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陽光被厚重的窗簾阻擋,些微餘光從縫隙間穿透進來,室內半昏半暗,沈知初醒過來,周身傳來一陣酸痛,她坐起身等適應了這股異樣的酸痛後,才慢慢站起身,移到衣櫃處打開櫃門,從裡面取下一套職業裝,穿到一半忽然看到垃圾桶里有一盒藥。
走過去撿起來一看,這不就是她昨晚吃過的藥嗎?她記得她吃完後放回了抽屜里。
出現在垃圾桶不用想都知道是厲景深扔的。
沈知初捏緊藥盒,牙齒緊咬著下唇,直到咬出牙印感覺到痛了她才鬆開。
她想起了昨晚那個噩夢,想起厲景深在夜色里看她的眼神,沈知初忽然感到恐懼。
一股寒氣從腳底躥到手心冷成一團,她蹲在地上因為恐懼而瑟瑟發抖。
就是太清楚厲景深是什麼樣的人,她才害怕噩夢成真,厲景深是個薄情到無情的人,他對她沒有喜歡,有的只是占有欲。
好比握在手裡的風箏,一會兒松一會兒緊,她飛的很高卻逃離不了他的手心,她在拼命掙扎而厲景深只是在玩。
久握權勢的厲景深只是單純的不喜歡脫離掌控的感覺,所以孩子對他而言只是一個控制她的工具,至於生下後給誰養,未來是什麼樣,出了什麼問題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她好怕,真的好怕。
沈知初想到曾經她看過的一個電影,一個女人被拐賣到山裡,開始還想著逃,後來被人鎖在家裡逼著懷孕,生下孩子後便打消了逃跑的念頭。
所以有時候精神上的囚禁比身體更為可怕,人一旦認命,插翅難逃。
她怕成為電影裡的女人,如果厲景深真的要她懷上孩子,她根本沒有拒絕的能力。
就像她做的那個噩夢,被關在家裡,無能地看著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手機鬧鐘突然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沈知初伸手關掉鬧鐘將藥盒裡的藥摳出來放在一盒裝維生素的瓶子裡。
........
沈知初很想甩掉大腦里她生孩子的畫面,可越想甩越甩不開,畫面還越來越清晰。
早餐周筱做了有溏心蛋,她一向吃這種蛋比較容易下咽,可當叉子戳破表面蛋黃流出來時,身體驀地出現過激反應,沈知初捂住嘴衝進衛生間嘔吐。
吐出來的依舊帶著血絲,怕被周筱發現,沈知初一邊吐一邊沖水。
周筱卻想多了,以為沈知初吐是懷孕了。
她站在衛生間門口豎起耳朵聽著裡面的動靜,見她吐地挺厲害的不由擔心起來,她倒了杯溫水,等沈知初出來後就把水遞過去。
「沈小姐,喝點熱水緩緩吧。」
沈知初吐的有些虛脫,雙手都是顫的,她接過水杯漱了漱嘴,將嘴裡那股噁心味兒給沖乾淨了,才啞著嗓子說:「謝謝......」
周筱看著她喝了水,問道:「沈小姐你是不是有好事了?」
沈知初蹙眉,沒明白她話里的意思:「什麼好事?」
周筱「唉呀」一聲,暗戳戳道:「就是懷孕啊。」
「我沒懷孕。」
「那你怎麼吐的這麼厲害,難道是胃病犯了?」周筱看沈知初臉色蒼白,「不行,我得叫江醫生過來一趟。」
周筱是個急性子,一方面是真的擔心沈知初,還有一方面則是怕厲景深回來問到她頭上來,她立即就拿出手機來。
沈知初伸手按住她的手:「不用打,我有胃藥。」
「可是.......」
沈知初說:「我真的沒事,都是老毛病吃點藥就好了,你別告訴厲景深就行。」
「為什麼不告訴厲總?」周筱不明白,她還是頭一次見到一對夫妻是這種模式,若即若離,明明那麼難受為什麼不告訴自己的丈夫?她難道就不想被人關心嗎?被人心疼嗎?
「就不想讓他擔心。」沈知初脫口就是一句謊言,「等你結婚了你就知道了。」
周筱表示,她一點都不想談戀愛,她還有大好青春可不想提前進入婚姻的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