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茂傑這個名字蘇染聽過,就在前天。
陸景行和杜仲對話時提到的,一起的內容還有:「讓他們根本沒心思想別的。」
這個大八卦,確實炸得所有人都再沒心情關心別的瓜。
總行負責信貸的行長被查,後院起火,大廳里不少人都在擔心連累到自己。
一些心虛的,即使跟自己沒有直接關聯的,也要考慮下合作夥伴有沒有牽連到。這次是突發事件,還是大範圍抽查,接下來會不會有別的人被波及到。
哪還有心思關心陸家的緋聞。
紛紛撥電話找各種門路打聽情況。
劉總望著台上,慢吞吞道:「陸峻好像跟甄茂傑走得很近啊。圍魏救趙,這個時間卡得剛剛好。」
確實卡得好。
甄茂傑出事,陸峻忙活了幾個月的大項目如果斷了資金鍊,前期投入全完蛋。
即使陸峻忽悠了一部分股東支持他和陸鴻儒,現在也沒人敢跟。
剛才馮恆特意提到MK與國際上大名鼎鼎的諾銀集團有關係,弄不好還要反過來求陸景行,幫忙牽線。
馮恆輕輕拍了拍蘇染的背,跟她說也是說給旁邊人聽:「放心,高山和他旗下的所有公司,都和富大銀行沒有關聯。」
劉總幽幽長嘆一聲,笑著對馮恆說:「陸總好手段啊。還好,咱們都是朋友。」
蘇染望著闊步走到台下,與周圍人交談甚歡的陸景行,又想起他之前說過的一句話:「提前就埋了雷。我手再大,也不可能說滅誰就立刻滅誰。」
當初為了懲戒薛義和何祿傑,高山斷了所有與富大銀行的聯繫。甚至高山投資的所有公司,也都斷了和富大銀行的往來。
想來,那個時候他就知道富大與陸峻的關係,那時就已經開始挖坑布線、未雨綢繆了。
順帶著,解決了她的問題。或者說,是以替她報仇的名義,為他製造了一個有力又冠冕堂皇的藉口。
一舉兩得是不夠的,要多得。
他除了懂得如何提前籌謀,更懂得如何在恰當的時機利用,最大限度地利用。
陸景行,你可真行啊。
荀匡叫停走過的服務生,拿起一杯香檳輕輕晃了晃。
蘇染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馮姐,您說我要修煉多久,才能達到我男朋友的這個水準?」
「用不了多久,近墨者黑。」馮恆笑著拍拍蘇染,「不過有一點,你現在就比他厲害。你手裡攥著一個好用的強者。」
品了品馮恆的話,蘇染點頭告辭:「我去看看他。」
踩著月銀色的高跟鞋,翩翩然走到陸景行身邊,手指不輕不重搭在他肩胛上,慢慢滑下來。
陸景行側過身,柔聲問:「馮姐肯放你回來了。」
蘇染媚眼如絲朝他微微點頭,然後端酒杯笑著對陸哲說:「恭喜小陸總,以後我要喊你陸總了。」
陸哲和蘇染輕輕碰杯:「聽三叔說,蘇總看不上我們高山資本,不願意接受我們的投資。」
「小本買賣,還用不到兩位陸總的大手筆。」
蘇染站在陸景行和陸哲中間,三人恰好成弧形,但蘇染的腰身向陸景行方向明顯偏了許多,幾乎靠在他肩上。
這幫人再心不在焉,也會有人看到她和陸景行的小動作。
不公開解釋,就默默引導。
美味的餡餅,吃。如此城府好用的男人,用。
有人過來,打斷三個人:「陸總,富大的事您怎麼看?」
陸景行:「我也是才知道這件事。不過高山跟他沒什麼來往,所以也沒關注。」
表情這麼雲淡風輕,沒人相信他不知道。
就算無關也該驚訝一下,盤算有沒有別的連帶問題。
可也沒法直接說,只能間接地問:「陸總沒問問馮總,是有人舉報,還是突擊檢查。」
蘇染把酒杯放回服務生手裡的托盤,代陸景行回答:「剛我問過馮姐了,她也不清楚。這事發生的太突然。」
「馮總也不清楚?」
「嗯,也沒準現在又得到什麼新消息,您可以去問問。她就在那邊。」蘇染抬起手,沒舉太高,向著馮恆優雅親切地揮手。
馮恆點頭朝她笑,長輩對寵愛的孩子那種。
劉總遠遠瞥著蘇染問:「這位真的是你乾妹妹?跟你年輕時候很像啊,」
馮恆:「我像她這個年紀,可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劉總:「我是說長相。」
馮恆細細端詳著蘇染,只三分像而已。拿起杯紅酒一飲而盡道:「長得像的人太多了。還有人說你長得像林則徐呢。」
劉總捧腹笑:「所以後來我戒菸了。」
不八卦的李總,見蘇染的舉動,也忍不住側面問:「這位蘇小姐不會是馮總的親戚吧,還沒見您對哪個小輩這麼關照過。」
馮恆:「幫朋友忙,而且這小丫頭我也確實喜歡。說正經的,將來多幫襯著點,你們絕對不吃虧。」
劉總望著並肩站在蘇染身邊的陸景行:「馮總朋友的人,我們哪有不幫忙的道理。」
聊了一會兒,蘇染一直沒見到常璐問:「你的精靈秘書長呢?」
陸哲抬手腕看了下表,時間確實有些久:「她說會上用的紅酒口味不錯,但國內沒見過,去問是哪兒的酒莊出的。」
蘇染:「我去找她。」
陸哲:「我去吧。」
陸哲順著常璐離開的方向去尋,拐進走廊走了幾步,就聽到露台上隱約傳來常璐的聲音。
「抱歉,我只是個秘書,老闆家的事不清楚。」
陸哲放輕腳步,走近一些停住。
側過身,玻璃上可以看到兩個人模糊的影子。還有一個年輕男人,和常璐面對面站著,看不出是誰。
那男人的聲音:「怎麼,忘了你當初是怎麼低聲下氣求我的?蹲下給我擦鞋的事不記得了?」
常璐不屑的口吻:「沈總的嘴臉,我歷歷在目。」
沈總哼哼嗤笑了兩聲:「你這是跟陸家的誰睡了?敢這麼大口氣跟我說話。」
常璐冷冷道:「沈總請自重。」
沈總掐住常璐的下顎:「是啊,我是比不過陸家那兩位,比我有錢,還比我有勁兒是不是。你都沒跟我睡過,怎麼知道我沒陸哲花樣多?」
常璐抓住他的手腕:「沈川,你放開我!」
陸哲往前邁了一大步,聽到常璐喊那個人的名字,又停住腳步。
沈川手上的力越來越大,聲音充滿了戾氣:「追了你小一年不同意,家裡要破產了,同意跟我好了。還他媽跟我玩矜持,你就是想拉我墊背,幫你爸補窟窿。」
常璐臉被捏得變了形,疼得倒吸冷氣:「我給你解釋過,根本沒有徵兆,我們全家都不知道。而且你不是第一時間就跟我分道揚鑣了嗎。」
「那你還恬不知恥去求我?你他媽就是想利用我。」
常璐艱難地咳了兩聲,聲音被擠壓得沙啞:「沈總難道忘了,我卑躬屈膝地求過很多人,你是不迫不得已最後一個。你也羞辱過我了,也沒花一分錢。我不欠你的。」
「我他媽就讓你喝了一瓶酒,擦了個鞋。我打你了?上你了?我他媽連嘴都沒親過。我捨不得。」
沈川越說越氣,低下頭就想強吻。常璐抬手擋住他的臉:「沈川,你還是個男人就放開我,別逼我喊人。」
「喊啊,讓所有人都看看高山資本的秘書長是什麼貨色。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為了救你爸,跟那叔侄倆都睡了。」
常璐:「你別滿口噴糞,我沒有!」
「你以為我會信?你是不是還跟他們玩過4P?你他媽當時就不知道多求我一會兒?」多求一會兒,他沒準就答應了。
沈川聲音打著顫,拔開常璐的手,又親過來。頭剛低下,後腦勺啪的一聲,被一個瓷盆重重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