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冰袋給她敷了二十分鐘,才收好,繼續擦拭自己的髮絲。
姜鯉連忙討好的下床,要去拿吹風機。
但是在她掀開被子的瞬間,露出的一截細腰裡全是青紫色的傷痕。
霍聞璟的瞳孔一縮,將她一把按在床上,「這又是怎麼回事兒?」
「霍究弄的,不過我已經還回去了,他比我嚴重百倍。」
霍聞璟的胸口起伏了好幾下,伸手在青紫的皮膚上碰了碰。
「疼麼?」
姜鯉其實挺疼的,畢竟當時都吐血了,可霍究確實比她更嚴重,她心裡舒坦。
本來晚上已經習慣這種疼痛了,可是當霍聞璟問出這句話的剎那,那種疼痛似乎暴漲了千倍萬倍。
她突然撲進他的懷裡,不說話,就這麼緊緊抱住他的腰。
霍聞璟差點兒被這股力道撲在地上,他的手還停在她的腰腹,怕傷著她,所以往回收了收。
「霍先生,你對我真的很好。」
霍聞璟對小丑女,沒得說。
姜鯉垂下睫毛,在心裡發誓,不會用醜女這個身份做任何傷害他的事情。
到時候就算醜女要消失,也是轟轟烈烈的,對得起他的偏愛。
霍聞璟的手在她的背上輕輕拍著,什麼都沒說。
姜鯉連忙下床,去找了吹風機出來。
「我給你吹頭髮吧。」
霍聞璟往下坐了坐,坐在地鋪上。
姜鯉不是第一次給他吹頭髮了,他的髮絲偏硬,跟他的脾氣一樣。
吹完頭髮,他們一起躺在床上。
霍聞璟正要閉上眼睛,就聽到她問,「那串數字,還是沒有頭緒麼?」
他的呼吸瞬間就變了,但也只是一瞬,又恢復了正常。
「沒有。」
姜鯉嘆了口氣,解密不了這串數字,那個給她發視頻的人的IP又在海外,事情仿佛陷入了僵局。
她的手緩緩抓著霍聞璟的手,又想起他身體的情況,更是一陣擔心。
「你身體的事情,查出來了麼?周醫生後面有說什麼?」
「別擔心了,休息。」
姜鯉閉上眼睛,在疼痛中睡了過去。
霍聞璟卻沒睡著,視線盯著她的臉,微微嘆了口氣。
他披著旁邊的衣服起床,來到書房。
莫遲已經等在那裡。
「總裁,陳香菱老公的信息被人刻意抹掉了,而且抹得非常乾淨,我從她當年工作過的地方調取了大量監控,發現只要是涉及到她的,都被剪過,或者是修改過。」
霍聞璟點燃了一根煙,淡淡的坐在椅子上,「療養中心裡跳樓的那位老人家,她的家庭信息查出來了麼?」
「我從檔案庫里調取了這個老人的身份,她的一些信息也被修改過,但是被錄取到國家信息網裡的這些無法修改,她是姜以璋的媽媽,十六年前,姜以璋從廣廈大樓墜下去,這家人緊接著就消失了。」
霍聞璟吸了一口煙,眸光閃爍。
姜以璋的女兒是姜鯉。
原來如此。
「莫遲,跟我去趟姜家。」
莫遲點頭,馬上跟著下樓。
現在是凌晨六點,外面的天才剛亮。
來到姜家的時候,恰好碰到姜舟正在跑步。
他這個人很自律,十分符合精英形象。
看到霍聞璟,他從傭人手裡接過毛巾,擦拭額頭的汗水。
「聞璟怎麼來了?」
姜舟和霍聞璟之間的合作緊密,畢竟喻家是霍聞璟一手摧垮的,現在的喻家已經被姜舟搶了一大半的客源,搖搖欲墜,只是死撐著沒有申請破產而已。
姜舟吞了喻家的這些資源,實力往前躍了一大截,如今算得上是排行前十的首富豪門。
「姜叔,陳香菱的前夫是姜以璋這事兒,你知道多少?」
姜舟接過傭人遞來的金絲邊眼鏡,示意大家一起進去客廳。
他讓人給霍聞璟端茶水來,笑了一下,「聞璟,你問我的任何問題,我都不會撒謊,我也只知道她的前夫是姜以璋。」
「所以姜鯉是姜以璋的女兒?」
姜舟擦拭著手中的眼鏡,「大概是的。」
霍聞璟將背往後靠,深吸一口氣,喉結滾動,「當年姜以璋墜樓的真相,你知道多少?」
「一點兒都不知道,不過我因為好奇,去調查過,發現這件事已經超出了我當時的能力範圍,再加上後面年代久遠,我也就忘了。」
霍聞璟垂下睫毛,想起了當初撞見的李朝和李廷,抬手揉著眉心。
所以姜以璋墜樓的事兒,跟爺爺有關?
可爺爺身居高位,又怎麼會去為難一個新晉鋼琴師。
他猛地就想起了那兩封信,眼底划過一抹漣漪,又緩緩消失。
大概就是這樣吧。
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那姜鯉給爺爺的那兩槍,又包含了多少恨意。
他只覺得腦袋更疼了,如此算來,霍家欠了姜鯉多少?
數不清了,再加上老人家的那條人命,他們之間隔著的是家破人亡的仇恨。
心臟被撕扯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