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出事前三個月,股份下滑,沈知初不是沒想過這種結局,她太害怕自己所想的成真被一次又一次的忽略。
四年,她以為她抓住了一生的妄想,但其實一直是厲景深在利用她。
要了她的血四年,步步為營將沈氏吞掉。
想想這種諷刺性事件的發生,真不知道是這個男人太無情無義,還是這個女人太傻。
「我當初接管沈氏時,那些老股東就教育我,說我做事不夠圓滑,性格太過張揚鋒芒,總是一意孤行,容易得罪人,我聽進去了卻從沒去做改變。」沈知初緩慢沉重的呼吸著,呼了一口氣後,酸楚道,「現在後悔了。」
厲景深接著她的話問:「後悔什麼了?」
「後悔自己太過執著,不懂得變通將自己的後路全封死了,如果我當初沒認識你,沒逼你結婚,那結果可能完全不一樣。」沈知初語氣沉重又酸楚,頗有認命的感覺。
她心有不甘,又恨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
厲景深臉色一變,沒說什麼只是盯著沈知初看。
「沈修禮今天叫住我說,當年如果是他接手沈家,沈家可能今日不會落到這般下場。」
厲景深略有深意的嗤笑一聲:「他倒是自信,要是接管沈家的是他,可能早在五年前沈家就沒了。」
沈知初撐著下巴,塗了口紅的唇輕輕抿在一起。
今天如果不是見到沈修禮說了那些,她都快忘記原來曾經的她可以這麼厲害,戰無不勝,活的驕傲灑脫。
可她從什麼時候變成了這般模樣?他把她的驕傲自尊給弄丟了。
和厲景深結婚後,她就失去了自我,那把利劍也生滿了鐵鏽。
沈知初的心思逐漸飛到了九霄雲外,放在面前的牛肉已經冷了,厲景深叫來侍者換下,重新點了粥,海鮮粥,用的都是澳洲龍蝦。
「你的胃病是不是因為你吃飯時喜歡發呆造成的?」
厲景深的聲音喚醒了沈知初,沈知初盯著面前的粥,捏著勺子攪了攪。
「厲景深我想工作。」
厲景深似是聽見了什麼笑話,冷笑一聲:「有哪家公司要你?」
之前沈知初就找不到,現在外界曝光她患了精神病,無論當年沈知初有多強現在也沒哪家公司會要一個精神病。
沈知初低頭喝了一口熱粥,指腹摩擦著碗,目光低垂像是在思考什麼,過了半晌她:「你之前不是說我可以去你的公司上班嗎?」
這讓厲景深有些意外:「你現在願意了?」
「總比在家裡當條鹹魚好,什麼職位可以讓我選嗎?」
沈知初有那個能力,厲景深一向欣賞有能力的人:「你想做什麼?」
「你今天拍下來的那塊地不是要開發成遊樂場嗎?這個工程就全權交給我來負責,你看怎樣。」沈知初頓了頓,平靜道,「再說這塊地不是劃到了我的名下嗎?」
本以為這麼大的一個工程,按照厲景深的心思縝密,可能要考慮幾天,沒想到他居然立刻就點頭答應了。
「可以。」
沈知初就跟做夢一般,她手摸著自己的耳垂,舀了粥又喝了幾口,剛吐完胃有些酸痛,沈知初沒吃兩口就飽了。
厲景深說:「我會安排幾個人跟著你。」
沈知初懂,厲景深不怎麼放心她,表面安排幾個人幫她處理事,其實是為了監視她。
厲景深把她想的太厲害,她可沒有他那樣的手段,也沒有那麼多時間。
她要做的很簡單,秦氏因為她才出事的,所以她要接下這個項目和秦氏合作。
沈知初平靜地答了聲:「好。」
..........
沈知初上車後很安靜,對接下來的工作什麼都不提。
蓉城的夜景很美,鋼筋水泥地被霓虹燈一襯,璀璨如星,萬千燈火,路燈一排排照著回家的路。
車裡放著舒緩神經的音樂,她專心盯著車外看的入迷。
這樣夜景不知道還能看多久,蓉城的夏季過得很短暫,感覺前兩天還穿著短衣短袖,現在就要加外套了,特別是夜晚,車窗一開冷風吹進來涼嗖嗖的。
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後背肩膀忽然一暖,她扭頭看過去,厲景深脫下西裝外套把衣服搭在了她身上。
厲景深喝了些酒,平日冷厲的眸子此刻就像盛滿了酒,有些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