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兩個人住在一起久了會越來越像,的確有,但那也只是厲謹行單方面的迎合顧晚秋,要說像,那也是他像曾經的顧晚秋。
見到他笑了,顧晚秋也沒完全放鬆下來,依舊緊繃著。
「你要是猜錯了,冤枉我了怎麼辦?」顧晚秋低眉斂目,「我想跟你去上班,並不是為了宮擎,J市那個項目我很感謝你,不僅是解決了宮擎的麻煩,也是方便了我和他提分手,現在我和他已經沒關係了,這些事以後能不能不要再提?」
顧晚秋輕輕抓住厲謹行的手,不疾不徐,把每個字說的都很認真,帶著幾分低聲下氣。
「好,不提他的事了,但你工作這件事,還是等天暖了再說吧,你應該不急這一會兒吧?」
顧晚秋擔心顧晚秋懷疑,只能硬著頭皮點頭:「只要你以後同意我跟你一起去上班就行。」
「這幾天我給你準備一些學習資料,你在家多看多記,有利於你以後上班。」
「知道了。」看來,一時半會兒的,厲謹行是不會同意她跟著他去上班了,可能還是沒有完全信任自己。
再一個,自己的確什麼都不會,在他身邊就是個拖後腿,讓人看笑話的存在。
厲謹行這人,一旦做好決定的事情,不是那麼容易能改變得了的,顧晚秋知道,想讓厲謹行同意她和他一起工作這件事已經是非常渺茫了,今晚就算是把口水說幹了也沒用。
或許,等她把厲謹行給她準備的學習資料看完,背下來,完全記住並能靈活運用後,他就能相信自己了,同意她跟在他身邊工作了。
想要在厲謹行身邊套取更多的機密不是那麼容易簡單的事情,一兩天是絕對不可能的,好在她有足夠長的時間,能幫到宮擎。
「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好好把身體養好,這比什麼都值得,有精神氣了再談上班這件事。」
「嗯,好。」
兩個孩子已經被保姆照顧著洗漱好了,這會兒已經躺床上睡著了。
顧晚秋也要去睡了,進房間的時候她和厲謹行一同去了兒童房,輕手輕腳的進去,站在床邊看了一眼孩子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晚安,厲謹行。」顧晚秋主動開口,從今天起,她和厲謹行之間的關係發生了變化,她要努力去適應,假裝自己愛上了他。
厲謹行對於她這個稱呼有些不太滿意,擰著眉心:「叫的這麼生疏?」
顧晚秋:「……」她發現,厲謹行真的是個事精,怎麼對於稱呼上這麼斤斤計較?不僅計較她的稱呼,還要計較別人對他的稱呼,叫什麼不都是叫嗎?不過是為了圖個方便。
「那叫什麼合適?」
「你自己想。」
顧晚秋依言,去掉姓氏,直接叫:「謹行?」
「不太喜歡。」
說好的,她自己想的呢?她想了,他又不滿意。
顧晚秋突然想搞惡作劇:「小行。」這一叫,感覺是在叫小孩。
厲謹行面上一怔,一瞬間想到了很久遠的事,他啞著嗓子說:「這個……只有我媽才能這麼叫我。」
顧晚秋並不清楚厲謹行的事,她所了解的,都是從宮擎那兒聽到的。
但其實宮擎對於顧晚秋和厲謹行之間具體發生的一些事,他也不清楚,只知道厲謹行是從小養在顧家的,那就是一個孤兒。
厲謹行確實是個孤兒,但在遇到顧晚秋之前,他不是孤兒,他有父有母。
媽媽是被爸爸殺死的,爸爸是被他殺死的,他被顧晚秋扔進了深淵,又被她從深淵裡撈了出來。
顧晚秋還沒恢復記憶,所以一直以為厲謹行是個不記得父母的孤兒,這會兒聽到他提到他媽媽。
她下一秒脫口而出:「你媽媽?」語氣滿是意外。
「有這麼驚訝嗎?誰還沒有媽?」
「就是聽到你第一次提起,說起來,你好像從來沒說過你家裡面的事。」
厲謹行無所謂問了句:「那你想知道嗎?」
顧晚秋點頭。
「我爸媽死了,我往我爸酒里下頭炮,他沒死,然後把氣撒在我媽身上,我媽被他打死了,然後我也把他給殺了,當時的我,十歲剛過。」厲謹行語氣倏冷,說到這些的時候還笑了一下,眼底沒什麼笑意。
顧晚秋卻整個身體都僵住了,後背發涼,一動不動地看著厲謹行冷峻沉斂的輪廓,臉上的血液褪去。
原來厲謹行還有這麼不為人知的一面,他的心狠手辣,是從小就有的,他親手殺了他的父親。
這樣的人,當初顧家為什麼要收養?當年的她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要把這樣的「定時炸彈」給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