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只開了天花板的光帶,光線十分昏暗。
李胤澤一身風雨從外面進來,影子拉長了鋪在地面上,陰翳地綿延到蔣懷森腳下。
李安心看到他唇上發白,就估計他在外面有段時間了,說不定就是跟著她一起來的。
她已經拿到想要的東西了,也不介意李胤澤出格一點。
「我累了,去車上坐會兒,你儘快出來。」她對李胤澤道。
李胤澤應了一聲,和她擦肩而過,一進一出。
客廳的門被再次關上。
李胤澤大衣上占滿水珠,走動間,一滴一滴往下落。
他面無表情,走到了李安心坐過的地方坐下。
他遲遲不開口,蔣懷森也不著急,半天才道:「蔣毓一時失智的衝動所為,你們姐弟倆如此大動干戈,未免可笑?」
李胤澤抬眸看過去,眸中深不見底,冷冷地道:「這麼說,和你半點關係都沒有?」
「為了那麼個女孩子,你想跟我蔣家翻臉?」
「我翻了,又如何?」
蔣懷森噎住。
哧哧兩聲。
李胤澤用火柴點燃了茶几上的裝飾蠟燭,火光映著他的臉,燭影晃動,照著他眼底的冷意,令人背脊緊繃。
他撕開了包裝紙,看著上面的字眼,沒來由地道:「這種蠟燭,兩小時能燃完一根,找到蔣毓,一兩根應該就夠了。」
「你想怎麼處置阿毓?」
「她怎麼處置我的人,我就怎麼處置她,你覺得怎麼樣?」
「李安心答應過我,不會動阿毓的性命!」
李胤澤唇瓣翕動,聲音毫無感情,「李安心說過的話,言出必行。」
他頓了頓,又道:「只是耽誤你一點時間,咱們一起等等。」
蔣懷森再次看了眼時間。
這麼久過去了,還沒人來管他的死活,很明顯,之後也不會有了。
他冷下臉,看向李胤澤,「我很好奇,你是用什麼辦法,讓老爺子放棄我的?」
「有孫子了,兒子要是不中用,丟了也就丟了。」李胤澤口吻嘲諷,反問一句,「是吧?」
蔣懷森閉了閉眼睛,自此相信,李胤澤早把他的底摸得乾乾淨淨。
他已經把人養在國外了,連看都鮮少去看,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沒了辦法,他只好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一剎,都是在折磨人的神經。
蔣懷森從沒覺得時間這麼難熬過,他先是盯著李胤澤,最後視線又忍不住落在那盞蠟燭上。無形間,已經走上了酷刑的行刑台。
「咱們打交道有些年頭了,你的風格我一清二楚。」
將近凌晨,李胤澤忽然開口,穿透力極強的視線打過去,讓任何骯髒心思都無所遁形。
他說:「沒有你,蔣毓做不到這些。」
蔣懷森皺眉,下意識要開口。
客廳的門被敲了敲。
李胤澤視線仍鎖著蔣懷森的臉,沉沉開口:「進。」
吳斌走了進來,說:「少爺,人找到了。」
李胤澤應了聲,收回視線,抬手,將未燃盡的蠟燭反扣在了桌面上,他沒什麼情緒地指了指大屏幕的方向。
「讓蔣哥親眼看看,也好放個心,看是不是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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