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大地上,無量胡同八號變得格外引人注目。
這座原本普通的建築此刻充滿了神秘氣息,內部重兵把守,殺機四伏,而外部卻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門窗上貼滿了大大的紅色壽字,給整個場景增添了特別的氛圍。
「老徐啊,你說這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我是真沒想到今天竟然是你的五十歲生日啊!」
李衛坐在徐祖蔭身旁,感慨地說道。
徐祖蔭不說話,但他的眼神已然柔和了許多。
或許是見到了自己家人平安。
兩人之間的氣氛比之前和諧了許多,仿佛已經放下了過去的成見和矛盾。
自從昨日李衛打算解救徐祖蔭的家人後,他便將所有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徐祖蔭。
原來,八爺、九爺本想通過殺死他的家人來逼迫太子狗急跳牆,但最終被他成功勸阻。
而且,八爺黨還聽取了李衛的意見,將徐祖蔭的家人從西山銳健營全都帶到了無量胡同。
當然,八爺黨的目的很明確,那就是扳倒太子!
而扳倒太子最有力的證據,自然是來自徐祖蔭對太子的供罪書!
這一點,李衛對八爺黨打了包票。
所以,八爺黨才敢下如此大的賭注!
然而,此時的李衛並沒有向徐祖蔭提及此事。
因為,他真的沒想到今天居然是徐祖蔭的50大壽!
根據李衛之前的判斷,徐祖蔭今晚必死無疑。
雖然現在他們一家人得以團聚,但這也只是短暫的溫馨時刻。
一旦事情發展下去,他們必然將面臨生離死別,這實在有些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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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巨響,猶如一道驚雷劃破天際,瞬間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平靜。
這聲巨響仿佛是一個導火索,點燃了十爺心中壓抑已久的怒火。
只見十爺瞪大了雙眼,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花,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沉默不語的徐祖蔭。
他的拳頭緊握,身體微微顫抖,似乎隨時都可能爆發出來。
「狗兒的!徐祖蔭!
你他娘的! 還不趕緊把太子的事情說清楚?
知不知道,我們為了救你的家人,可是把西山銳健營的人都給暴露了!
你的太子主子。今兒個晚上十有八九會派人過來殺你全家。」
見十爺張牙舞爪的樣子。
李衛連忙攔住他,替徐祖蔭說起了話。
「怕什麼!咱們這不也埋伏了不少人嘛!十爺啊,您也別著急啊!先讓老徐和他的家人把他的五十大壽給過了再說吧!」
「哎!李兄弟,你有所不知啊!情況現在變得非常緊急!
今一早,咱們聽你的話,把太子送給八哥的海東青砍了翅膀送過去,結果那傢伙現在已經瘋了!
他調集了西山銳健營的火槍隊,估計晚上就要大開殺戒了。咱們的人暴露了調不出來了。」
十爺心急如焚地說道,臉上滿是憂慮之色。他雙手緊握著拳頭,似乎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緩解內心的緊張情緒。
而這時,徐祖蔭依然格外鎮定,他緩緩開口道:「我不相信太子會對我動手。
你們為什麼要救我的家人?
告訴你們吧,這一招叫密里刀,我在管刑獄的時候經常用。
十爺,從我進京城那天起,我就沒打算活著。
您就省點力氣,也用不著什麼紅臉黑臉的。
還像那天一樣,拿一把錘子,往我天靈蓋上一砸,就什麼事都結了。」
徐祖蔭的語氣依然平靜得讓人感到驚訝,仿佛他早已看透了生死。
他的眼神堅定而冷漠,沒有絲毫畏懼之意。
「媽的。還給我橫是不是。我們要不是看在李兄弟的面子上。早就殺了你全家。還讓你用老子的宅子做大壽。
你配嗎?!」
十爺掏出匕首就要去砍徐祖蔭。
不好,這莽夫又犯二貨了。
李衛一把架住十爺把他趕出屋外。
「放心,十爺。到時候你們擋不住。
不是還有皇上在嗎。你先出去吧。這裡一切有我。」
送走了十爺,李衛回來又坐到了徐祖蔭旁邊。
兩人沉默片刻,李衛開口道:「老徐啊,你說你這輩子到底圖個什麼?
替人賣了大半輩子命,到頭來好幾撥人要殺你。你說你累不累?」
徐祖蔭心中對李衛保護他的家人還是有些感激的,他嘆了口氣,感慨地說道:「李衛啊,你這話雖說得淺直,但卻很有道理。
要是能從頭再來,我真的不會想那麼多了。」
李衛看著徐祖蔭,繼續問道:「所以,你現在想明白了?老徐啊,你心裡清楚自己肯定活不了了。
老實告訴你,我也是忽悠十爺他們的。
其實,我根本不是皇上的人。
估計後面我也活不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在乎什麼忌諱了。
我就想問你,如果還有下輩子,這些事情,你還會不會做?」
徐祖蔭露出一絲苦笑,無奈地搖搖頭,語氣沉重地說:「若是有來世,我定然不會重蹈覆轍。只願守護幾畝薄田,安守本分當個良民,絕不再涉足官場。」
「不必如此決絕,做個清正廉潔的好官也未嘗不可。」李衛安慰道。
徐祖蔭出人意料地拍了拍李衛的肩膀,感慨萬分地說:「你終究還是年輕,不明白其中的難處。為官不易,當個清官更是艱難無比。我勸你,倘若有倖存活下來,日後切莫踏入仕途。」
「不不不,若我大難不死,必定會繼續為官,而且至少要當上兩廣總督。這可是我自幼的夢想。」
「好傢夥,你志向高遠啊!我不過才擔任按察使,而你卻想當兩廣總督。」
「怎麼,難道我不配嗎?以我的能力,就算是封個異姓王也是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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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祖蔭和李衛相談甚歡,兩人仿佛已經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友一般。
不多時,徐祖蔭的家人共計有二十三人,都準備好了壽桃、長壽麵等食物。
李衛看到這一幕,知道自己不便再打擾他們一家團聚,於是便起身向徐祖蔭告辭,並祝福他能夠好好地度過剩下的日子。
至於徐祖蔭對太子的供罪書,此時對於李衛來說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