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暖和，顧漣抱過年年，開始還能熬著，一個多小時後就開始眼皮耷拉。
陸澤琛坐在她身邊，隨手準備摟住她。
果然，剛到津市境內，他就覺得肩上一沉，淡淡發香傳來。
他順勢把人摟住，又托住顧漣懷裡的小傢伙。
一大一小，都睡著了。
奶香味混著洗髮水的味道，出奇得好聞。
「陸先生……」李姐叫了一句，作出抱孩子的動作，問他要不要把年年給她抱。
陸澤琛搖了下頭，手臂繞過顧漣腰間，手掌托住年年，另一隻手也護著，剛好將母女倆都抱進懷裡。
他深吸一口氣，從未覺得有如此滿足。
脖子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感，在醫院跟老太太對峙的煩悶也都沒了。
值了。
……
顧漣睡得迷糊，恍惚睜開眼，車已經停下。
她抬起頭，不小心撞到男人的下巴。
陸澤琛眯了會兒，下巴上一痛，皺眉睜開眼，對上女人有點懵的眼神。
他輕笑一聲，摟緊她，聲音里是剛睡醒的暗啞，「到魯城境內了，現在在服務區，再睡一會兒？」
顧漣緩了一會兒，回過神來，從他懷裡出去。
「年年呢？」
「餓了，我讓李姐給她餵奶粉了。」
顧漣往後看了一眼，果然，小傢伙正賣力喝著，咕嘟咕嘟的。
她轉過頭，發現四周極安靜，窗外傳來兩聲熟悉的方言。
猶豫片刻，拉開了車門。
陸澤琛見她要下去，直起身，跟著她下了車。
凌晨時分，服務區人不多，只有來往的大貨車，見到五六輛少見的豪車，都往這邊探著頭。
「你餓不餓？」陸澤琛問。
顧漣搖頭。
她往路燈下走了兩步，嗅到空氣里的梔子味道，做了個深呼吸。
回家了。
即便她再厭惡這裡，厭惡這裡的人，她也不得不承認，只有這裡才能給她那麼一點可憐的歸屬感。
陸澤琛從身後走近，見她沉默，隨手便折了花壇邊一枝梔子，悄聲走到她身後，用花撓了撓她的耳朵。
顧漣側過臉，撲鼻一陣濃烈卻清冷的香氣。
「魯城看著粗枝大葉的，服務區的花倒不錯。」他道。
明艷，卻也清冷，跟她很配。
他舉著花，作勢要往她頭上插。
顧漣翻白眼，「都是蟲子。」
「蟲子？」他拿過來看了一眼，果然，都是很細小的黑色小蟲，不細看都看不到。
嘖。
他露出嫌棄，打算扔掉。
顧漣一把搶過來，「有蟲子就要扔掉，你當時摘的時候怎麼不看？」
「好看就摘了，哪注意那麼多？」
「好看就摘，有蟲就扔，糟踐花。」
她白了他一眼，拿著花從他面前走過去。
陸澤琛撇嘴，還是跟了上去。
回到車裡，卻是一股肉味兒。
陸澤琛往駕駛座瞄了一眼，對上阿文憨憨的笑，「少爺，水煎包，吃不？我剛買的。」
陸澤琛沒什麼興趣，只是轉頭，發現顧漣盯著那包子看了一眼。
他傾身過去，將阿文剛打開的一盒水煎包都搶了過來。
「少爺！」阿文震驚。
「鬼叫什麼，自己再去買。」
阿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