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
一片混亂中，周棠聽到田薇的聲音，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扭過頭，果然看到田薇從走廊末跑出來。
她驚訝地跑出去，「薇薇，你怎麼進來的？」
田薇得意地笑，從懷裡拿出一封邀請函。
周棠打開一看，上面赫然是紀淮洲的名字。
「教授帶你來的？」
「六百，我跟他買的。」
「啊？」
周棠吃驚，感覺這不像是紀淮洲會幹出的事。
田薇擺手，沒說細節，先從小背包拿出一塊芝麻糖，塞進了周棠嘴裡。
「芝麻開花節節高，步步高升！」
周棠「……」
「咱們明年就奔著諾貝爾去，懂吧，拿他個一打！」
田薇高聲說著，旁邊一堆文學大佬，搞得周棠面紅耳赤，趕緊捂著她嘴巴，讓她低調點。
眾人笑著。
田薇往裡面擠，挨個找大佬簽名。
周棠站在走廊里，看著盡頭的夜色，心潮澎湃。
她往外邁步，走到陽台，卻正好遇到紀淮洲。
「教授！」
紀淮洲一身正裝，尋常打扮，手上倒是拎著牛皮紙包裝的書本狀物品。
「還有二十分鐘就進場了，你去哪裡？」他對周棠說著，口吻里混著師長的嚴厲。
「吹吹風。」
紀淮洲順著她視線的方向看去，看到了身後浸泡在黑夜裡的陽台。
他點了下頭，將手中東西遞給周棠。
「恭喜你獲獎。」
周棠詫異，趕緊接了過來，連連道謝。
她是真感激紀淮洲，一路認識才半年多，卻幫了她無數忙。
陽台附近，晚風徐徐，吹動了她的妝發。
紀淮洲沉寂的視線從她面上掃過，只淡淡道「繼續努力。」
周棠笑著點頭，「我一定會的。」
她剛說完，手機震動了一下。
低頭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李胤澤發來的。
紀淮洲注意到她的眼神，沒在她面前停留，和她擦肩而過，去了前面的休息室。
周棠走上了陽台，吹著晚風，點開了李胤澤的消息。
是一張劇院後門的照片。
——典禮結束，請大作家賞臉，和不成器的俗人一起去吃夜宵。
周棠心裡甜得冒泡，快速打字，「吃大份的砂鍋！」
路邊車裡，李胤澤看到屏幕上的字樣，輕笑出聲。
他抬起頭，隨口問司機，「附近有砂鍋店嗎？」
司機一愣。
陽台上，周棠看著回復，又瞥到逐漸接近的時間，心跳慢慢加速。
田薇跑出來叫她，讓她跟李安心一起進去入座。
劇院後台開始忙碌，前面的音樂已經響了。
周棠跟著李安心，一步一步，走出幕後，進入燈光耀眼的劇院中心。
她的位置在第二排，李安心在第一排。
典禮開場。
先是日常流程，到了頒獎環節，哪怕眾人心裡有數，還是都忍不住緊張。
中篇的獲獎名單被念出來，最後一個才是周棠。
塵埃落定，周棠重重地鬆了口氣。
她緊張得口乾舌燥，等著前人起身，她才走在最後上台。
每走一步，都覺得踩在棉花上，十分不真實。
直到站在台上，看著台下那麼多人，她才下意識挺直了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