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轎車慢慢的行駛到她面前,在她旁邊的路段上停下,車窗下滑,露出一張冷峻的臉龐來。
只一瞬間,顧晚秋後背發涼,整個人宛如被扔進了冰窖里,她恨不得拔腿就跑,但腿軟軟的厲害,別說跑了,她連動動腳趾都做不到,腿肚子慌的打轉。
為什麼會這麼害怕?
顧晚秋這幾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想著這一百天如何坦然面對,安全度過,只要厲謹行不殺她,不惡意針對宮擎,哪怕再艱難她也要挺過。
顧晚秋原本以為,她再次面對厲謹行,一定不會有之前那麼害怕她,然而事實錯了,她看到他第一反應還是想要逃。
更可怕的是,今天她和厲謹行碰面的時機,是那樣的壞……剛好在宮擎送她上班吻了她一下的時候。
也不知道厲謹行有沒有看到。
顧晚秋心裡警鈴大響,不受控制的記起厲謹行之前的警告。
應該是沒有看到吧……顧晚秋懷著一絲絲僥倖,畢竟是在車裡面,是沒那麼容易被發現的。
厲謹行臉色不好,像是覆蓋了一層冰霜,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讓顧晚秋想要退縮,她呆呆的看著厲謹行,腳沒動,車裡面的男人明顯是不耐煩了。
「站著做什麼?過來,難道還要我請你不成?」
都到今天了,你難道還想要跑?」
顧晚秋低著頭,小步走過去,緊緊抓住手裡的挎包,顧晚秋想要去副駕駛座,門打不開。
後邊傳來一聲冷嗤:「都到今天了,你還想躲我,是不是太晚了?」他知道顧晚秋這個人倔,沒想到倔到這般沒自知之明。
顧晚秋抿著唇走到後車座,正要開門,車門從裡面打開,顧晚秋來不及反應,只看到裡面伸出一隻手,用力攥住了她的手腕,她身體不受控制的往車裡面栽去,隨後一股力道圈住她的腰,如鎖鏈一般,越收越緊,讓她無法動彈。
厲謹行臉上散發出冰冷的氣息,但他的身體卻意外的很炙熱,像是要融化她的身軀。
顧晚秋眼神倉惶,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支支吾吾:「你……放開我!」
嬌里嬌氣,讓人想咬上一口,厲謹行咬住後牙槽,嘴角帶著冷笑,他盯著顧晚秋殷紅的嘴唇,在她張嘴說話的時候,伸手過去,指腹用力摩擦她的唇瓣,一下比一下用力,像是要擦掉那上面的一層皮,一張嘴被蹂躪的更紅了,像是山間熟透的野果。
厲謹行嘴裡毫不留情:「髒死了。」
他眼神帶著冷意的嫌棄,像是看見了什麼髒東西,原本還在掙扎的顧晚秋瞬間不敢動彈,宛如被點穴,任由厲謹行給她擦嘴,疼,但超過疼的是侮辱,還有對厲謹行的懼怕。
剛才的僥倖瞬間破滅,她知道厲謹行是看到了宮擎在車裡吻她。
現在的厲謹行很生氣,周身戾氣,顧晚秋根本不敢觸他霉頭,恨不得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擦了將近半分鐘,唇瓣上火辣辣的疼,顧晚秋皺著眉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可以了嗎?」
顧晚秋說話的時候,厲謹行的手還壓在她唇瓣上,不可避免的沾上了她的口水,他也不嫌棄,指腹挨在她唇角上一點點蹭掉。
「我說過的,別讓他碰你。」
「我知道,這次是我的錯。」顧晚秋趕緊認錯,非常識時務。
厲謹行的表情一松,這次鬆開了她。
再不鬆開,只怕嘴唇都要掉一層皮,顧晚秋不用照鏡子,單從感覺上,就能知道此刻她的唇被厲謹行擦的有多紅,到現在都帶著火燒火燎的疼,感覺腫了。
見厲謹行還直勾勾的盯著她的唇看,那樣的眼神仿佛深夜裡狩獵的狼王,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欲望。
顧晚秋一哆嗦,整個都快貼在車門上了,她捂住唇:「你說過,你不會勉強我的。」
厲謹行冷笑一聲,男人說出來的話當屁話,他目前確實不會勉強顧晚秋,對她留著一點情分在,但今天這一幕,簡直快刺瞎了他的雙眼,要不是想到顧晚秋還坐在車裡,他已經開車直接撞過去了,一想到顧晚秋這張唇不知道被宮擎親吻了多少遍,心裡怒火中燒,想要拿刀把宮擎那張嘴給割下來。
嫉妒使他發狂,想要做出瘋狂的事,但對上顧晚秋一張害怕的臉,他深吸了一口氣,警告自己不要輕舉妄動。
他的內心關著一頭惡獸,恨不得放出來,把顧晚秋按在身下。
他怕嚇到她,顧晚秋被嚇到了會逃會躲,她已經逃了這麼多年,這次要是再逃了,厲謹行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發瘋。
厲謹行捏住她的手腕:「要是有下次,你就別怪我言而無信。」他盯著顧晚秋的唇瓣虎視眈眈,想要湊過去撕咬她的唇,想要她的身上沾上只屬於他的氣息,想要蓋上一個章,讓那些覬覦她的人都知道顧晚秋是他的。
厲謹行也知道他這樣很不好,太過偏執和變態了,可他骨子裡的劣根難以拔除,就像中了毒,毒入骨髓,無可自拔。
顧晚秋著急道:「沒有下次了。」
今天給厲謹行開車的是周毅,雖然早從何添那兒聽說了顧晚秋還活著的事,但今天見到她,他還是狠狠的驚訝了一下。
這張臉整容整得與曾經的樣子,完全分辨不出來是同一個人,也只有厲謹行見到後才會認的出來。
除了樣貌變了外,性格也變了很多,以前的顧晚秋瞧不起厲謹行,對厲謹行的「害怕」感覺都是演的,而現在……這人一上車就受厲謹行的控制,瑟瑟發抖的緊貼著車門,就像一隻受到驚嚇的兔子,莫名的讓人生出一股保護欲來,當然對於有著極端心理的人來說,更多的是摧毀欲。
顧晚秋如今這個樣子,實在是不討人喜歡,比過去都還不如,也不知道厲謹行看上她什麼地方,為什麼就捨不得放開手,大概是從來沒有得到過,心裡執念太深,所以才顯得珍貴?
甚至為了這麼一個人,不惜來蓉城,扔掉身邊重要的工作,打破每天所有的行程計劃,甚至連生活作息都變了。
周毅確實是不明白,在顧晚秋上車後他就啟動了車子,在前方路過左轉,一路上,周毅明顯感覺到顧晚秋在後面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他一眼,被他從後視鏡抓了個正著,顧晚秋頓時移開了目光,她的手還被厲謹行給抓在手裡。
顧晚秋看著開車的司機,也是覺得他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見過,忍不住多看了他一會兒,哪知道被對方抓了個正著,莫名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連忙低下頭,左手被厲謹行攥在手心裡,讓她很不自在,她手心都出冷汗了,黏糊糊的,厲謹行也不鬆開。
顧晚秋忍不住開口:「厲先生,你能別抓住我的手嗎?」
厲謹行非但沒鬆手,反而抓的更緊了,「不抓住你的手,難道要我抱你?」
顧晚秋打了一個寒顫,知道自己沒辦法和厲謹行講道理,還不如閉嘴不說,隨他去了。
只是被牽著手,也沒做其他的。
厲謹行在車裡問了問顧晚秋最近和宮擎之間那點事,顧晚秋怕惹厲謹行不高興,挑了些小事來說。
仔細想想,最近也沒發生什麼,她一直「忙」於工作,早出晚歸,就連睡覺,她和宮擎也是分開睡的,厲謹行讓她聽話點和宮擎保持距離。
就算沒有厲謹行的提醒,顧晚秋也有下意識的和宮擎保持距離,這一趟去了m國後,兩人之間的關係逐漸發生了變化,這種變化就像一張透明的保鮮膜橫在兩人之間,只差挑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