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華的高定窗簾,穗子劇烈的晃動著,一隻小手無措的探出來,又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牢牢摁在玻璃窗上。
這是第四次。
男人似乎要將出差一周的火全部發泄出來。
直至孟青檸抖著雙腿哭求出聲,男人才施恩一般給了痛快。
結束的餘溫還在,男人有力的心跳隔著後背震得心尖發疼。
細細密密的吻落在敏感未消的脖頸處。
帶來一陣又一陣的酥麻。
「撐得住嗎?」
男人低啞的聲音帶著戲謔的蠱惑。
她側身勾住了對方的脖子。
外面的夜燈將男人冷峻的五官染了柔色。
那雙裹滿情慾的眸子,似乎帶著縱容一切的深情。
可她知道,男人的心。
比雪山的風還要冷。
「我明天去相親。」
「嗯。」
男人云淡風輕的應了一聲。
薄唇噙住她的唇瓣撕磨。
大手勾著她的小腰準備繼續。
她心中苦澀。
果然……他並不在乎。
身體被撩撥的再次輕顫。
她咬著唇喘息著。
「如果合適,我準備答應。」
男人的動作停住。
深邃的眸光冷冷的籠下來。
「想結婚?」
「過了年底,我就27了,耗不起。」
她低聲呢喃,垂下的睫毛遮住了神情。
也沒有看到男人涼薄的唇角勾起的弧度。
毫不留戀的抽身退出,片刻後房間燈光大亮。
她有些慌亂的攥著破碎的裙子擋在胸口。
男人坐在床邊點了根煙。
黑色西褲完好無損,黑色襯衣敞開了三個扣子。
整個人邪魅又性感。
她的目光落在他夾著香菸的手指,那枚高奢的訂婚戒指讓滿室的曖昧顯得無比諷刺。
三年前,剛剛升任秘書的她陪傅南蕭出差,在酒店的房間裡,男人將她壓在了床上。
她沒拒絕,一夜糾纏後,男人捏著她的下巴,一句「睡起來不錯」,便有了這三年的糾纏。
白天她是秘書,晚上她是情人。
學生時期驚鴻一瞥的暗戀,讓她心甘情願。
可他要結婚了,她不想這場不為人知的暗戀,最後以小三的結局狼狽收場。
既然不能繼續,她想做那個主動離開的人。
收回目光,她走過去拿自己的包。
每次過來她都會帶一套備用衣服。
她沒資格留宿,也同樣沒資格站在男人身邊。
伸過去的細白手腕被人握出,她的心陡然收緊。
「再來一次。」
男人發了狠,這一次將她折騰的半死。
結束的時候,男人俯身再次勾住了她的下巴。
「明天的相親,推了吧。」
她已經沒有力氣,虛虛的攥住了他的手指。
說了一句三年來最膽大妄為的話。
「那你也能不結婚嗎?」
哪怕沒有名分,只要不做小三。
她願意一輩子耗在他身邊,到死為止。
傅南蕭的表情凝滯了半秒。
忽地低低笑了起來。
帶著令人無法抗拒沉淪的蠱惑。
眼底的寒意,卻又能將人凍死。
「你逾矩了。」
一句話將她所有的奢望全部打爛。
她早就知道,這個男人不可能愛她。
她斂下眉,學著他的樣子低低笑了笑。
「傅總,請假您可以不准,我消年假,合理合法。」
下巴的手指猛然收緊,她疼的皺眉。
卻不想再妥協。
四目相對,傅南蕭的眉宇之間明顯染了不悅。
卻並沒有發火。
在他這裡,乖順的小兔子隨手能抓。
咬人的,他懶得養。
「吃藥,收拾乾淨。」
他將人鬆開,轉身進了浴室。
等他再出來,屋子裡果然恢復如初。
床上放著他三年前給女人的銀行卡。
這三年,對方沒動一分。
他想起女人在身下綻放的魅色,心裡莫名升起一股煩躁,越演越烈。
……
上午九點。
城西咖啡館。
這不是孟青檸第一次相親,卻是第一次擺正心態的相親。
對方三十六歲,長得端正,是剛剛回國的海龜,在一家電子科技公司,任職高級工程師。
職業原因,木訥寡言。
整個相親過程都是孟青檸在主導。
彩禮,房、車,母親柳眉所要求的一切,對方全都應允,
她忽然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心空的難受,又酸又脹。
她突然想起今天從家出來的時候,柳眉正扮演著慈母送剛升五年級的弟弟出門,又在關門之後敦敦叮囑她相親要注意什麼,要提什麼要求等等,最後還誇了一通結婚有多好。
這次她一定要多要點彩禮,才能夠弟弟以後學費無憂,夠她一生幸福。
她似乎忘了,她結了六次婚,卻依舊沒守住一個家。
兩年前,她突然帶著一個十歲的男孩闖入外婆留下的老房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逼那個被她拋棄了整整十年的女兒養他們。
孟青檸有時候在想,如果她不記得柳眉的樣子,是不是就能不認這個媽。
可現實沒有如果。
就好像,她這樣破敗的出生,無論再怎麼假象,也配不上傅家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矜貴大少爺。
對面的秦征忽然站了起來,無比謙卑的看向她身後。
「傅總,好巧。」
熟悉的檀香襲來,孟青檸脊背發緊,抬頭撞上一雙幽暗冷冽的眸子,心也隨之漏跳了半拍。
傅南蕭怎麼會來這裡?
他從不喝外面的咖啡,每一杯都是她手工磨的。
「嗯,你好。」
傅南蕭收回目光,淡漠的點了點頭,徑直去了前台。
這個態度說明他並不認識秦征。
秦征卻很興奮,說起了傅南蕭留學時期發表的一篇論文,熱烈的崇拜和羨慕讓孟青檸窘迫至極,目光下意識看向那道背影,不願意被他聽見。
對方正在打電話,低沉的聲音很是溫和。
「嗯,你喜歡就好,待會見。」
他拎了一杯女孩子才會喝的椰奶茶,離開的時候並未再看過來。
能讓傅南蕭親自來買的人,一定是他的未婚妻吧。
孟青檸的心疼的厲害,後半場秦征又說了什麼,她並未注意,
結束的時候,秦征竟然對她很滿意,她只好答應試試。
不過他突然接到公司電話,臨時有事,給她道了好幾次歉,約了下次見面的時間,才開車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早晨沒吃飯又喝了太多咖啡,她剛上計程車胃裡就開始翻騰,忍了好半天依舊想吐。
「師傅麻煩停車……」
她話沒說完就乾嘔出來,忙扯了垃圾袋擋著。
司機遞過來一包話梅,「剛懷孕是這樣的,我老婆就孕吐的厲害,吃點酸的壓壓,等過了前四個月就好了,能吃能睡。」
她被這句話嚇得呆住,腦海中迅速計算著生理期,驚恐的發現已經推遲了一周。
不可能,她每次都有吃藥……
記憶忽然凝滯。
三周前,傅南蕭晚上有應酬,拉著她在車上做了兩次,沒有用措施。
她原本準備去買藥,卻接到柳眉賭錢被人扣了的電話,一氣之下好像忘了吃,等再想起來已經過了期限。
她緩緩抹上小腹。
不會這麼巧,剛相完親,她就懷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