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晏的臉色實在是嚇人，冷寒如冰，黑眸更是染著幾分狠厲，哪怕病床上是他的奶奶，他也不假辭色。
林湘見狀，急忙說道：「沒有，奶奶沒有欺負我。」
陸老太太連連點頭，「對對，我沒有欺負她，是她自己要哭的，我沒有欺負她。」
林湘：「……」
她一時間哭笑不得。
她伸手擦掉了眼淚，說道：「看見奶奶如今的樣子，我只是想起了從前的一些事情而已。」
聞言，陸時晏的臉色這才緩和了幾分，問道：「想起了什麼？」
林湘哭紅了的眼睛幽幽看著他，「你確定想知道？」
陸時晏，「算了。」
從前很多事情都不好，還是別提起來了。
陸時晏看向陸老太太，臉色溫和了幾分，問道：「今天怎麼想見她了？」
陸老太太還一臉委屈害怕的樣子，渾濁的眼睛驚恐的看著他，說道：「你好兇啊，你不是我的好孫子了。」
陸時晏：「……」
護工連忙說道：「三少爺，您不應該這樣的，老太太現在就是小孩兒脾氣，她哪裡能欺負的了三少奶奶？」
嗯，很不錯。
陸時晏不在，就一口一個林小姐，他一來，就三少奶奶的叫著了。
林湘倒也沒在乎這個。
陸時晏走了過去，把花環撿了起來，重新放在陸老太太的手裡，「喜歡這個花環嗎？」
「喜歡！」
陸老太太點了點頭。
陸時晏說道：「知道是誰給你編的嗎？」
陸老太太立馬笑了起來，「是我孫媳婦給我編的，好看吧？」
陸時晏又問道：「那你知道，孫媳婦是誰嗎？」
陸老太太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很快，臉上就浮現出了幾分茫然。
「是誰來著？我怎麼想不起來了？」
看著她的樣子，她似乎比之前還要糊塗了。
恐怕，現在告訴了她，過幾天她也會忘記的。
「別說了。」
林湘開口說道：「我已經告訴了她，我們快離婚的事情。」
陸時晏看向她，眸光幽幽的，卻沒有說話。
林湘別開了視線，說道：「我先走了，你陪著奶奶吧。」
轉身直接離開。
「喂，你幹什麼去啊？」
身後，陸老太太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林湘說道：「我還有工作，要去忙了。」
「哦。」陸老太太應了一聲，忽然說道：「不哭了啊，奶奶在呢。」
一瞬間，林湘好不容易止住的情緒再一次決堤了。
她不知道陸老太太究竟是出於什麼心理說的這句話，她是想起了什麼？還是潛意識裡告訴她應該說這句話的？
但不論是因為什麼，她的眼眶都濕潤了。
「嗯，我知道了。」
她聲音悶悶的說道，在情緒爆發之前，快步離開。
陸時晏眸光複雜的看著陸老太太，問道：「您不是不喜歡她嗎？」
陸老太太的表情呆滯了幾分，「我不喜歡她？我為什麼不喜歡她？我喜歡她啊，她剛剛都哭了，她一哭，我就可難受了，我喜歡她。」
說話顛三倒四，讓人聽不明白她究竟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