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證據麼?」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看著她的視線甚至有些諷刺。
姜鯉張了張嘴,只覺得一顆心臟無限下沉。
霍聞璟對她一直都有偏見,認為她水性楊花,見錢眼開。
他們彼此都恨對方,彼此心裡都有疙瘩。
所以下毒這個事情,他甚至都不會去調查,直接就讓她背上了這個鍋。
他已經這麼認為,說再多都沒用。
姜鯉突然就覺得心累,也放棄了解釋。
她現在很想好好睡一覺。
霍聞璟把手中的文件放下,緩緩起身,距離她很近。
他本來就高,這會兒微微躬身,鼻尖在她的脖子上嗅了嗅。
姜鯉渾身僵硬,下意識的就想捂住自己的脖子,害怕被看到那些艷糜的痕跡。
可霍聞璟的鼻子很靈,只輕輕嗅了幾下,就一把將她的領口扯下。
那些新鮮凌亂的痕跡瞬間映入眼帘。
姜鯉試圖阻止,卻被他眼底的厭惡給刺痛了。
她往後退了一步,但是脖子的布料已經被撕碎,露出了大片滿是痕跡的皮膚。
他嗤笑了一聲,突然又緩緩坐下,抬頭看著她驚慌失措,尷尬難堪。
「在我被搶救的這段時間,你看來在陪其他男人啊,誰?季戚?」
姜鯉渾身都開始發抖,腦海里開始回想起那個陌生男人的身影。
她不認識對方,更不知道那人的身份。
發生在她身上的一切都顯得莫名其妙。
霍聞璟垂下睫毛,雲淡風輕的拿起旁邊的文件,繼續專注於工作,但是說出的話卻瞬間刺痛姜鯉的心臟。
「小魚,你很髒。」
你很髒這幾個字,化為無數的利劍,讓她動彈不得。
她想起陳香菱對她的教導,讓她要做個清白乾淨的姑娘,要找一個靠譜的老實男人,安安穩穩的過餘下的生活。
父親姜以璋也說過,小鯉會是家裡最尊貴的公主。
可是現在,卻有人當著她的面說她髒,她還不能反駁。
身上的這些痕跡還是新鮮的,猶如幾個響亮的巴掌,扇得她臉腫,扇得她無言。
霍聞璟手裡的鋼筆停頓了一瞬,又輕笑道:「你要是真的這麼離不開男人,我直接讓你去日不落里工作得了,想接多少客都可以。」
姜鯉臉上的最後一絲血色都消失了,她幾乎是狼狽的轉身,一邊遮掩自己身上的痕跡,一邊往外走。
走到大門口的時候,甚至摔了一跤,掌心都是痕跡。
霍聞璟沒再看著膝蓋上的文件,而是看著她踉蹌的背影。
這樣報復了她,他心裡會稍稍好受一些。
姜鯉,不值得同情,她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
這麼想著,捏著文件的力道卻緩緩收緊。
姜鯉上車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恍惚的,手掌心的血跡落在方向盤上,有些濕漉漉的,她卻完全感覺不到。
她將汽車開走,臉上已經是濕潤一片。
等汽車開出水月灣,距離水月灣幾百米的時候,又緩緩停下了。
心裡太難受了,痛得她想把這顆心臟給挖下來。
她甚至想著,要不聯繫一下陳香菱,要不離開帝都吧,就像以前那樣,跟著媽媽相依為命。
可父親死去的場景卻又像是一場電影,在她的腦海里反覆的回放。
那顆孤苦的心,一瞬間就變得冷靜了。
也許人在什麼都不在意的時候,反而沒什麼好怕的。
她擦了擦眼淚,抽過旁邊的紙巾,把掌心的血跡擦乾淨。
把汽車開回酒店之後,她拿出手機,給姜思思發了簡訊。
【?】
她只發了一個問號。
姜思思那邊很快發來一大段的謾罵。
【你不要以為聞璟是真的喜歡你,賤人,我早晚會讓你付出代價。】
如果這件事是姜思思指使的,那這人知道計劃成功之後,一定會發來無數的簡訊羞辱。
現在姜思思按兵不動,甚至因為她的一個問號就破防,說明這件事姜思思不知情。
那就只有霍老爺子了。
姜鯉緩緩放下手機,嘴角抿緊,眼底划過狠意。
她不會永遠這麼被動,不會永遠被人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