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情緒太差，連洗水果都能走神，別提晚上做菜給李胤澤慶祝了。
李胤澤打電話給她時，就聽出她語氣不對，只說晚上有事，讓她跟田薇早點回家。
「你媽媽回來了，應該就是看看你吧？」
出租屋裡，田薇端著小番茄，靠在廚房門口安慰周棠。
周棠洗了手，面對著白色的瓷磚，暗自出神。
「我不知道……」
她已經快要忘記媽媽的樣子了，剛開始那幾年還總能夢見，最近一二年，已經很少去想。
但不想，不代表心裡那一塊缺口不存在。
爸爸去世那段時間，是她最需要媽媽保護的時候。被門口小孩欺負，她也會躲到小賣部，一遍遍給媽媽打電話。直到零錢都用完，老闆從她手裡拿走電話，也掐滅她最後的一點希望。
嘩啦。
她重新開了水龍頭，在水下沖洗著抹布。
「回來就回來吧。」她淡淡說著。
田薇咬著小番茄，看著有點不是滋味兒，悄悄退回了客廳里。
她剛走，周棠就抬起手背，快速抹了下眼睛。
「棠！」
外面忽然傳來田薇的呼喚。
周棠快速眨眼，吸了吸鼻子，這才關掉水龍頭。
「怎麼了？」
「小叔叔來了！」
周棠愣了下，趕緊摘下圍裙出去，準備往窗邊走，田薇卻說「你快去開門，他已經進樓里了。」
「……好！」
果然，她剛到門口，敲門聲就響起了。
田薇在後面嘖嘖舌，同時拿起了薄薄的小外套。
「走嘍，下樓去消食。」
周棠開了門，對上李胤澤的臉。
他手上拎著兩杯水果茶，似乎是路邊買的。
「你怎麼現在過來了？」
周棠側身，讓他進門。
李胤澤說「路過，就來看看你。」
田薇從他身邊經過，已經開始挑茶了。
周棠「草莓的給你。」
田薇打了個響指，「知我者，棠棠也。」
李胤澤笑著將草莓的給了田薇，然後將什錦的給了周棠。
田薇哼著歌兒出門去了，剛出門，她又扒著門框探頭進來。
「小叔叔，我這個消食，應該消多久比較合適？」
李胤澤「……」
田薇「實在不行，我也能去巷子口小旅館將就一晚上。」
她說著，吸了一口果茶。
李胤澤說「不用了，半小時就夠了。」
田薇吐吐舌頭，「好吧……」
她嘆了口氣，這才轉身出門。
門被關上，李胤澤先拉開了椅子。
周棠正在往水果茶里放管子，被田薇幾句話一逗，室內氣氛鋪墊得很輕鬆。
「你在哪裡買的？」
她說著，先把管子遞到了李胤澤嘴邊。
李胤澤吸了一口，說「就在附近，剛好看到。」
女孩點著頭，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媽媽回來的事，確定嗎？」李胤澤直接問出了口。
周棠頓了下，低著頭，「嗯，奶奶說的。」
李胤澤面對著她坐著，手臂放在了她的椅子後面，手輕輕撫著她的頭髮。
「是想等她找你，還是主動見她？我可以安排。」
周棠放下了果茶，看了他一眼，說「我有點害怕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