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廚師還沒了其他人,她一早的打算全落空了,顧晚秋只能硬著頭皮站起身,問厲謹行:「中午吃什麼?」
「冰箱裡有菜,你看著做就行。」在他記憶里,顧晚秋可不會做飯,讓她下個面都不太行,要是她一個人在外生活不點外賣不請人幫忙的情況下,那她多半只能吃速食。
顧晚秋進了廚房,把掛在牆上的圍裙穿上,廚房裡的冰箱特別的大,雙開門設計,有三層,像是一個大衣櫃,冰箱門都是沉甸甸的,顧晚秋打開冰箱門,裡面果然裝滿了各種食材,蔬菜瓜果很新鮮,用了保鮮膜封好。
一共四個人,兩個大人兩個小孩,應該吃不了多少,她還沒見過厲謹行吃飯,也不知道他胃口怎樣。
顧晚秋甩了甩頭,她想他做什麼?他胃口大或小關她什麼事?更何況,她做出來的那些菜,像習慣了高品質生活的厲謹行,不一定吃得下。
顧晚秋打算做個兩菜一湯,一個西紅柿炒蛋,棒子骨湯,再弄一個涼拌黃瓜,這三道菜最簡單,沒什麼技術含量,是再簡單不過的家常菜,她也見過宮擎做過。
顧晚秋翻出記憶,從冰箱裡翻出食材來。
大骨是很新鮮完整的一大根,為了保持骨髓的鮮美,沒有破斷,像這麼長的一根骨頭需要對半劈成兩三段才好入鍋。
顧晚秋拿著菜刀左右比劃,尋思著如何下力將這大棒骨給一刀砍斷。
厲謹行看著廚房裡忙碌的顧晚秋,眼睛黏在她身上,神情有些恍惚,心跳動的厲害,直到看到她拿起菜刀,厲謹行心臟一緊,害怕顧晚秋傷了她自己。
顧晚秋手軟的厲害,她的手受過重傷,算是殘疾,使不上多大的力氣,日常生活沒問題,但重活她是真的做不了,雖然這幾年一直在調養,但當初傷到了軟組織,手指變得僵硬且不靈活。
像砍骨頭這種事,宮擎是絕對不會讓她去做的,她連試試的機會都沒有。
顧晚秋猶豫著,要不要繼續做骨頭湯,除了骨頭湯,適合小孩子喝的還有魚湯和雞湯,魚湯對她來說太難了,她不會煎魚,雞湯也得處理骨頭。
分析了一下流程,還是做骨頭湯保險簡單一些,只要砍斷骨頭扔鍋里加水煮就好了。
先不管難不難吃,做出來了再說,她今天要是做不出來,按照她對厲謹行脾性上的了解,他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把骨頭放在案板中間擺好,兩隻手僵硬的握住刀柄,明明是在做菜,她卻像是在劈柴,落下去的刀軟綿綿的,對堅硬的棒子骨沒有任何作用不說,還震的她手心發麻,手腕也疼的厲害。
顧晚秋咬了咬牙,忍住痛意,繼續握緊刀柄重複上一個動作,每一刀都落在不同的位置上,根本沒辦法集中在一個地方,這樣是砍不斷的。
砍了三次,顧晚秋逐漸來了脾氣,對著一根骨頭開始撒火發脾氣。
廚房裡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響,厲謹行的眉頭皺的越來越深。
顧晚秋還是跟過去一樣不會做飯,手法生疏,雙手握刀不至於把手傷到,就是這動靜聲太大了。
好在他們是住在獨立別墅,這要是在小區上下樓,發出這樣的動靜會被人誤以為是在裝修,會遭人投訴的。
只聽「砰——」的一聲響,本打算冷眼旁觀的厲謹行已經衝到了顧晚秋身後,他身體上的反應已經超過了大腦反射弧。
入目是碎了一地的盤子,地上一截骨頭,刀落在地上,料理台上是紅色的血肉沫。
一頓飯做的跟案發現場一樣的,怕是只有顧晚秋了。
厲謹行對顧晚秋做一桌午飯這事上,也沒多少期待,不抱有任何期待值,是對顧晚秋廚藝的尊重,只是他沒想到,這才剛開始,顧晚秋就弄砸了。
厲謹行居高臨下的看著蹲在地上正在撿碎盤子的顧晚秋:「讓你做個飯,你是要拆了我的廚房嗎?」
顧晚秋沒想到厲謹行會忽然闖進來,她的手本來就抖的厲害,如今被嚇到直接哆嗦了一下,指尖在碎片上劃了一下,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下一秒就被厲謹行直接給拽了起來。
看著顧晚秋指尖上的血,厲謹行下意識的就要湊過去。
顧晚秋被他這「親密」舉動給嚇的條件反射,手往後縮躲開了。
厲謹行也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剛才準備要幹的事,頓時有些懊惱,沒好氣道:「出去。」
顧晚秋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支支吾吾:「我要做飯……」
厲謹行收起關心,口是心非:「你覺得你這個樣子能做的出來嗎?按照你的進度,只怕兩個孩子都要餓死了,都吃不上今天的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