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你還好嗎?」
這個時候的沈知初,視線已經難以集中了,她垂著頭,渾身發軟無力,過了好半晌才抬眸看著桌上那瓶空了紅酒瓶。
她被下麻藥了。
進來的時候她就有所防備,畢竟她裝的再厲害也是個手無寸鐵的女人,被人輕輕一捏就得死。
但她沒想到對方會無恥到下麻藥,而這瓶紅酒是她進來時服務生才送上來的,但她一直觀察周圍,他們不可能在她眼皮子底下下麻藥,那只能說明.......
是服務生一開始就下了藥送進來,她被套路了,從她走進這間包廂就落入他們設下的圈套。
身後傳來動靜,沈知初癱軟在地上,撐著茶几扭過頭。
剛還倒在地上的沈修禮,被人解了繩子站起來,他低著頭,眼神四處亂瞟卻唯獨不敢停留在沈知初身上一秒。
「你可以走了。」
沈修禮窩囊地躬著腰:「陳老闆,我妹妹就給你們了,那我欠下的那些錢.......」
「清了。」陳家行示意了身旁的手下。
男人從懷裡掏出一張支票:「這是我們老闆一開始承諾給你的一千萬。」
「謝......謝謝......」沈修禮僵硬接過。
「行了,快滾吧。」男人沒好臉色給他,能把自己妹妹騙過來送人的,能有什麼出息,窩囊廢一個。
沈修禮悻悻轉身,牽扯到了腹部,本來有些不忍心的,但想到沈知初那一腳,他咬咬牙加快了步伐。
她都沒把他當哥哥,那她是死是活跟他有什麼關係。
「沈修禮!」沈知初用盡所有力氣,她的精神已經開始渙散,看什麼都是重影,她甩了甩頭咬了一下舌尖,戰慄著開口:「哥,你真的.......要拋下我.....一個人走嗎?」
沈修禮腳步一頓,放在大腿側的手用力握緊。
他已經很久沒聽到沈知初叫他「哥」了,她的聲音是那樣的脆弱,戰戰慄栗說不清楚。
他想起,沈知初牙牙學語時,說出的第一個字就是「哥」
沈修禮捂住腹部低下頭,雙耳開始轟轟響,腦子裡仿佛出現了兩個小人在打架。
「還不快滾!」身後陳家行的手下不耐煩地呵斥他。
沈修禮自動屏蔽聲音,他才不要管她,他恨沈知初,是她害死他媽,又害死了他爸,她就是災星!
沈修禮壓制住心裡往外涌發的慌亂,倉惶而逃。
沈知初雙眼越來越模糊,臉上冰涼一片。
她被自己最親的人給背叛了。
她冒著危險來救他,用盡身上所有的錢,換來的卻是失望和背叛。
沈知初冷冷笑著,臉上的笑比哭還要難看,她捂住絞痛的腹部,身體越發無力。
如今她已經是強弩之末,她知道自己今晚難逃厄運。
沈知初手肘撐著茶几,嘗試著撐起身,可怎麼也撐不起來,一次又一次的癱軟在地上。
「別再掙扎了。」
「陳老闆......你就不怕得罪厲景深嗎?」
「厲景深是有幾分能耐,短短几年就坐上了蓉城首富的位置,但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陳家行在她身旁坐下,長腿交疊姿態悠閒,「強龍不壓地頭蛇。」
「我這個人不喜歡強迫人,是你自願的。」
她什麼時候自願了?沈知初看著茶几上她剛簽完字的欠條,混沌的大腦快速閃過什麼東西她伸手過去,可最終還是慢人一步。
手下把茶几上的欠條遞給陳家行,陳家行看了一眼,字跡還算工整,他嚅動唇瓣念著其中一行字。
「自願陪人一晚,給沈修禮還帳,這張欠條上寫的清清楚楚。」
她喝酒時,他們偷偷換了協議,果然他們一開始等的就是她,沈修禮只是一個幌子,吊她上來的魚餌而已。
沈知初不想認命,她要拖延時間等人來救她。
「陳老闆真是大方,居然就這樣讓沈修禮還清了債,還倒貼了他一千萬。」
「沈修禮的確不值這些錢,但是你值,說實話,我早就想嘗嘗蓉城第一美女的滋味兒了。」
沈知初能活到這麼大,主要就是一個「忍」字,她靠在沙發上,半闔著眼睛虛弱道:「陳老闆你其實不需要這麼大費周章的給我下麻藥,我今天來就想過這一點了,我也知道今晚我走不掉,你有句話說的對,比起強迫我也更喜歡自願。」
沈知初這朵花就是朵帶刺的玫瑰,一不小心就會把人扎的滿手是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