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表機不停地工作著,文件印了一份又一份,顧漣蹲在箱子前面,將文件一一整理成冊,然後用夾子夾好,擺放得十分整齊,就跟小學生做作業似的。
陸澤琛隨便報出一個文件名,她立刻就能找到。
「都打完了。」
「那你過來。」
「幹什麼?」她疑惑。
「不幹什麼,就是想你靠近我,這樣我工作效率會更高。」
顧漣:「……」
她當然不會坐過去,拉了椅子在年年邊上坐下,給年年哼著歌兒。
時間還早,太陽還在。
腦子裡時不時就想起剛才那通電話,又想起U盤的事,偶爾還要幫陸澤琛找文件,攪和在一起就是一通漿糊。
煩死。
忽然,她蹭的一下起身。
陸澤琛朝她看過來,「怎麼了?」
「沒事。」
顧漣應了一聲,往外走去。
陸澤琛怔住,立刻開始反思,以為自己又有哪件事惹到她了。
正要跟上去解釋,就聽到一陣腳步聲。
顧漣很快回來,手上多了一個電陶爐和一個鍋。
陸澤琛:???
顧漣掃了他一眼,「看什麼,做你的事。」
「……哦。」
陸澤琛懵懵地坐下。
顧漣將電陶爐插好,把鍋方向去,又轉身下樓。
陸澤琛瞄著她,不知道她想做什麼。
等了會兒,顧漣把黃油打發器之類全都拿上來,他才算看明白。
「你要做蛋糕?」
顧漣轉頭,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巧克力。」
陸澤琛噎了一下。
毒巧克力,這也是他們之間一個禁忌話題。
他只是想了一下,立刻就聯想到了冰箱裡的東西,臉色不免有些不自然,手搭在鍵盤上沒動。
「你看到了?」
顧漣轉身,開始融化黃油,過了會兒才道:「那東西還藏著,是要伺機報復我?」
陸澤琛聽她口吻輕鬆,不像是生氣,便鬆了口氣。
「你想多了。」
「那留著做什麼?」
留著做什麼……
他也不知道。
在醫院的時候,看到她留下的紙條,說八顆裡面有兩顆有毒,化驗結果也顯示剩下六顆都沒毒。
他當時真的要瘋了,一想到她懷著小崽子,還吃了那破巧克力,說不定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正在等待死亡,五臟六腑就好像被掏空了,鮮血直直地往外溢。
嚴厲寒說的那番話,有道理,他也懂。
以她的脾氣,怎麼可能跟他同歸於盡。
可等到沒人的時候,他又把那盒已經被切得稀碎的巧克力拿起來,一點一點放在嘴裡試,內心祈禱著,能嘗出一顆有毒的,至少能證明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活得好好的。
剩下那點,都是殘渣,早就化開了,後來被他放進冰箱的。
顧漣似乎還等著他回答,他想了下,說瞎話,「我愛吃巧克力,留在冰箱裡,時不時摳一點嘗嘗。」
顧漣:「……」
陸澤琛瞄著她的背影,「你要是給我做新鮮的,那點過期的,我就不吃了。」
顧漣稍微往後看了一眼,涼涼地道:「我今天手邊沒毒蕈的材料,估計做不出你愛吃的口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