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到趙武暈過去,確定他醒來會變成一個廢人,她才停下。
她在草叢上擦拭著鞋底,就如霍聞璟說的,不要弄髒了自己的腳。
霍聞璟就在不遠處看著,沒說什麼。
姜鯉走到他身邊,霍聞璟看了一眼暈過去的趙武,問了一句,「可以走了麼?」
她的鼻尖突然一陣酸澀,這個醜女身份和霍聞璟沒有任何的恩怨瓜葛,所以霍聞璟對她的好至少此刻是純粹的。
這是原來和霍聞璟之間絕對不可能存在的東西。
她點頭,跟著上了直升機。
回去的路上,她的心依舊不平靜。
霍聞璟坐在她身邊,從始至終沒問她為什麼情緒反應這麼大,為什麼要來這裡。
這竟然讓姜鯉感到安心。
她覺得好笑,想罵自己犯賤,居然在一個把她交給別人折磨的男人身上感到安心,瘋了。
她一言不發,閉著眼睛休息。
直升機在帝都停下時,陳香菱小心翼翼的下來,可她此刻又不知道該去哪裡。
回姜舟那裡麼?
姜舟對她的態度一直都很冷淡。
她扶著陳香香,突然就想聯繫自己的女兒姜鯉了。
可是她的手機早就被趙武拿去了,回來的匆忙,她都忘了拿過來。
她看向霍聞璟,有些害怕。
「聞璟,你送我去姜家吧。」
姜鯉聽到這話,當然是一萬個不贊同。
姜舟給她的感覺一直都很怪異,而且這人為了扳倒喻家,忍氣吞聲這麼多年,城府之深,陳香菱壓根不是他的對手。
但現在她這個身份不好開口說這些。
她聽到霍聞璟淡聲問,「你確定要回姜家?」
陳香菱瞬間變得侷促起來,雙手不安的抓著衣擺,「嗯,姜舟他至少不會趕我出去。」
姜鯉張了張嘴,垂下睫毛。
如果她已經被人盯上了,那陳香菱待在她身邊,肯定不安全。
更何況,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誰盯上的,那些人的目的是什麼,她通通不清楚。
她只覺得自己寸步難行,猶如提線木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沒說話,聽到霍聞璟回答,「行,我送你過去。」
姜鯉有些意外,還以為霍聞璟是讓人送陳香菱過去,沒想到是他本人親自送過去。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姜舟會不會看在霍聞璟的份上,對陳香菱好一些?
她默默地跟著坐上車,霍聞璟偏頭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
汽車一直在姜家外面停下,陳香菱自己去按門鈴。
傭人打開門,看到她回來,瞬間翻了個白眼,「你回來做什麼?」
陳香菱在姜家窩囊慣了,士氣瞬間弱了下去,「我,我老公呢。」
「姜先生在書房辦公,誰都不能去打擾。」
傭人就攔在門口,也沒說要讓陳香菱進去。
陳香菱的臉上都是尷尬,僵持了幾分鐘,她聽到自己的身後傳來腳步聲。
姜鯉從車上下去,走到傭人面前,抬手就扇了過去。
「陳香菱,你現在是姜家的夫人,看不慣的你就直接打就行了,姜舟要是把你轟出來,你再想辦法撈點兒錢,自己去買房子住,你這麼窩囊做什麼?」
傭人被打懵了,捂著自己的臉,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陳香菱站在原地,看到跟著來的這個醜女人突然發瘋,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點兒爽。
可想到姜舟,她的士氣又低了下去。
「這位小姐,你別打了,這裡是姜家,是我老公的地盤。」
姜鯉住手,其實很多年前她就想問陳香菱,當初和姜以璋愛得轟轟烈烈,被姜以璋那么小心翼翼保護過的人,真的會愛上姜舟這樣的精緻利己主義者麼?
可父親姜以璋已經過世十幾年了,她不可能要求活著的人守一輩子的寡。
她只是希望陳香菱就算要結婚,也要找一個像父親那樣,把她捧著的男人。
姜舟各方面都不符合,甚至是完全相悖。
姜鯉又想到當年陳香菱嫁入姜家的處境,那時候她帶著女兒,在會所里給人洗腳,一天打好幾份工,因為家裡沒有男人撐著,處處受人欺負。
姜舟就是在她最顛沛流離的幾年裡出現的,給她提供了漂亮的房子,好吃的東西。
雖然傭人們對她的態度不好,雖然姜思思總是出言譏諷,但是這些比起在外面受的謾罵和委屈,不值一提,所以陳香菱總是能忍下來。
何況她還有女兒姜鯉,姜鯉因為姜舟的資助,上了大學。
她們不用再為了醫藥費,斷掉自己的手指頭了。
姜鯉不是陳香菱,所以理解不了陳香菱對姜舟的感激。
她無話可說,只停了手,安靜站在旁邊。
陳香菱去汽車裡把陳香香扶了下來,她自己在姜家本就不受歡迎,現在還要帶一個拖油瓶,底氣更不足。
傭人看到她將一個髒兮兮的女人放到沙發上,瞬間跳腳了。
「你個天殺的,沒看到這沙發我們剛剛洗過嗎?才消過毒的,姜先生對這些尤其看重,你是要惹他生氣嗎?還不把你帶回來的瘋女人趕出去,這種賤女人哪裡配進姜家的大門,趕緊滾啊!」
話音剛落,陳香菱猛地抓過旁邊的菸灰缸就砸了過去,砸在傭人的額頭上,瞬間見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