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去蹭課，除了帶上紙筆，剩下的東西都留在了李胤澤身邊。
夏日的午後，李胤澤獨自留在辦公室里，看看周棠的手稿，再偶爾翻翻紀淮洲的文章。
陽光曬得他有些犯困，中途倒是眯了會兒，忽然，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他直起身，發現是周棠的手機在響，屏幕上跳躍的，卻是一串熟悉的官方號碼。
困意消散，他抬手按了按眉心，一邊起身醒神，一邊接聽了周棠的電話。
「餵？」對面是一道女聲。
李胤澤頓了頓，回覆：「你好。」
對方聽到是男聲，似乎有些詫異，隨意翻閱文件，片刻後才問：「是周棠女士嗎？這
里是渤海市公安……」
聽到關鍵詞，李胤澤的眉心逐漸皺起。
……
第一節小課結束，周棠小跑回辦公室，想看一看李胤澤，卻發現辦公室空無一人。
她四周找了找，都沒見到人，打了電話過去，也顯示在通話中。
他有急事走了嗎？
她握著手機，忽有些心神不安。
有些茫然地往教室走，路上遇到拿著文件的紀淮洲。
她趕緊回過神，「教授，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不用。」
紀淮洲看了她一眼，注意到她心不在焉的樣子。
擦身而過時，他想問一句。
那件
事她有沒有告訴李胤澤。
轉念一想，必定沒有。
否則，李胤澤哪還有心思跑到他的辦公室閒逛。
周棠怔怔地回到教室，又低頭打了兩個電話，仍舊是通話中。
片刻後，鈴聲響起，課程再次開始，她只好放棄。
……
三點四十，課程結束。
外面溫度正高，周棠從教室出來，撲面一陣熱浪。
回到辦公室去收拾東西，冷不丁接到一通電話，是司機打來的。
她匆匆出了教學樓，在地庫找到了車。
「先生讓我在這兒等您下課，您現在是回哪裡？」
周棠還在狀況外，沒有上車。
「他去哪裡了？」
「先生應該是有急事，具體情況，我不太清楚。」
周棠默了默。
司機看出她的顧慮，試探著問：「您是沒接到先生的電話通知，不放心跟我走？」
周棠點了下頭。
「那您再打電話試試，確定了再上車，我在這邊等您。」
「……多謝。」
周棠轉了身，邊走，邊思考。
等她回到辦公室，辦公室門沒鎖，空調還開著。
……
四點
陽光照在深紅色的辦公桌的一角，陰影籠罩著大半張桌子，和桌後的人。
紙張翻閱的聲音，在安靜的辦公
室里，格外考驗人的神經。
男人薄唇緊抿，一向溫和的臉上，此刻面無表情。
匯報情況的人站在他不遠處，匆匆抬頭看了他一眼，接著便低頭。
「大致情況就是這樣，涉事的幾人，除了黃某，剩下都還在調查中。但畢竟是未遂，結果可能……」
他話沒說完，只覺對面一道平靜卻凌厲的視線打了過來。
話音噎住。
資料被丟開，男人靠在了真皮座椅里。
四周寂靜無聲，但緊繃的下顎，還是暴露了他在壓制火氣。
抬手，冷靜地摘了眼鏡。
哐當一聲，砸在了桌上。
「把小吳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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