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紈絝宗親

  金鄉縣主與崔婕是閨蜜,原因是她的父親滕王。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在唐初的歷史裡,滕王算是個名人了,他的名不在朝堂也不在才華,而在他根本是皇室宗親里的一個另類。

  太宗先帝的喪期舉宴歌舞狎妓,終於滕王被李治不待見,從此開始了他顛沛的一生。

  李治登基後,對這位皇叔一貶再貶,最初從山東滕州被貶到蘇州任刺史,接著又被貶到洪州,也就是後世的南昌。

  如果歷史不發生改變的話,他將來還會被貶到滁州,閬中,隆州……

  滕王的一生,不是被貶,就是在被貶的路上,神奇的是,不論他幾番被貶,始終都很樂觀,而且滕王性格開朗,喜好惡作劇,據說他沒事喜歡蹲在街邊朝陌生的路人扔小石子……

  活到這把年紀還沒被人打死,多虧投胎投得好,不然就這手賤旳程度,金鄉縣主多半還只是一灘白色渾濁的液體,隨同滕王埋在墳墓里。

  被貶的次數多了,滕王可以說一生的時光都是在路上度過的,多年前不知在哪次被貶的途中經過青州,一個是高祖之子,一個是千年門閥,雙方自然要認識一下。

  崔婕和金鄉縣主就這樣產生了交集,成為了閨中密友。

  「你真與崔婕是閨蜜?」李欽載吃驚地問道。

  金鄉縣主冷冷道:「我與婕兒認識十年了,你說呢?」

  李欽載咂咂嘴,原來自己的婆娘人脈還挺野,想想也對,世家小姐不可能真的足不出戶整天在家繡花,她從小認識的人都是有來頭的。

  說到底,世家小姐與普通百姓的出身不一樣,註定圈子也不一樣,她出生已在羅馬,認識個縣主閨蜜很正常了。

  「你比婕兒小兩歲吧?」李欽載上下打量著她。

  「沒錯。」

  李欽載笑了:「原來是自家人,那就好辦了……」

  金鄉縣主美眸閃過驚愕之色,她不明白為何突然間李欽載的表情和眼神都變了。

  慢慢朝金鄉縣主靠近了兩步,兩人此刻的距離已經很近了。

  「乖,叫姐夫……」李欽載諄諄善誘道。

  金鄉縣主一愣:「憑啥?」

  「我是你閨蜜的夫婿,叫姐夫不應該嗎?快點,姐夫給紅包。」

  金鄉縣主回過神,接著氣壞了:「你做夢!」

  「淡了,感情淡了……」李欽載失落地嘆息。

  理論上,這位小姨子半個屁股都是屬於他的,結果連改個口都不願意。

  所以,倆女人應該是塑料姐妹情,不然不會如此不識禮數。

  「婕兒是婕兒,你是你,李刺史請自重。」金鄉縣主板著俏臉道。

  李欽載的興致也漸漸低落下來,獨在異鄉,原以為半路認了個小姨子,然而別人不承認這個姐夫,李欽載自然沒有熱臉貼冷屁股的愛好……

  如果是字面意思的話,其實也不介意貼一貼的,關鍵是人家可能不願意。

  「好吧,縣主殿下,直白一點,你來幹啥?」李欽載懶洋洋地道。

  金鄉縣主冷聲道:「并州無存糧,城中已現亂象,我想問問李刺史當如何處置。」

  李欽載眯著眼道:「本官自有打算,不勞縣主費心。」

  金鄉縣主氣道:「我也是宗親,為何不能費心?你可知并州的消息早已傳到長安,此時的長安朝堂上不知多少言官正在手書奏疏參劾你……」

  「參劾唄,我能少塊肉?連這點臉皮都沒有,還當啥官呀。」李欽載滿不在乎地道。

  金鄉縣主漸露怒容道:「那并州城的百姓呢?你是一城父母,難道眼睜睜看百姓餓死?」

  李欽載盯著她的眼睛,冷不丁道:「城中糧商哄抬糧價,敢問滕王殿下可有參與此事?」

  金鄉縣主冷冷道:「父王的事情向來不讓我知道,我不清楚。」

  「如果滕王參與此事,你何來的資格教訓我?如果滕王沒參與,呵,藩王問政,縣主預事,可犯了忌諱呀,縣主請三思。」

  金鄉縣主氣結,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竟無言以對。

  她主動登刺史府的門,確實是關心并州的民生,並無別的目的,皇室宗親問政是忌諱,但目的純潔的話,也可以解釋為責任。

  畢竟天下是李家的天下。

  「罷了,當我沒來過。李刺史,并州城和轄下四縣近百萬百姓,性命繫於你一身,望你慎重,否則不僅是長安的言官,我也會勸說父王上疏參劾你。」

  金鄉縣主說完便拂袖而去。

  李欽載微笑目送她離開,眼神漸漸沉了下來。

  并州這座城池裡,他不敢相信任何人,誰都有可能是他的敵人,包括這位清純絕色的縣主。

  獨自在院子裡呆立許久,李欽載忽然道:「阿四,召并州轄下四縣縣令來見。」

  …………

  晉陽行宮。

  這座行宮位於并州城內,是當年隋朝時的帝王行宮,李淵任太原留守時,當時隋朝已現亂象,李世民攛掇親爹住進行宮,被李淵嚴詞拒絕。

  李世民這坑爹貨索性把親爹灌醉送進行宮,還跟行宮副監裴寂串通,給李淵安排了幾位美貌宮女陪睡。

  醒酒後的李淵滿心絕望,李世民趁機拱火,說反正你行宮也住了,宮女也睡了,做下這大逆之事罪無可恕,不如乾脆反了吧。

  於是李淵只好起兵反隋了。

  這座晉陽行宮對大唐而言,是有著里程碑意義的。

  大唐立國的初心是因為高祖李淵沒管住褲腰帶,說出去誰敢信?

  如今的晉陽行宮已真正屬於李唐皇室,成為了李家的龍潛之邸。

  行宮內仍然戒備森嚴,它的主人是李治和武后,當然,天子和武后很少巡幸并州,這座行宮幾乎成了擺設。

  不過行宮也不拒絕皇室宗親暫住,比如滕王李元嬰,路經并州的時候就有資格住進行宮。

  李元嬰和金鄉縣主父女在行宮內已住了一個多月了,這一個多月里,李元嬰跟并州城裡的官員和文人名士整日舉宴歌舞,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

  李元嬰是個很特別的人物,如果要概括的話,只能說他是皇室宗親里的紈絝子弟,他對名利不感興趣,唯獨喜歡熱鬧,喜歡酒宴,鬥雞鬥狗賦詩工畫,愛好廣泛,但都屬於不務正業的愛好。

  金鄉縣主氣沖沖回到行宮時,行宮的偏殿內,李元嬰正和一群文人鬥蛐蛐兒,眾人手執鼠須圍著一隻蛐蛐罐,正聲嘶力竭地鼓勁助威,斗罐里的蛐蛐殺紅了眼,圍觀的人們也紅了眼。

  金鄉縣主跨進偏殿,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幅烏煙瘴氣的畫面。

  嫌惡地皺了皺眉,金鄉一言不發地轉身,卻被眼尖的李元嬰發現,急忙高聲喚她的名字:「蕊兒!」

  金鄉停步,一臉淡漠地看著他。

  李元嬰搓著手上前,嘿嘿直笑。

  金鄉縣主李蕊是李元嬰的第三女,由於自小長得美麗乖巧,深得李元嬰寵愛,李元嬰經常儀仗出行,遊歷天下,總習慣將金鄉縣主帶在身邊。

  「蕊兒這是咋啦?氣沖沖的,是誰惹本王的乖女兒生氣了?」

  李蕊冷聲道:「無事,父王安好,女兒不打擾父王了。」

  李元嬰拽住她的衣袖,道:「不忙走,與為父說說,誰敢惹你生氣,便是本王的敵人,本王弄死他。」

  李蕊皺眉:「父王是天家貴胄,說話怎可如此粗鄙?還有,行宮是皇家禁地,父王你召來這些……」

  看著偏殿裡一堆亂七八糟的所謂文人名士,李蕊不由無力嘆息,都懶得說了。

  誰叫她攤上個不正經的爹呢。

  冷冷地瞥了一眼烏煙瘴氣的偏殿,金鄉扭頭走了出去。

  李元嬰看著她的背影,眼睛眯了一下,突然轉身喝道:「本王女兒今日出門,何人伴駕?」

  殿外幾名宮女戰戰兢兢地走了過來,面朝李元嬰行禮。

  李元嬰語氣漸冷,道:「說說,本王的女兒被誰氣著了?」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