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總的爸媽都被趕出霍家了,但是感覺你的情緒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啊。」
不就是扎刀子麼?她也會。
可是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她又想到兩天前的晚上,他緊緊的抱著她,輕聲道歉的場景。
然而這種情緒才剛湧上來,她的臉頰就被霍聞璟修長的手掌拍了拍。
「小魚,你不是說了麼?這是我的報應。」
姜鯉扯了扯自己的唇,感覺自己那一瞬間的擔心是多餘的。
「霍總的心理素質還真是強大,沒爹媽捧著長大的孩子,還能在霍家這樣的環境平安長大,一定很辛苦吧?」
「不辛苦,你現在身邊還有什麼親人嗎?不是和我一樣?」
霍聞璟的這句話也刺中了姜鯉。
兩個人就像是無情的殺手一樣,互相戳著對方的心窩子。
但是彼此的臉上都是平靜的。
霍聞璟攥著她的力道緩緩收緊,緊到她的手腕都出現了一條紅色的痕跡。
傅驚肆過來的時候,察覺到了兩人之間詭異的氛圍。
霍聞璟沒有放開姜鯉,把人拉著,往山下走。
一行人走到路邊時,姜鯉看到傅驚肆走到他自己的汽車旁。
汽車的車門打開,從裡面伸出一雙柔弱無骨的手,攀住了他的脖子。
有車門的遮擋,她看不見這個女人是誰,卻能看到傅驚肆低頭,跟女人在旁若無人的接吻。
上一秒拿著玫瑰去紀念他愛的人,下一秒跟人在車裡熱辣的接吻。
男人的深情果然都是狗屁。
她嗤笑了一聲,被霍聞璟一把塞進了汽車裡。
車窗一關,他就隨手抓過車裡乾淨的毛巾,丟給姜鯉。
姜鯉沒接,聽到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他按了接聽鍵,一隻手下意識的就給她擦拭頭髮。
姜鯉想要偏頭躲過去,卻聽到他說:「姜以璋?這個名字有點兒熟悉。」
她宛如被人點了穴道,乖巧的不再動,髮絲被毛巾擦拭著。
霍聞璟繼續跟姜思思對話。
「我想起來了,死在廣廈酒店的那個鋼琴師。」
姜鯉不知道姜思思那邊說了什麼,但霍聞璟肉眼可見的不高興了。
之前他陪姜思思一起拿下過廣廈酒店的競標,但就算是有姜家公司之後的操控,廣廈酒店的入住率還是很低,因為有人說那裡鬧鬼。
姜思思昨天去廣廈酒店逛了一圈兒,晚上留在那邊住,結果現在有些神神叨叨的,打電話給霍聞璟說是自己見鬼了,見到了死去的姜以璋。
霍聞璟將手中的毛巾丟開,「我讓心理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姜思思的聲音帶著哭音,「聞璟,我是真的看到了一些不乾淨的東西。」
霍聞璟眉心擰了一下,直接掛斷了電話。
但是很快霍老爺子的電話打過來了,說是姜思思在廣廈酒店出事了,目前還在酒店的房間裡住著,是被嚇到了,一直在哭,讓他過去看看。
老爺子發令,霍聞璟就是再不樂意,也得過去轉一圈兒。
他想先送姜鯉回去,但她卻撇開腦袋,「我也想過去看看。」
霍聞璟覺得好笑,「你是嫌她不夠抑鬱麼?」
「我不會出現在她眼前。」
他不知道她的目的,但還是沒拒絕。
姜鯉和他去了廣廈酒店,發現這裡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兒,包括前台小姐都很緊張的樣子。
等到了姜思思所在的房間外面,隔著房門,都能聽到她的哭聲。
「我真的見到了一個渾身血淋淋的人,嚇死我了,他說他是姜以璋。」
喻家的人這會兒也在房間裡,監控已經調查過了,顯示沒有任何問題。
姜鯉站在門邊,聽到裡面傳來喻老爺子的聲音。
「我看你是做噩夢了。」
「外公,我說的都是真的,他還說他想他的女兒了。」
姜鯉靠著牆,心裡「咯噔」一聲。
房間內果然出現了一陣沉默,經商的人有時候是最信這些的,不管做什麼都要選個黃道吉日,甚至連公司里發財樹的位置都是有講究的。
喻老爺子擔心姜思思的情緒會越來越崩潰,也就嘆了口氣。
「聞璟,你找個大師來做法事吧,我這一把年紀了,不想去折騰這些事情了。」
霍聞璟看著姜思思的表情不像是作假,點點頭,算是應了。
姜思思還在哭,渾身都在發抖。
「他說他有個女兒,說想見他的女兒,以前也有人說這裡鬧鬼,我都不相信,嗚嗚嗚,我現在怕死了。」
姜鯉走遠了幾步,本意是想躲著出來的喻老爺子,卻在角落裡發現了一滴極其細微的血跡。
如果不是她看得很認真,根本就發現不了。
廣廈酒店自從重新競標之後,規模就相當於是頂尖的五星酒店,每天都會有專人細細消毒,這血跡肯定是近期留下的。
難道就是昨晚?
如果這血跡是真的,說明姜思思看到的不是幻覺,也不是做噩夢。
是真的有人在扮演已經去世的姜以璋。
姜鯉心裡升起一股不安,還翻湧著一種更加強烈的憤怒。
父親去世十六年,可還是有人不想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