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鯉的額頭上都是汗水，她自己的身體還沒養回來，這會兒十分的虛弱。
輸入密碼進門的時候，她甚至差點兒摔了一跤。
凌禹站在廚房沒動，這裡的密碼只有他和姜鯉知道，所以他清楚來的是姜鯉。
「吃午飯了麼？我又熬了粥。」
姜鯉站在門口，眼底反而冷靜了下來，只是心臟被撕扯著，疼得快暈過去。
「凌禹，我媽和小姨真的死了？」
凌禹正在盛粥，聽到這話，手上頓住，將旁邊的椅子給她拉開，「先吃點兒東西吧。」
姜鯉走近，把桌上的粥掀翻，她渾身都在輕微的發抖。
凌禹沒說話，拿過旁邊的掃帚要打掃。
姜鯉愣愣的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她們真的死了麼？我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訴我......」
他把手中的掃帚放下，「嗯，霍成天做的，他還想來綁架我，我把他和他的手下全都殺了，霍成天肯定是受霍究的慫恿，霍聞璟把霍究抓起來了，霍究大概率也活不成了。」
姜鯉雙手捂著臉，卻沒有哭，只是想平復一下心情。
凌禹坐在她的身邊，看到她的肩膀在微微聳動。
「小鯉......」
「小姨被折磨了一輩子，好不容易才被我媽從深山裡帶出來，她之前一直都被關在牛棚里，被......我以為她能過上好日子，我媽肯定很自責，臨死前的最後一秒，都很自責，可那些事情不是我做的，白彩霞和胡奚的死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霍成天卻把這些事情全都算到了她的頭上，讓她用親人的命償還。
姜鯉的頭皮都快炸了，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抬頭，「我不想待在帝都了，我要離開這裡。」
她起身要走，卻聽到凌禹開口，「你走到哪兒都沒用。」
姜鯉的腳步頓住，倏地笑了，「那些在背後監視我的人，你是不是認識？」
不然怎麼會篤定她逃跑沒用。
凌禹剛要說話，手機就響了。
他緩緩嘆了口氣，繼續收拾桌上的狼藉。
姜鯉沒在這裡逗留多久，她現在是真的不知道該去哪裡了。
剛走到大馬路上，就有一輛汽車等在那裡。
汽車的車窗打開，露出的是霍聞璟的臉，「上來。」
她怔了一瞬，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坐進去了。
汽車開始行駛，她不知道這是去哪兒的，靠著椅背就這麼睡了過去。
她的眉眼都是疲憊，還有一抹藏得很深很深的破碎感。
等姜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四個小時之後，她看著停在路邊的汽車，抬手揉了一下眼睛。
汽車應該早就到這裡了，只是霍聞璟沒把她叫醒而已。
她打開車門，看到霍聞璟一個人站在外面抽菸，他的腳邊已經落了一地的菸頭。
莫遲不知道去哪裡了。
姜鯉剛剛的座位是被放下去的，就算是睡著了，腳也沒有蜷縮著，這會兒腳並不疼。
她打開車門下去，這才知道自己來了哪裡，是墓地。
霍聞璟聽到身後的動靜，將手上的煙熄滅，「上去吧，我讓人給你媽媽和小姨買了墓地。」
她的身體一頓，這才知道，陳香菱和陳香香是真的去世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去的，站在墓碑前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山頂的風很冷，她安安靜靜的跪完，順著階梯往下走的時候，直接往前倒下去，摔下好幾個台階。
「姜鯉！」
霍聞璟連忙快走幾步來到她身邊，要將她扶起來。
可姜鯉這會兒像是才從那種夢魘中回過神，呆呆的坐在原地，沒有伸手，也沒有動。
霍聞璟蹲身，給她檢查腳踝，想看看她有沒有被扭到腳。
還好的是，她並沒有受傷。
他這麼單膝跪在她面前，昂貴的西褲上沾了很多泥濘土壤。
昨晚下了一場雪，現在雪融化了，把他的褲子都浸濕。
姜鯉這麼坐在地上，屁股上都是冰涼的。
「別坐地上，涼，起來回車裡。」
姜鯉沒動，雙手抱著自己的膝蓋，將下巴擱在膝蓋上，閉上眼睛。
霍聞璟知道她難受，近期真的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猝不及防。
他的雙手捧起她的臉，「小魚，沒事的，會過去的。」
姜鯉怔怔的看著他，突然扯了一下唇。
霍聞璟看著她這副破碎的樣子，將她緩緩抱進懷裡，「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