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夏問崇堯:「老太太的女兒英年早逝,這是老太太的一塊心病,你既然和老太太這麼熟,應該知道老太太女兒的墓在哪裡吧。」
崇堯眉頭微皺,想到了什麼立刻往外面趕去,等沈夏夏追出去的時候,崇堯已經消失了。
沈夏夏想到之前掌印說的,他已經在崇堯身上裝了定位,立刻打電話給李總。
「有沒有辦法追蹤到崇堯現在的位置?」
李總笑笑:「小case啦,我馬上把他定位發手機上。」
沈夏夏打開擺渡門,到達定位所在的位置。
是一座墓園。
老太太在一座墓碑前哭得痛心疾首:「閨女兒你在那邊過得好不好,你放心媽很快就來陪你了。」
崇堯默默站在她的身後默不作聲。
沈夏夏走近幾步,看到墓碑上的照片和名字上,瞳孔巨震!
這世界就是一個圈!
墓碑上女人的照片正是雪姨,楊雪靈。
沈夏夏與崇堯並排而戰,問道:「你和雪姨是什麼關係?」
崇堯冷笑一神:「你應該已經猜到了吧,何必再多問我,我真是低估了掌印的本事,居然能在我身上安裝定位。」
崇堯早已脫離普通人形,可以化為一股黑氣隨意去到自己想去的地方,這種情況下掌印還能追蹤到他,讓他不得不佩服。
「你沒聽過一句話嗎?科技改變生活。」沈夏夏眼眸微抬:「你別告訴我你是雪姨的兒子。」
崇堯彎了彎唇:「很不好意思,我還真是,雖然我也很不想當她的兒子,但是出身從來都不是自己能夠選擇的,如果在生我之前她能問我一句願不願來這個世界上,我的答案一定是不願意。」
現在沈夏夏終於知道那天帶走雪姨的人是誰了。
想到那天崇堯那麼執著於陸明安的屍身,心裡有個大膽的猜測。
沈夏夏攥緊手心,如果她的這個猜測得到證實,陸璟琛該要怎樣接受這個事實。
沉默片刻,沈夏夏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該不會是陸明安的兒子吧。」
崇堯悶笑一聲:「小侄女,你還是挺聰明的嘛,恭喜你答對了,你嫁的那個癱瘓老公就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
沈夏夏呼吸一窒:「陸明安怎麼會和雪姨搞一塊?他愛的不是......」
亂,好亂,上一輩的人太會玩了,讓沈夏夏一時理不清他們的關係。
「他喜歡的是你媽,卻娶了陸璟琛的媽,然後睡了我媽。」崇堯眼眸陰沉:「就是那個不負責的畜生,造就了我媽的死亡,還有我的悲劇,我從小就君師傅帶大,連父愛和母愛是什麼感覺都不知道。」
沈夏夏疑惑:「既然你這麼恨他,為什麼還拼死要得到他的屍體?找虐?他都死了,留著紀念?」
崇堯扯了扯嘴角:「你有沒有想過,那對狗男女為什麼要選在這麼詭異的地方埋葬?是陵園不夠豪華,還是怎樣?」
封村的風水極陰,是養屍的好地方,那塊懸崖邊上是最受月光普照的地方。
日代表陽,月代表陰。
長期吸收那裡的陰邪之氣,會讓死人再次還陽。
按理說,埋葬在那塊的屍體會永世不朽,時機成熟便會再次醒來。
只是沒有正常人的溫度,也就是人們口中所說的殭屍。
殭屍分很多種,我們經常在電視上看見的那種,一蹦一跳,咋咋呼呼的,根本不算什麼,那一眼就能看出是殭屍,也是最低級的。
最高級的殭屍,你是看不出來的,他們可以像正常人一樣,混在芸芸眾生裡面生活,只有每當夜黑風高尋找獵物的時候,才會露出他們的真面目。
陸明安他們當初應該就是想成為一對這樣的鴛鴦。
不生不死,以這種形態活在人世間。
但是陸明安他們的屍體不知道為什麼,在這種養屍聖地都會高度腐爛。
「他們的屍體已經高度腐爛了,還陽的可能性不大了吧。」沈夏夏問。
沈夏夏突然想到什麼,恍然大悟:「這都是你的手筆,你施了法咒,改變那塊地方的風水,他們想要永垂不朽,你就讓他們爛在土裡,夠狠的!」
崇堯眼眸微眯,探究性地看向沈夏夏:「你不覺得這是他們應得的嗎?你敢說在你知道這些事情的真相後,你心裡對你媽媽不會有那麼一絲厭惡噁心?」
「你現在看到梧桐葉就想吐了吧,那忠誠與堅定的象徵只是你媽出軌的產物,是她和另外一個男人的甜言蜜語海誓山盟,是她拋棄你爸,丟下年幼的你的象徵。」
崇堯頓了頓:「現在再看梧桐葉是不是只想一把火燒了它們,還記得我送給你的那片梧桐葉標本嗎?」
「那就是陸明安和你媽定情的梧桐樹上的葉子。」
懊惱,憤怒,怨恨,憎惡......
她心裡最聖潔最溫暖的母愛被毀得支離破碎。
所有的情緒糅雜在一起湧上沈夏夏的心頭,沈夏夏遮住耳朵:「好了,你別說了!別說了!」
片刻之後,沈夏夏沉下心來冷靜地問崇堯:「這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崇堯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墓碑:「當然是我那愚蠢至極的媽,她對你媽有一種變態的痴迷和崇拜,在暗地裡模仿你媽的一切,甚至用筆記本記錄下關於你媽的點點滴滴。」
「不敢相信吧。」崇堯輕笑一聲:「我看到那本筆記本的時候也不敢相信。」
「她把你媽從出生到死亡的經歷都做了詳細的整理,她想成為你媽,羨慕陸明安對你媽的愛,也羨慕沈明漢對你媽的痴情。」
「而我就是在中情況下產生的,你媽和路明安因為顧及世俗倫理,顧及世俗眼光,相愛卻不能在一起,沉迷於自導自演的苦情戲裡難以自拔,楊雪靈那個蠢貨將自己也代入進去了。」
「你媽得不到的東西,她就要想辦法得到,於是就是很老套的套路,再一次醉酒後,路明安把我那蠢媽當成了你媽,於是就有了我這個大冤種。」
「我還在肚子裡的時候,就註定是不被期待的,陸明安強行要求楊雪靈將我打掉,楊雪靈渾身反骨,自然是不肯聽了,他越要她打掉,她越不肯打掉,我在她日記里看到的時候,她已經瘋魔了,她甚至開始把她幻想成你媽,他們終於有了自己的孩子。」
「可是陸明安何許人也?斯文敗類的鼻祖,眼看哄騙楊雪靈打掉我這條路行不通,開始另闢蹊徑,失手將楊雪靈殺害了,就在他想殺掉我的時候,君老頭救了我。」
崇堯苦澀一笑:「你說他救我幹嘛,為了我這賤命,還背上了擅自更改六道輪迴的因果,連我自己的爸媽都視我為草芥,希望我死,他為什麼要多管這閒事。」
崇堯說著說著大笑起來,透明的液體卻止不住從他眼眶滑落。
他又在用笑容掩飾自己的痛苦。
「小時候君師傅還騙我,說我爸媽很愛很愛我,只是發生意外死掉了,沒辦法陪我走完這一生。」崇堯深深地看了沈夏夏一眼:「我們都是被遺棄的孩子,本來就屬於黑暗,玄術和邪術又有什麼區別,甚至邪術才是我們的道。」
沈夏夏沉默良久,摸了摸肚子裡孩子,她現在也是一個母親,如果有一天她做錯事,她會希望孩子怎樣呢?
半晌後:「生命是自己的,他們只是將我們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載體,你可以理解為是你生命遊戲的NPC,有他們的愛固然好,但是就算是沒有,那也無所謂,我們永遠要有愛與被愛的能力。」
崇堯嗤笑一聲:「看來我那個哥給你帶來的改變不小,讓你這塊冰山,都開始明白所謂愛的真諦了。」
「只是,」崇堯瞥了沈夏夏一眼,「這件事你打算怎樣告訴他?」
沈夏夏凝眉:「你為什麼不自己告訴他?」
那天在封村,掌印落寞又傷心的神情,沈夏夏再也不想見到第二次了。
「為什麼要告訴?」崇堯扯了扯嘴角:「我們註定是仇家,水火不相容,他是高高在上的鳴一科技總裁代表了最明亮的一面,而我是早已入邪,代表陰暗的一面,自古以來正邪不兩立,更不用說我們這身世註定是仇人了。」
「你見過哪個原配的孩子,能接納小三的孩子?」
沈夏夏想起亂葬崗的那些鬼魂,眼眸微抬:「那你知道陸明安是怎麼死的嗎?他們的屍體又是誰幫他們放進去的?我不信他們是自己躺進去的。」
溫馨提示:把本網站分享到Facebook臉書,麻煩您動動手指,這樣我們能堅持運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