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她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看著昨晚的那條好友請求。
凌禹也只發來了這一條,似乎就在默默地等待她能主動聯繫。
姜鯉暫時不想管這個事兒,今天是年三十,她只想在水月灣里安穩渡過。
跟霍聞璟吃了早餐,他說要去老宅一趟,每年過年都得在老宅的祠堂祭祖,這是傳統,他必須去。
姜鯉又不想一個人待在水月灣,也就跟著去了。
到了老宅,她發現這邊有很多人都在等著,一些是本家的親戚,一些是霍家旁支親戚。
在祠堂祭祖是大事兒,由霍聞璟牽線,要焚香念經,這個過程枯燥又複雜,但是每個本家的霍家人都必須在場。
這次請來的大師坐在最中間,一邊誦讀經文,一邊敲木魚。
姜鯉這個身份進不去祠堂,只能從敞開的門縫裡,看著裡面莊嚴的一幕。
越是這樣的大家族,在這些方面越是講究。
她的視線落在霍聞璟的身上。
霍聞璟穿著西裝,手裡還有正在燃燒的香,他跟身後的一群霍家人,鄭重的躬身拜牌子。
姜鯉莫名覺得這樣的霍聞璟讓人移不開眼睛,莊嚴,嚴肅,又禁慾。
她正想拿出手機拍一張,就聽到旁邊傳來一個譏諷的聲音。
「你就是那個江江啊?」
霍老爺子一共有三個兒子,大兒子霍成天,二兒子霍究,三兒子霍步青。
現在霍步青死了,霍究在住院。
霍家本家的人都在裡面祭祖,外面的自然就是女眷或者是一些遠房的親戚。
開口的是霍究的老婆白彩霞,白彩霞對霍聞璟深惡痛絕,連帶著對姜鯉也不喜歡。
姜鯉佯裝沒看到,繼續透過門縫看霍聞璟。
白彩霞緊緊的攥著手裡的杯子。
今天大家都是來祭祖的,穿得十分正式,但是姜鯉這樣的妝容來這裡,簡直就是對霍家祠堂的侮辱。
「你居然這副打扮來祠堂,真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裡,聞璟現在也是越來越放肆了。」
姜鯉覺得這些人是真的蠢,每次都來找麻煩,明明非常忌憚霍聞璟,卻又不長記性。
她不搭理人,白彩霞也就更加生氣。
然後她冷笑一聲,對旁邊的傭人說了什麼。
傭人走出去,很快領進來一個人。
姜鯉本來不想給自己惹事兒的,結果看到進來的人是凌禹。
白彩霞的眼底都是冷意,嘴角彎了起來,「這位凌先生一直都在找聞璟,但是聞璟不願意見他,今早他來老宅外面守著,我實在是不忍心,所以把人帶進來了。」
姜鯉莫名有些不安,抬頭去看凌禹,他的視線恰好也看了過來,對她笑了一下。
她也就反應過來了,近期凌禹被季家招攬的消息不是什麼秘密,季戚有沒有告訴這個人,江江就是姜鯉?
霍聞璟和一群霍家人在祠堂裡面待了兩個小時,出來的時候,現場十分安靜。
白彩霞第一個站起來,「聞璟,這位凌先生說是有話跟你說。」
霍聞璟的視線落在凌禹身上。
凌禹起身,姿態自然又客氣,「霍先生,之前我給你打過電話,但你沒接,水月灣那邊我進不去,想著來老宅碰碰運氣。」
霍聞璟的臉色沉了下去,「有事?」
「自然,我想知道姜鯉在哪兒,外界都說她死了,我不相信她是這種短命的人,如果她有得罪霍先生你的地方,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為她彌補。」
姜鯉的眉心擰了起來,她對這個凌禹是真的沒印象了。
可那種怪異的感覺卻一直都在,每次這個人出現,她都覺得熟悉,安心。
再加上那張照片,可見兩人以前確實是認識的。
「你為她彌補?你是她的誰?」
凌禹笑了一下,「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信任的人。」
姜鯉心口狠狠一顫,開始緊張起來。
她看向霍聞璟,發現這個男人沒有任何情緒。
也是,他喜歡的是醜女,姜鯉在他眼裡就是一個不斷作死的賤人。
霍聞璟先吩咐其他人去準備晚餐,然後坐到姜鯉身邊。
「她已經死了,你該清楚刺殺霍家老爺子的代價。」
「可季少說,小鯉沒死。」
姜鯉心口又是一緊,季戚這個笑面虎,只告訴凌禹姜鯉沒死,卻沒告訴他姜鯉就是現在的江江。
凌禹衝動之下,直接找上門來了。
他的態度變得恭敬,「霍先生,我和小鯉已經約定好了要過一輩子,她出了任何事情,都有我一半的責任。」
霍聞璟放下手中的杯子,眼底的笑意有些冷。
「既然季戚覺得姜鯉沒死,那你去找他要姜鯉不就行了麼?在我這裡,姜鯉已經死了,死得透透的。」
姜鯉的心口有些酸澀,垂下睫毛,不知道該說什麼。
凌禹也跟著沉默,許久才輕輕嘆了口氣,「我手裡有個最大的人工智慧項目,跟上頭的合作很緊密,只要霍先生願意透露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霍聞璟的視線又銳利了幾分。
「我把她的骨灰用來餵狗了,你要是真這麼深情,就跟著一起去陪她。」
姜鯉下意識的就抓住了他的胳膊,她有點兒擔心霍聞璟是認真的。
可因為她的這個行為,讓霍聞璟的嘴角更加銳利幾分,身上的氣息一瞬間變得十分駭人。
她連忙把手收了回來,後背都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