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厲景深的手廢了

  沈知初一邊脫圍裙一邊走出廚房,當看到坐在餐桌上的厲景深後,烏泱泱的瞳孔變得幽深起來,她整理了一下手上的手套,十指伸了伸。

  手套是她找人定做的,保暖防滑防抖,手裡要是拿著東西能拿的更穩,握的更緊。

  厲景深給沈知初盛了一碗湯放在她平時坐的位置上,「我已經好久沒吃過你做的飯了。」

  沈知初坐下去:「那你等會兒多吃點。」

  厲景深一怔隨後驚喜從眼睛裡迸發出來,他沒想到沈知初居然會回應他。

  「好,我一定,一定多吃。」因為情緒太激動,說話都帶著一些戰慄。

  沈知初看著面前的湯,端起來抿了一口,厲景深見她喝了,立即給她夾菜。

  沈知初吃飯的時候用的是湯匙和叉子,此時她捏著銀叉一言不發地看著厲景深湊到她眼前的手。

  長相俊美的人連一雙手都出挑好看,骨節分明,修長有力。

  沈知初不著痕跡的握緊手中的銀叉:「我能看看你的掌心嗎?」

  厲景深不明所以,想都不想就把左手伸了過去攤在她面前,沈知初攥著他的手,表情從未有過的專注仔仔細細盯著他手上的紋路看。

  掌心三條線,愛情線,事業線,生命線,厲景深的掌心線是斷掌紋。

  封建迷信里有句話是:男兒斷掌千斤兩,女子斷掌過房養。

  男人斷掌代表有創造成功的能力,事實也的確如此,厲景深是個成功的商人,商人重利輕別離,薄情寡性。

  「在看什麼?」厲景深問,他喜歡沈知初對他親近,哪怕只是勾勾小指他也滿足。

  沈知初說:「看你的命。」

  厲景深愣了會兒,隨即反應過來,「什麼時候你還會看掌心算命了?你看出來什麼沒有?」

  沈知初微微頷首,長發扎了鬆散的馬尾,鬢間一縷長發落下來輕飄飄的勾在她長睫上,膚色白瑩剔透,她抬了抬眸,左手勾著他的掌心:「這是愛情線。」

  她指著一條凌亂的紋路線,說一下指一下:「這是事業線。」

  她指著靠近虎口位置的一條細小的紋路,柔聲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麼線嗎?」

  厲景深順著她的話問:「是什麼線?」

  沈知初目光驀地一變,一下子用力地將銀叉插進了厲景深掌心那條線,叉尖竟然穿過了他整個手掌釘在了餐桌上。

  銀叉泛著森冷的白光,血滋了一桌,厲景深在錐心之痛下慘叫一聲,整個人癱軟在餐桌上,距離他最近的兩道菜不幸撞倒在地上流了一地,油漬和血腥味道融合在了一起。

  「那是條死亡線。」沈知初鬆開手回答了剛才的話。

  粘稠的血液從厲景深手心裡溢出,順著銀叉滴到地上,他疼的臉色慘白,渾身戰慄,冷氣一口一口的倒抽。

  在嘶吼一聲後,厲景深咬緊牙關,雙眼有些猩紅的盯著沈知初。

  沈知初脫下沾上血的手套扔進垃圾桶里,若無其事道:「抱歉捅了你一刀,不過誰讓我腦子不好,有病呢?」她被厲景深當成神經病每天吃損壞神經的藥,所以有病例的她就算真的殺了人,她也不會坐牢。

  厲景深眼神很複雜,有不可置信,也有瞭然,但他也是真沒想到沈知初第二次對他下手是在這裡。

  傷在掌心不會致命,不過這股疼痛有些鑽心。

  家裡的其他人聽到動靜後急匆匆的過來,李管家最先反應過來打急救電話。

  張嫂則去樓上拿醫療箱給厲景深做簡單的處理,那扎在掌心裡的銀叉看著就叫人膽顫心驚,沒人敢動,最後還是厲景深一咬牙拔出來扔在地上。

  他半跪在地上,手掌被戳穿成一個血窟窿,所有的血液都集中在那裡不斷順著指尖往下墜,十指連心,整條手臂都疼的痙攣。

  一到吃飯時間,年年就會跑到餐廳來,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雙藍色的大眼睛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沈知初把它喚過來抱在懷裡撓著它的下巴。

  「疼嗎?」沈知初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厲景深狼狽的模樣,止不住的冷笑了一聲。

  「你這點痛比不過我千分之一,我其實是個怕疼的人,胃病發作的時候疼的眼淚直掉,而肚子裡面的孩子被你下令取出來的時候,那股墜痛就像撐破了肚皮,五臟六腑被什麼東西給移了位置,那樣的疼痛你一輩子都體會不了。」

  厲景深發出痛苦的喘息,他抬頭睜大雙眼虛弱的笑了笑,用不穩的語氣說:「你說的對,我這點痛比不過你受的千分之一。」何止是千分之一,萬分之一都比不過。

  當初為了救夏明玥,他把沈知初送給到了陸霆川手上,害她十指被28枚鋼針穿透殘廢,那才叫真正的十指連心,他不過被銀叉扎過掌心算得了什麼?

  厲景深緩過痛勁兒,站起身:「我等會兒要去醫院很快就回來,你能給我留點飯菜嗎?我很想吃你的飯。」

  沈知初一聲不吭,看著厲景深的目光一如之前厲景深看她的那樣無情又嘲諷。

  很快管家叫來的車子到了,厲景深捂住傷口,血止不住的往外淌,紗布被潤濕,他坐上車很快窄小的空間裡被血腥味填滿。

  厲景深被送進醫院的時候,因為傷口血液凝固不太好的原因導致失血過多,手上的神經也被戳破還斷了一截骨頭。

  這樣一來,事情有些麻煩了,醫院裡一片忙碌,那麼大的一個血窟窿必須做手術。

  給他做手術的醫生看到那猙獰的傷口時很是驚訝,問道:「這是怎麼弄的?」

  厲景深啞著嗓子回答說:「吃飯的時候不小心把叉子插到了自己手上。」

  醫生暗自感嘆了一下,吃飯都能把自己的手扎殘廢也是厲害。

  手術時間很長,厲景深被推出來的時候閉著眼睛,整個人不知道是醒著還是睡著,健康的膚色經歷一場手術後變得十分蒼白。

  麻藥還沒過,厲景深就醒了過來,他抬起左手看了一眼,醫生和他說,「神經修復不可能達到完美,治療得好不會影響到生活,但是特別精細或者粗重的活肯定是做不了了。」

  這話多熟悉,因為在去年他也聽過類似的話,如今報應終於來到他身上了。

  醫生離開後語重心長,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注意休養,這兩周不要動彈。

  好在傷是在左手,他平時處理事情不麻煩,何況他有的是錢,不缺人照顧。

  厲景深聽完醫生的話點了點頭。

  院是要住的,需要輸液避免傷口發炎,厲景深給別墅打了個電話,張嫂接了起來。

  「張嫂,沈知初今晚做的飯菜還有剩嗎?」

  「沒了,夫人給倒垃圾桶里去了,厲總你要是餓了,我給你做點帶過去?」

  厲景深神色瞬間黯淡了下去:「不用了,我點外賣就行。」

  .........

  沈知初扎了厲景深一刀後,腦子裡揮之不去的是那隻血淋淋的手,飯菜沒吃兩口就給倒垃圾桶了。

  沈知初抱著年年給它梳毛,餵它吃零食吃,厲景深打電話來的時候她還在客廳,所以她聽清了張嫂的話。

  掛完電話張嫂回頭看向沈知初說:「我看厲總那隻手傷的不輕,可能這幾天都不會回來。」

  「他不回來正好。」沈知初撓著年年的下巴,「張嫂,你什麼時候把工作辭了吧,我給你一筆錢。」

  她有一筆錢放在芳姐那兒,大可以讓張嫂去取來用。

  「不行的,我簽了合同必須工作兩年,這才一年呢。」

  「一年……時間過得真快啊。」

  張嫂看著沈知初恍惚蒼白的小臉,有些心疼:「知初別胡思亂想了,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但這裡是J市,厲景深還無法隻手遮天,他不會為難我的,你想做什麼就大膽去做,不用考慮我,就算真的發生什麼我也不會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