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鯉這會兒還在車上，因為激動於奶奶已經醒來，汽車才行駛幾分鐘，她的眼眶就紅了。
霍聞璟等紅綠燈的時候，偏頭，不小心看到了她的眼淚。
他從旁邊抽過一張紙，遞了過去。
「哭什麼？還有二十分鐘你就可以看到她了。」
大概是因為太高興，她對這人沒有那麼橫眉冷豎了。
「你懂什麼。」
霍聞璟的雙手捏著方向盤，以前他從未想過要去了解姜鯉，但是這會兒氣氛還不錯，看得出來她也很高興，也就順勢詢問。
「你小時候調皮麼？」
「不調皮，爺爺不喜歡我和我媽，所以我很小的時候就得非常懂事，奶奶和我媽一直都很維護我，我爸也......」
說到這的時候，她的話突然止住。
她不能跟霍聞璟聊姜以璋的事情。
霍聞璟重新踩了油門，脫口而出，「你還跟你爸相處過？」
姜鯉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等回過味來，臉色瞬間沉了。
「你什麼意思？」
整個貴族圈子都知道陳香菱以前是洗腳妹，都以為姜鯉是她和男人亂搞生出來的孩子，父不詳。
就連霍聞璟也是這麼覺得的。
霍聞璟這嘴，也說不出討好的話。
「我以為你生下來就是跟陳香菱一起長大的，那療養中心的奶奶就是你親奶奶了？」
還以為只是她某個很重要的親戚，要真是親奶奶，那姜鯉欠他的這個人情可就太大了。
姜鯉不說話了，擔心承認之後，霍聞璟會順著奶奶的身份往下查，到時候就會知道姜以璋這個名字。
孟囿叔叔說過，霍家和喻家，以及季家，這三家都有懷疑。
「不是，親奶奶，是我很重要的親人，從小看著我長大，比親奶奶還親，把我媽也視作女兒。」
「那你剛剛說的爺爺......」
「也不是親爺爺。」
話題陷入了僵局，霍聞璟莫名憋氣，不知道她突然帶刺是什麼意思。
他猛地踩了剎車，「我的人救好了你奶奶，你這是給我甩臉子？」
姜鯉現在急於去見人，不想跟人吵架。
「是我不對，你繼續開車。」
霍聞璟不樂意了，大刺刺的坐在駕駛位置上。
姜鯉也有些生氣，她沒精力留下來照顧這尊大佛，直接打開車門。
霍聞璟的氣瞬間就癟了，剛想把人叫住，就看到她站在路邊打出租。
他打開旁邊的車門，伸出一顆腦袋。
「你信不信待會兒我就讓療養中心把你奶奶丟出來，上車。」
姜鯉深吸一口氣，又回來坐在車上，只覺得渾身都是火氣。
霍聞璟的火來得快，去得也快，「繼續說說你和你奶奶的事情，過去還要十五分鐘，我犯困。」
提到奶奶，姜鯉的眼神又軟了一下。
「她對我很好，教會我很多東西，有什麼好吃的總是偷偷留給我吃，是位自己牙疼還會悄悄帶我出去買奶茶的老人。那時候我們坐在肯德基里，爺爺一向不讓她吃這些垃圾食品，她就悄悄攢錢跟我出去開小灶，每次肯德基出了什麼新品，她都會帶我去。」
說到這的時候，她的眼裡都是笑意。
當時店裡那麼多人，只有奶奶的年紀是最大的，一手炸雞，一手奶茶，認真的跟她說：「小鯉，這比米飯好吃多了。」
奶奶就是這樣可愛的人，也是一個堅韌的人。
爸爸姜以璋出事的時候，全家都哭得喘不過氣，只有她扇了爺爺一巴掌，說他是家裡唯一的男人，讓他去把兒子的骨灰帶回來。
霍聞璟看到她彎著唇，自己也莫名很高興。
「這麼說來，她還是個挺有趣的老人家。」
「嗯。」
她整個人都很溫和，也很真誠。
霍聞璟從未見過她這樣的一面，心口狠狠跳了一下。
但他肯定不喜歡姜鯉，不想走心。
所以他強壓著，開始潑冷水，「也許就是你貪嘴肯德基，你奶奶她才會跟著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