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深看著陸霆川一張一合的嘴型,那雙如鷹隼般的眸子眯了眯,這讓他本就孤冷疏離的氣場越發凌厲起來
「你要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厲家?」厲老爺子攏著眉。
歲月除了讓他變老外,其他一點都沒變,那股凌駕於他人的氣勢從他身體裡滲發出來,讓在場的人的心怵了怵。
厲家這些個人里,要說他最看重的繼承人,還屬厲景深。
處事風格有他年輕的風範,甚至更甚,這幾年他雖說不管厲景深讓他在外面自生自滅,可背地裡對他的調查就沒停過。
看著他一步步成為蓉城商界第一人,也知道他結了婚,吞了沈氏。
他對這個孫子越來越滿意,幾乎能想像到厲家交給厲景深會迎來多大的輝煌。
可如今厲景深卻被一個女人絆住了手腳,而那個女人還是沈知初,是他的妻子噢不前妻,也是他曾擊潰過的沈家。
厲景深在對沈知初沒感情的時候能輕輕鬆鬆吞併沈家,而現在他有了軟肋處事上面還有這麼輕鬆嗎?
厲老爺子恨其不爭,想挖開厲景深的大腦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居然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繼承家產。
厲景深的臉色已經從扭曲猙獰中恢復了過來,對比躺在床上不成人樣的陸霆川來說,他好太多,頭髮有些凌亂,領帶微松,白色襯衣上泥土和血,而那血還不是他的,除此之外傷的最嚴重的也就臉上,明顯一塊的淤青。
厲景深的臉色仍舊冷硬,在燈光下,下顎淡青色的血管透著冷硬,他收回視線專注的看著厲老爺子。
「您要知道我不是為了她才放棄厲家繼承人的位置的。」厲景深站的筆直,獨立一隅,從容不迫,眼裡帶著不可一世,仿佛什麼他都不看在眼裡。
「我爸媽是怎麼死的,您最清楚不過,我不會讓那樣的事發生在我身上,我一個人也能打造出一個厲家。」
驕傲如厲景深,他說的是實話,他從來就沒把區區一個陸家看眼裡過,他能用七年成為蓉城首富,也能快速獨占J市,遲早有一天他會讓商界所有人提到厲家,想到的第一個人會是他厲景深。
看著厲老爺子略有些僵硬的臉色,厲景深嘴角溢出幾分薄涼:「你要選繼承人就選陸霆川吧,不過選之前最好把他的名字改成厲,不然到時候只怕這厲家就不是厲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那背影十分的冷淡,沒有要回頭的意思。
老管家原本一聲不吭的,但看到厲景深要走不由升起幾分焦慮:這大少爺剛回來怎麼又要離開了?
本以為他回來是要和厲老爺子冰釋前嫌的,怎麼看著越發劍拔弩張?
「老爺子,要勸勸大少爺嗎?」這再不勸只怕人都要走遠了。
厲老爺子看著他的背影,微微抿了抿嘴唇,眼角上的皺紋現在更深了。
「他要走就讓他走!勸什麼勸?你當他還是什麼不懂的小孩兒嗎?人要為自己說出的話付出代價。」
想到厲景深轉身前說的那番話,他就感覺老臉上被扇了一巴掌。
厲景深最後那句話是當著所有人說的,所以陸霆川也聽見了。
他不想改姓,而厲老爺子也沒讓他改,不是尊重他的意思,而是他還沒徹底的接受自己讓他繼承厲家。
陸霆川臉部表情像是籠罩著一層陰霾,厲老爺子一回頭看他,他立即又變成之前那幅受傷的模樣。
「爺爺,我只是受了一點小傷,你別為了我跟大哥生氣。」這臉變得跟川劇變臉似的,快到令人咂舌,誰都沒有發現異樣。
誰不喜歡懂事的親孫子,即使知道他是裝的,但看著也舒服啊,厲老爺子嘆了口氣囑咐他道:「好好休息,這幾天就在家裡休養,公司里的事你先交給其他人。」
陸霆川乖乖點頭說了聲「好」
厲老爺子畢竟人老了,不到九點就開始有些犯困,他交代了醫生幾句然後就上樓休息去了。
陸霆川見人一走,臉上又變成之前那幅玩世不恭的模樣,他讓傭人把他掉在後院裡的手機給撿回來。
手機屏幕被厲景深碾碎了,但還能用,他開機,在文件檔里找到看一段剪輯後的視頻發給了厲景深。
.................
厲景深離開北城,驅車直往別墅開去。
他單手掌控方向盤,盯著後視鏡,看到臉上那些傷,他伸手摸了摸有些火辣辣的疼,這傷別看只是皮外傷不嚴重但很難消去。
最初只是泛紅,到了明天就是發腫變得發紫發青。
除了臉上的疼痛外,他肩膀和腿也被陸霆川狠狠揍了幾拳踢了幾腳,不用看也知道發青了,光是踩剎車控制方向盤就疼的讓人倒抽涼氣。
不過對比陸霆川來說他這已經好很多了。
想到陸霆川說的那番話,他眉目間籠罩著一股戾氣,他只恨自己下手不夠重,沒把陸霆川給打成殘廢。
就在這時,手機傳來震動,厲景深沒有立即看,而是繼續開車。
到了別墅停車場後已經晚上十點了,他看了眼樓上臥室,那裡的燈還亮著,沈知初應該還沒睡。
到了家厲景深才拿出手機,看看是誰給他發的簡訊,當看到那串號碼後,厲景深的臉再度扭曲。
又是陸霆川。
他發來的東西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本可以直接忽視,可鬼使神差的就點進去了內容。
一個視頻還有一句話。
——「好好欣賞,不謝。」
短短几個字再配上這段視頻,厲景深頓時猜到了是什麼,他指尖開始顫抖,呼吸屏了屏,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最終他還是點了進去把視頻下載了下來。
視頻里的沈知初如同那張照片一樣,四肢束縛被綁在木板上。
隨著視頻播放,他瞳孔收縮,他把視頻速度調到2.5倍速,瘋狂看完一雙手已經顫慄不已。
當初他把沈知初從那個地方送進醫院時,就那一晚,她被下三次病危通知,給她做搶救的醫生也明確的告訴了他她那一身傷是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