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厲景深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厲景深像個局外人一樣,孤零零站在一旁看著沈知初如獲珍寶似的小心抱起了貓。

  他心裡一梗,難受得很。

  沈知初抱著年年轉身就想離開,見到了年年後,這個地方她是真的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

  厲景深看她要走,伸手攔住了她,他人雖然比過去瘦了些,可身高擺在那兒始終比沈知初高,站在那兒就像一堵密不透風的牆一樣。

  「這三年我很想你。」厲景深像是一隻被遺棄的小狗,或許是因為沒休息好的原因,眼眶下泛著烏青,眼球里纏繞著紅血絲,像是哭了一整晚那種狀態。

  再加上他啞著嗓子說這句話,很難不讓一個普通人生出惻隱之心。

  但可惜的是,沈知初不是普通人。

  「我知道了,讓開吧。」

  被沈知初冷漠的看一眼,厲景深覺得心臟像是中了一槍,一時間疼的要死。

  他抹了一把臉:「沈知初我說的我很想你,是沒有你我會死的那種想,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何況.......」沈知初頓了頓撇臉諷刺笑道,「你現在不也沒死嗎?」

  厲景深臉上出現痛苦和愧疚,他眼眶通紅,是被疼出來的,除了胸口疼外,頭疼,雙腿也痛,他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有力氣站在這裡跟沈知初說話的。

  「可我真的快死了,沈知初我這輩子沒談過戀愛,以前因為喜歡夏明玥對你各種不好,做了很多錯事,我知道自己不配得到你的原諒.......」厲景深悲傷的看著她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我是真的想要放開你,離你遠遠的看著你.......可我試過了我真的做不到,沈知初我真的愛你,這個世上絕對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你。」

  沈知初緊抱著懷裡的貓,她眼睛裡還有沒能散去的淚,如今沉了下去,陰惻惻地看著厲景深。

  這個人說愛她?多麼可笑啊。

  一邊說愛她,一邊把她推進深淵。

  「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會和陸霆川聯合起來把自己燒死在這兒嗎?是因為我恨你,我報復你,我要擺脫你,厲景深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任你擺布的沈知初了,你有什麼資格攔在這裡說愛我?」

  當年那個滿心眼裡都是厲景深的女人已經在那場大火里被燒死了。

  厲景深只覺得胸口越來越痛,他難受的下意識屈身很想找個地方坐下去,可他不行.......因為只要他一走沈知初就會毫不留情的離開。

  厲景深顫抖的呼吸著,將臉上的眼淚抹掉,他看著沈知初像是看到一根救命稻草。

  他輕輕抬起手,只是一個小小的舉動,沈知初抱著貓後退了幾步,眼中的戒備像是一把刀子在凌遲他的心。

  厲景深垂眸,嘴角勾出一抹苦澀的笑。

  「我知道你恨我,埋怨我,不再相信我,但我說的是事實,你能再度出現已經是老天給我莫大的恩賜,我沒想過纏你一輩子只需要兩年.......不,一年就好.......」厲景深豎起食指。

  肺癌中晚期,三年左右就會死了,聽說得肺癌的人越到後面越丑,他不需要沈知初一輩子也不需要兩三年那麼長讓沈知初看著他死他只需要一年,只要短暫的一年就好。

  到時候他死了,生死兩岸,他想糾纏也無能為力。

  這么小小的一個願望,只要他多求沈知初,或許她會滿足他的,他多了些自信,看著沈知初的臉時,眼神拋去痛苦外更多了份小心的期待。

  「以前都是你在家照顧我衣食起居,今後一年由我照顧你,我給你做牛做馬。」

  「以前我虧欠你的我都會慢慢彌補你,說起來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好多事還沒做過.......」厲景深眼神恍惚了一下似乎陷入過去的記憶里。

  「在你走後這三年,我是多渴望,能和你像普通夫妻那樣,我做飯你負責吃,我們飯後一起散步,家務活我一個人全包,我不再沒日沒夜的加班,多餘的時間都用來陪你,我們在一起可以去遊樂園可以去看電影,對.......我還欠你一場盛世的婚禮,欠你一枚合適的戒指,我們還沒有一起度蜜月........」

  沈知初面無表情,垂著頭看著懷裡的年年,手輕輕的摸著它身上的毛,像曾經那樣去撓它的脖子。

  聽完厲景深的「情話」她這才有了輕微的反應,「曾經沒給的今後也沒必要給了,厲景深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遲來的深情比草賤,就像夏天的羽絨被,冬天的電風扇,存在的毫無意義。」

  厲景深搖頭:「可是冬天的風扇能等到夏天,夏天的棉被也能走到冬天不是嗎?既然存在了那就一定有意義。」

  沈知初蹙緊眉心,她真懷疑厲景深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可你愛我難道我就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別說一年,一個月,一天,一小時,一分一秒,我都不想跟你待在一塊兒,厲景深我問你,我為什麼一定要和一個傷害我的人在一起而不去選一個從始至終對我好的人?我們大家各過各的不好嗎?你為什麼硬要插進我的人生里?」

  「可你當初不也是硬擠進我的人生里嗎?沈知初憑什麼你插入我的人生後想走就走,逃的一乾二淨?」厲景深情緒激動到直接上手捏住沈知初的消瘦的肩膀。

  沈知初心裡一驚,下意識想要掙扎,可厲景深手上的力度大到跟巨型獵鉗一樣,她又怕太用力弄到懷裡的年年,只能渾身戒備僵硬的站著。

  靠的太近鼻息間都是相互的味道,一個顫抖,一個清冽。

  沈知初仰起頭,聲線微涼:「你還委屈了?那我問問你,當初我愛你你不愛我的時候你是怎麼對我的?而我又是怎麼對你的?我是逼你和我結婚,為此我抽了四年的血給夏明玥,一報還一報我們早就不相欠。」

  「厲景深你看看這隻貓,它那麼怕火卻想著在大火里救我,明知道我死了卻眼巴巴在這裡等了我三年,我只照顧了它四個月,可你呢,四年,我四年都沒能捂熱你的心,我都想看看當時你的心到底是怎麼做的!

  「仗著我對你的喜歡一次次傷害我!踐踏我的尊嚴!把我當條狗一樣鎖在家裡逼我給你生孩子,這些難道你忘記了?還有別說什麼拿我去換夏明玥是間接保護我,這只是為你的弱小找的藉口!你真的連只貓都不如!」

  「你現在知道愛我了,想要我原諒你,我沒拿狗鏈子勒死你已經算好的了,別拿深情開玩笑,你的後悔在我眼裡一文不值。」

  「別說了!」厲景深突然叫了一聲,他伸手用力把沈知初抱進懷裡,遲了三年的擁抱,久違的氣息溫度,明明還是那個人,那個味道,怎麼就變了呢?

  厲景深想要用盡全力擁緊這個女人,手臂顫抖,那樣的力道仿佛是要把人擁入體內,與血肉融為一體。

  這一刻,厲景深仿佛是在海里垂死掙扎中抱住的一塊浮木,只要他一撒手他就會頃刻間斃命。

  沈知初在他懷裡掙扎的厲害,她一手托住貓,一手抓他脖頸,邊打邊咬,厲景深下顎上被她抓出幾條鮮紅的血印,手臂還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

  看著就怪疼的,都出血了,可厲景深就仿佛沒有感覺一樣,因為對他來說身體裡另個地方比這外傷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