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晉爵縣伯

  打砸搶燒,是程家的家傳特長。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從太宗貞觀年那時起,程家就沒怎麼講過道理,一言不合就打人砸家。

  哪怕程家如今沒落了,但傳家的手藝不能丟。

  尤其是在重振家業的緊要關頭,對敵人更不能手軟。

  是的,劉仁軌已被程咬金視為敵人了,攔我程家重振之路,不是敵人是啥?難道要給他頒個獎嗎?

  老程帶著身殘志堅的小程,還有一群程家部曲,殺氣騰騰出了門,直奔劉仁軌府邸而去。

  這畫面就像母獅帶著小奶獅捕食一樣,親傳親教,讓小程看清楚,爺爺是如何砸別人的家,尋別人的晦氣,這門不講道理的手藝絕活不能失傳。

  劉仁軌的府邸位於興仁坊一處偏僻院落。

  院子不大,三進的院落,一家人湊湊合合擠在後院,房子既破敗又簡陋,就連門口鎮宅的石獅子尺寸也小得可憐,像兩隻跟路人乞食的流浪狗,沒精打采地立在大門兩側。

  清流嘛,日子過得清苦,也沒有貪污旳念頭,自身立得正,才能理直氣壯找別人麻煩。

  程家祖孫氣勢洶洶來到劉府門前,程伯獻看了一眼破敗的大門,和裡面幾乎處處漏風滲雨的屋子,一臉不敢置信。

  程家多年來撈軍功,搶敵資,吃了個腦滿腸肥,家裡裝潢得金碧輝煌,處處充滿了富得流油的暴發戶氣質。

  過慣了奢華生活的程伯獻見劉仁軌的府邸竟這般破敗模樣,不由驚呆了。

  「爺爺,劉仁軌是不是得罪過很多人?他家的房子好像剛剛被人砸過……」程伯獻訥訥道。

  程咬金呸了一聲,道:「他那叫『窮』!」

  程伯獻恍然,接著不忍地道:「爺爺,他家房子都這般模樣了,沒必要砸了吧?咱放個屁都能把他房子颳倒……」

  程咬金環顧四周,自己和部曲殺氣騰騰興師問罪的架勢,已經吸引了街上很多人的注意,圍觀吃瓜群眾越聚越多,都一臉好奇地看著他們。

  程咬金眼中閃過一道詭譎之色,捋須沉聲道:「給老夫砸!先把大門砸了,把他家照壁拆了。」

  程伯獻愕然道:「不是說與他理論嗎?」

  程咬金哼道:「理論之前,當然要先亮拳頭,把他打服了再理論,別人才會安靜地聽你講道理,這都不明白?」

  說話間,程家部曲們已一擁而上,抄起斧子掄下去,劉府那扇破敗的大門頓時被砸破,一腳再踹過去,大門不堪重擊,應聲而倒。

  如同一群蝗蟲飛入田間,程家部曲們對劉府的照壁發起了進攻。

  打人砸家的活兒,程家部曲早已輕車熟路,這些年不知幹過多少次。

  無他,唯手熟爾。

  動靜越鬧越大,站在門外的程咬金神色越來越滿意。

  大唐歷經三代帝王,老程一直活得風生水起,僅僅靠蠻不講理的人設可活不了這麼滋潤。

  老狐狸終究是老狐狸,他砸劉仁軌府邸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解恨。

  動靜不鬧大一點,如何引起李治的注意?如何才能用這種含蓄的方式提醒李治,我家孫兒也參與了滅倭國之戰,你咋能忘了他?

  這次砸家程咬金毫無心理壓力。

  首先他占了理,滅國就是功,有功之臣反被奸臣參劾,怎麼也說不過去,不報復一下還當我程家是軟柿子。

  其次,李欽載剛被晉了縣伯,說明天子已給滅倭國之戰定了性,當然是功,既然李欽載被定了性,我家孫兒也該定個性,表示一下吧?

  砸!放心大膽的砸!

  只要目的達到,程家賠償劉仁軌這窮人破落戶一套新宅子又如何?呵,錢這東西,程家最不缺了。

  「把門口這對看家的石狗也砸了,砸得稀碎一點!」程咬金氣定神閒地指揮部曲。

  程伯獻小心翼翼道:「爺爺,那是一對石獅子。」

  程咬金綠豆眼一瞪:「就是狗,不服咋?」

  「服!」程伯獻乖巧地退下。

  終於,巨大的動靜把劉仁軌逼出來了。

  氣急敗壞地衝出門外,看著一片狼藉的家門口,劉仁軌怒視程咬金:「狗賊安敢欺我!」

  程咬金眯眼冷笑:「誰欺誰?姓劉的,我程家可不曾開罪過你,你為何參劾我孫兒?我孫兒與李家娃兒滅了偌大的倭國,正是開疆拓土之功,你眼瞎看不見,非要揪著一點雞毛蒜皮的事不放?」

  劉仁軌怒道:「你也是三朝功勳名將,豈不知軍中違令的下場?」

  「老子只知道軍功就是軍功,誰敢抹我孫兒的軍功,便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論到金殿上老子也占了理!」

  程咬金側頭瞪著部曲們:「愣啥?給我砸!」

  部曲驚覺,一斧子掄下去,轟的一聲,劉府大門內的照壁轟然倒地,驚起一片飛塵。

  …………

  甘井莊。

  黃昏時分,李欽載與崔婕並肩走在鄉間的小路上,金色的殘陽將二人的身影拖得冗長而緊密。

  安靜而祥和,如歲月綿長且真實。

  沒有那麼多說不完的話題,更多的是安靜的相處,享受恬靜又甜蜜的氣氛。

  這種氣氛充滿了腐臭味。

  兩人圍著莊子繞了兩圈,走得腿腳發酸,此時已是夜幕降臨,崔婕該回家了,可彼此都捨不得分離,哪怕分離如此短暫。

  崔婕垂頭,咬著下唇輕聲道:「還記得你出征百濟前說過的話嗎?」

  李欽載一愣:「我說了啥?」

  崔婕生氣了:「你……說過的話竟然忘了?」

  李欽載恍然:「沒忘,我說,讓你記得穿秋褲……」

  說著情不自禁地伸向她的裙擺:「快夏天了,沒必要穿秋褲了,我檢查一下先……」

  崔婕嚇得身形一閃,紅著臉怒道:「登徒子!我說的不是這個!」

  李欽載眨眼:「不是這個?難道是姨媽巾?那可是劃時代的發明,你墊上了嗎?」

  見李欽載躍躍欲試一副要掀她裙子檢查姨媽巾的樣子,崔婕嚇壞了,又跑遠了幾步,惡狠狠地瞪著他。

  「你,你是故意的還是假裝的?」崔婕氣結。

  李欽載愕然:「兩者有何區別?」

  崔婕又羞又怒:「出征前那晚你說過,若此戰不死,回來就與我,與我……」

  李欽載茫然:「與你幹啥?」

  崔婕氣壞了,像只被激怒的小母獸朝他撲過來,拽住他的胳膊便狠狠一咬。

  「混帳!我若再信你,我就……我就是小狗!」

  李欽載大笑,突然伸手摟住了她的腰,正要再調戲幾句,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馬蹄聲直朝李家別院飛馳而來,還沒到別院門口,馬上騎士飛身而下,朝別院大吼。

  「五少郎晉爵渭南縣伯!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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