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著那個盒子,心中一陣厭煩,她根本不需要問為什麼柳眉會買這東西。
這兩年,光是被她堵在家裡的男人就有五六個。
自愛?
真是諷刺!
她知道不測,柳眉不會罷休。
只能在她的注視下,羞恥的按照步驟操作。
等待結果的十幾秒,她的心抑制不住狂跳。
如果真的懷孕……
她心裡莫名生出一種瘋狂的念頭。
帶著孩子離開這個家,離開這個城市,離開……傅南蕭。
「還好沒有懷孕!」柳眉鬆了口氣的聲音打散了一切臆想。
她盯著試紙上的單條槓,胸口擠壓的情緒,不知是慶幸還是失落。
柳眉還在喋喋不休的叮囑。
「不過,不看你這樣子,肯定在外面亂搞了!真是丟人!」
「媽認識一個私人醫生,回頭我送你過去做處女膜修復手術,我告訴你,女人的第一次很值錢。」
丟人?
孟青檸覺得好笑。
不過,她想到傅南蕭看到床上落紅的時候,扔給她的那張卡。
五十萬,她累死累活,三年也賺不了那麼多。
的確……第一次很值錢!
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秦征和柳眉卻聊得異常投機。
離開的時候還特意讓她將人送下樓,並叮囑兩個人好好相處,等待雙方父母的第一次會面。
臨上車的時候,秦征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汗津津的觸感,讓她生出難言的牴觸,從身到心。
她想起傅南蕭的話。
跟了他,還能不能再跟別人?
此時此刻,她才發現,無論再怎麼自欺欺人,答案都是不能。
一夜難眠,第二天去公司的時候,她的腦袋還是昏昏沉沉。
忙到十點半,桌上的內線座機響了。
她抬手接起。
「來我辦公室。」
傅南蕭低沉的聲音冷的像深秋的夜風。
她下意識攥緊了黑色的長褲。
如果褲子被撕,她根本藏無可藏。
所有不堪羞恥,將會徹底暴露在陽光之下。
可不等她拒絕,電話就已經掛了。
猶豫良久,她還是挪到了頂樓,敲開門走進去的時候,故意將門大敞著沒有關。
她的小心翼翼,落在男人的眸子裡,染了幾分笑,卻依舊透不出半點溫度。
「關門,過來。」
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敲了敲。
她硬著頭皮走上前,門依舊沒關。
「傅總有什麼吩咐?」
沒離職之前,她還是秘書,隨叫隨到是工作之需。
她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男人盯著她看了三秒,低低笑了笑。
性感的聲音滾過喉嚨,擦出冷厲的譏諷。
「你怕什麼?」
孟青檸抿著唇沒說話,瓷白的小臉上,睫毛輕輕顫抖著,像極了一隻高度警惕隨時會落荒而逃的兔子。
一份雜誌在這時砸落在她眼前的桌案上,上面是一個戒指的宣傳頁。
鎏金鑲鑽,刻著三生花,寓意永恆摯愛。
她的心劇烈跳動,下意識抬眸看向男人。
上個月她陪傅南蕭出差,在飛機上無聊翻看到這枚戒指的預售公告,她一眼看中。
懷揣著試探詢問男人是否好看,當時男人瞥了一眼,淡漠的說了句物不抵價。
如她一般,滿腔熾熱,依舊廉價。
她再沒敢提。
如今男人卻將戒指推給她看,她攥緊了手,他這是什麼意思?
顯然,她的反應取悅了男人。
再不聽話的小兔子,給個蘿蔔,依舊會變乖。
「喜歡?」
低啞的聲音透著誘哄的撩撥,那雙如海的眸子裡更是裹著濃的化不開的情愫。
孟青檸不知如何回答,若是之前,她定是喜歡的。
但如今……卻只剩下惶恐。
小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卻沒說話。
下一刻,男人從抽屜里摸出一張眼熟的銀行卡,修長的指尖將銀行卡點在戒指之上。
「去買了它。」
孟青檸的心跳再次變得狂亂。
那是她還回去的那張銀行卡。
用上面的錢,買這個戒指?
她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誰知,男人的下一句,直接將她推入冰窖。
「包好帶回來,我要送人。」
所有遐想瞬間消散,男人眼中的譏諷狠狠打在了她的臉上,可笑,她剛剛竟還有一絲恬不知恥的自作多情。
她只覺得臉上呼呼的發熱。
最終,死死握著的小手,緩緩鬆開,小臉恢復沉靜。
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嗎?
這男人拿捏人的手段還是那麼高明,她早就知道他的絕情冷酷。
其實這樣……挺好。
希望徹底死絕,便不會再疼。
「是,傅總。」
她微微躬身將雜誌和銀行卡一併拿走,不做任何遲疑轉身離開,背影挺直從容,看不出一絲情緒。
咔嚓!
傅南蕭手裡價值不菲的鋼筆被狠狠折斷,這兩天一直縈繞在胸口無法紓解的煩躁,燒的他心臟發緊。
初夜的錢,買了她最愛的戒指,送給別人。
她竟如此淡定。
饒是再愚鈍,他也看出來了,這次她是來真的,是真的要和他斷了。
一個小時後。
孟青檸拿著包裝精美的禮盒再次敲開了傅南蕭的辦公室,目不斜視的走進去,將發票,銀行卡,還有戒指一起放下。
「事情辦好了,傅總若沒有別的事情,我先去忙。」
她抽回手準備離開,漠然的態度讓男人極度不悅。
「東西她不喜歡,送你了。」
孟青檸的腳步猛地頓住,轉身看向他。
男人眉心皺著,神情說不出的怪異。
「你不是喜歡嗎?不要?」
她無力去深究男人情緒外露的原因,早就被折磨的千瘡百孔的心裡,又苦又澀。
她出身不好,她命賤,她為了這個男人,能卑微到塵埃里。
可這不代表,她就真的是垃圾。
心中最後一點美好也在此刻被毀的面目全非。
「七天之內都能退貨,我現在去辦。」
她冷淡的走回辦公桌前,剛伸出手就被男人一把握住。
隱著怒火的聲音,帶著懾人的威壓。
「孟青檸,你到底鬧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