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壓抑,仿佛要將人直接嚼碎。
莫遲趕緊聯繫了姜鯉。
姜鯉這會兒還被季戚拉著。
昨晚季戚發了高燒,腹部那一刀讓他失血過多。
他的手一直緊緊的攥著她的袖子,再加上周圍照顧他的人實在太多,她不好直接甩開,就尷尬的坐到了現在,中途甚至歪在旁邊睡著了。
看到莫遲打來的電話,她按了接聽鍵。
「姜小姐,總裁讓你回來。」
姜鯉抽了抽自己的袖子,季戚還是抓得很緊。
昨晚他發了一夜的高燒,剛剛才睡過去。
「我現在可能有點兒走不開。」
莫遲的心裡一直打鼓,「姜小姐,你還是......趕緊回來吧。」
晚了的話,誰都救不了她。
隔著屏幕,姜鯉探究不到對方的情緒,何況今天是周天,她去水月灣也沒什麼用。
掛斷電話,她看向旁邊照顧季戚的傭人。
「那個......能不能拿一把剪刀過來。」
她已經在這裡待了一整晚了,於情於理,都該走了。
傭人剛要去拿剪刀,就有人按響了別墅的門鈴。
姜鯉順著那個方向看過去,就看到了進來的裴景。
裴景這樣的人,不管出現在哪裡,都會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姜鯉沒動,跟他的視線撞上。
裴景穿著深灰色的西裝,跟門口的傭人點頭,然後緩緩走了過來。
姜鯉有些尷尬,害怕他誤會,趕緊起身。
季戚的手倒是在這個時候自然放開了。
她想了想,還是禮貌打招呼,「裴先生。」
裴景點頭,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問的卻是,「餓了麼?」
姜鯉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反應過來後,才覺得自己的胃裡餓得有點兒難受。
裴景看向一旁的傭人,「去弄點兒吃的。」
傭人趕緊去了廚房。
從始至終,他的姿態都很得意,沒有詢問她為何會在這裡,跟季戚是什麼關係。
他全沒問,這讓姜鯉自在了許多,就像是面對一個溫和的長輩。
傭人很快端了一碟精緻的早餐過來。
姜鯉也不客氣,說了一聲「謝謝」,就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裴景抬手,在季戚的額頭上試探了一下,詢問旁邊的醫生。
「小戚怎麼樣?」
「沒事,高燒已經退了,很快就能醒來。」
裴景點頭,端過手邊的溫水,順手遞給姜鯉,仿佛以前也做過這樣的事情。
姜鯉差點兒被噎住,這個季家掌權人對她的態度未免太好了。
她咳嗽了兩下,趕緊接過,喝了兩口,才鬆了口氣。
「謝謝裴先生。」
說完這句,她繼續用叉子吃著碟子裡的東西。
裴景彎了一下唇,「你以前......」
「嗯?」
「無事。」
姜鯉吃完,也沒什麼理由留在這裡,起身。
「裴先生,那我先走了,我回去還有點兒事。」
「我讓人送你。」
「不用,我開車過來的。」
裴景叫來旁邊的人,語氣沉穩,「車洗乾淨了麼?」
昨晚季戚渾身是血的在副駕駛上坐了一會兒,座位上肯定有殘留的血跡。
「洗乾淨了的。」
他點頭,衝著姜鯉淡淡笑了一下,「那好,回去吧。」
姜鯉直到坐上車,都覺得自己有些暈乎乎的。
屋內。
裴景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看文件,等這裡只剩下他和季戚了,他才開口。
「人已經走了,還不醒?」
季戚這才緩緩睜開眼睛,從沙發上起身,「裴叔。」
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又摸了摸嗓子,「我還以為昨晚我得交代在那裡呢。」
「做什麼不好,要去搶日不落的生意。」
季戚輕笑,這笑聲牽扯到了傷口,他的唇色都白了許多,但還是強撐著,「沒事,至少知道日不落是霍聞璟的地盤了,他的根基比我們想的深。」
整個帝都,大概沒人知道日不落是誰的地盤。
霍氏那些人原本都在擔心霍聞璟會把持著霍家不放手,但哪裡知道,霍聞璟的個人資產,已經遠遠超過霍家了。
季戚只是查出了一點兒皮毛,卻已經足夠讓人心驚。
「小戚,下次不許這麼胡來。」
「知道,這是意外,不過我也清楚霍聞璟的弱點了,他喜歡姜鯉,我可以利用這一點。」
裴景捏著文件的指尖一頓,「你和她不要靠得太近。」
「你是擔心我喜歡上她麼?」
季戚一邊說,一遍拿過旁邊的水果吃,「我比霍聞璟清醒,他這些年沒碰過女人,所以碰了第一個就捨不得放開,窩囊。」
兩人就像朋友似的聊天,裴景的語氣溫和了許多,甚至帶了點滴的笑意。
「你也是個雛。」
季戚的臉色紅了一瞬,重新躺回床上。
「我不破身,就不會想著這個事兒,男女之間不就那麼點兒東西,還不如權利來得舒坦。」
裴景沒說其他的,只讓他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