.......」沈知初叫了聲她,許念並沒有回頭,背著年年拿著錢跑的遠遠的,背影消失。
沈知初感到很不對勁兒,從今天一早她就感覺許念有些問題。
「嗤。」夏顏悅冷笑一聲打斷沈知初的沉思,她諷刺道:「有的人就是天生犯賤。」
沈知初冷淡地瞥了她一眼,被前來的工作人員叫去拿盒飯。
今天下午全是她的戲,讓她沒時間去想這麼多。
..........
許念攥緊手中的錢,眼眶發紅,放在包里的手機突兀的震動了一下,她心裡一緊,顫抖的拿出手機點開簡訊一看,剛還發紅的眼睛這時直接蓄滿了淚水。
許念將背在背後的年年放下來抱在懷裡。
抱著太空包,她低頭與裡面的年年對視上,她醒了醒鼻子:「對不起年年,我要救我媽.......對不起,對不起........」許念哽咽著,眼淚不斷從通紅的眼睛裡墜到包上。
她需要一大筆錢救媽媽,她只能做這喪盡天良的事。
夏顏悅說,只要她把年年交給一個人,不但會放過她媽媽,還會給她一大筆錢治媽媽的病。
她是媽媽一個人辛苦養大的,這一輩子她最大的願望就是讓媽媽享福,帶她去旅遊,去她最喜歡的粉海拍照。
可現在媽媽一天好日子都沒享過就得了尿毒症,需要換腎,每天都是高額醫療費,憑她一個月幾千的工資根本就救不了媽媽。
她也想告訴沈知初,可她知道沈知初根本沒這麼多錢借給她,何況......現在媽媽還在夏顏悅手中,她怕一個輕舉妄動,媽媽就會陷入危險。
許念擦乾淨臉上的眼淚,已經做好決定。
只是一隻貓........只是一隻貓而已,她反覆默念這段話,仿佛這樣就能打消自己的心虛愧疚。
如果年年出事了,她會重新買一隻貓送給沈知初。
何況,年年也不一定出事,它頸上還帶著項圈定位儀,等沈知初發現不對勁了,說不定能順著定位儀快速找到年年。
許念自我安慰著,看著新簡訊發來的一條定位,她點進去跟著導航走。
然後到了河邊,許念回了條簡訊:「你在哪裡?」
對方很快就回了信息。
「我已經看到你了,站在那兒別動。」
許念焦灼不安的等待著,周圍沒什麼人在,寥寥幾個她也不知道是誰,直到一個帶著口罩的女人走向她。
「就這隻貓?」女人帶著口罩墨鏡,看不清臉,語氣不屑充滿惡意的諷刺。
許念聽著她的聲音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聽過一樣,不過現在她也沒心思去細想。
「對,這就是她一直帶在身邊的貓。」
「這麼丑?」
許念沒接她這話,問道:「我把貓交給你們,你們是不是就會放過我媽媽。」
女人有些不耐煩:「夏顏悅不是已經跟你說清楚了嗎,你還再問什麼,快點,把這隻丑貓給我。」
許念表情掙扎:「你們不會對它做什麼吧?」
女人嘲諷道:「你都已經把它送到這裡來,還會擔心它會出什麼事嗎?不該你操心的就別操心,給你錢把你媽的病治好才是正事。」
許念想著媽媽,顫抖著手把貓包取下來遞過去。
年年似乎覺察到了危險,開始在貓包里掙扎,啞著嗓子唔叫,它不斷衝撞困住它的包拼命看向許念。
然而許念卻撇開了目光,女人從包里拿出一張卡:「給你,記住不要把今天的事說出去。」
許念接過卡,艱澀地點了點頭。
女人冷冷地勾起了唇角,接過貓包轉身,低頭看著在裡面掙扎的丑貓,臉色陰惻惻的難看。
沈知初,我看你要得意多久,你毀了我的人生,那我也要毀掉你最愛的。
女人提著貓包,開著車來到垃圾場,她摘下臉上的口罩,這正是被封殺沒多久的鄭秀秀,此時她臉上的神色陰狠的可怕。
鄭秀秀將她一早就準備在這裡的東西拿出來,美工刀,鉗子,繩子,手套,打火機……還有一瓶汽油。
她戴上手套慢悠悠的打開貓包,年年見機想要衝撞逃出來,卻被鄭秀秀一把抓住了脖子。
一隻貓的力氣再大也抵不住一個人的力氣,它被勒的很疼,年年掙扎著身子想要去撕咬她,可抓住它的人戴著手套它的牙齒根本穿不過去。
還有它的前爪,早在三年前就廢了,根本沒有指甲來保護自己。
初初.......
初初.......
「嗚——」年年那雙藍色眼睛露出恐懼,鄭秀秀盯著它的眼睛,嘴角勾出怪異病態的笑。
「要怪就怪沈知初,誰叫你是沈知初養的貓,她越在意你我就折磨你越狠,反正虐一隻貓又不犯法。」鄭秀秀說著,將地上的繩子撿起來,拴住年年的前後腳,吊著它的脖子。
「可能等會兒有點痛噢,你要好好忍住。」鄭秀秀捏住年年的嘴,拿起鉗子緩緩靠近它那兩顆尖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