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停在一座高檔小區前，安保人員和她很熟稔，隨便打了聲招呼，就放她進去了。
柳昭望著高聳入雲的樓群，心中震驚至極。
這座小區的房價遠非一般人承擔得起。
她不是說，她的爸媽是普通職工嗎？
心底的疑惑越來越深，柳昭終於確定陸離身上藏著一些秘密。
此時，安保也注意到了這張生面孔。
「你是誰？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證件！」
「我是……」
他剛想說自己是陸離的朋友，就及時打住了。
安保的臉色越來越狐疑。
「沒有證件就不能進去，哪兒來的渾小子，趕緊走！」
謎團還沒有揭開，柳昭並不想走。
奈何安保已經揮舞著手裡的警棍衝上來，他不得不退後兩步。
「我這就走！」
與此同時，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傳入耳膜。
陸離一怔，安保也停下了動作，兩人紛紛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嗚嗚嗚嗚，離離……」
那是一個陌生的婦人，衣著華貴卻遮掩不住滿臉的驚惶。
她緊緊抱著陸離，用雙手扒拉著她的衣角，一邊抽泣，一邊控訴。
「我怕，我怕打雷……」
明明是個成年人，神態和動作卻像小孩子似的。
而陸離任由她抱著，長發遮蓋住她面上的神色。
「媽，沒事啊，回去我讓阿姨給你開燈，不管打不打雷，每夜都開著，好不好？」
她的語氣也像哄小孩子，幾分無奈，幾分悲傷。
昨晚，的確是個電閃雷鳴的雨夜。
柳昭呆呆地望著眼前的一幕，心中既有不可置信，又有心酸。
顯而易見，陸離媽媽的心智還停留在孩童的年紀。
「看什麼看，你這臭小子，還不快滾！」
他思索的時候，安保又揮著警棍大吼起來。
這一喊不要緊，引得陸離和她的媽媽紛紛回頭。
柳昭僵硬地站在原地，被迫和陸離打了個照面。
猝不及防。
她的眸里閃過一抹他讀不懂的刺痛。
不過很快，陸離就鬆開了自己的媽媽，轉身朝他們走來。
「別動他，那是我的朋友！」
安保一聽，這才收起手裡的警棍，不敢打擾兩人了。
「陸離……」
柳昭瞧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彎著唇角，笑意明媚依舊。
「等我一下，我先送我媽回去。」
陸離安撫了婦人幾句，好說歹說終於讓她停止了哭泣，等她送完人回來，柳昭還侷促地停在原處等她。
陸離撲哧一聲笑了。
「你好聽話。」
聽話，懂事。
這是從小就被冠在他身上的名頭。
如果是柳眉和孟青檸那麼說，他不會意外。
但是陸離一評價，他的耳根就隱隱發熱。
「抱歉，因為擔心你，我才跟過來了。」
陸離道：「唉，其實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對不起，我騙了你。」
「如你所見，我媽她和正常的人不太一樣，她有智力障礙，她的智力大約只相當於八九歲的孩子。我怕別人知道了，會被歧視，所以才一直瞞著你。」
「那你爸爸？」
柳昭不禁問。
「我爸他……挺有錢的，他給我和我媽在這兒買了房子，但是他基本不管我們。」
末了，她道：「能告訴你的，我都告訴你了，以前瞞著你，實在不好意思，你不會怪我吧？」
柳昭抿了抿唇，終究是無聲地搖了搖頭。
「謝謝你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