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夏難受地拍了拍胸脯:「不是什麼?你這麼大反應幹嘛?」
宋雅倩緩緩吐出幾個字:「懷孕了吧。」
沈夏夏從來沒往這邊想過。
她和陸璟琛並不頻繁。
難道就這麼兩次就懷上了?不可能吧。
經過一系列詭異的事情,想到崇堯說的話,孩子將會是你悲劇的開始。
沈夏夏莫名的心悸,她怎樣都可以,但是孩子不行。
沈夏夏撫摸著小腹,心裡很是忐忑。
宋雅倩餘光捕捉到一個瘦小的身影一閃而過。
她趕緊追了出去,拉住了一個小女孩。
是薇薇。
宋雅倩凝眉:「你在這裡做什麼?」
薇薇抿唇不語,不安的小手一直攪動著衣角。
沈夏夏追了出來,薇薇這個樣子很明顯是有話要說。
聽到之前曾院長說,她錯手殺了嬌嬌,是為了薇薇,那嬌嬌的死與薇薇肯定逃不了干係。
嬌嬌去世的時候,薇薇才六歲,六歲的孩子,怎麼會殺人,這背後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無論她隱藏得多好,但她終究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
沈夏夏俯身,嘴角牽扯出一抹笑:「小孩子是不能說謊的,你告訴阿姨,嬌嬌是怎麼死的?」
薇薇聽到嬌嬌的名字,瞳孔巨震,整個人都在顫抖,雙腿不自覺地後退,跌靠在牆上。
「不知道,我不知道!」薇薇劇烈搖頭,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
嬌嬌死亡的慘狀一直刻在六歲薇薇的記憶里。
這些年薇薇每天都活在恐懼中,她再也不能像其他小孩一樣健康快樂地長大了。
「那是誰殺的?」沈夏夏挑眉,繼續逼問,小孩子的心理防線比較容易瓦解:「曾院長都說是你殺的。」
聽到曾院長說是薇薇殺的,薇薇整個人更加恐懼了,就像所有做了錯事被人發現秘密的小孩。
薇薇開始急不可耐地解釋:「真的不是我,是院長殺了她們。」
「她們?」沈夏夏凝眉:「還有哪些孩子?」
薇薇發現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捂住嘴巴:「不能說,院長說不能說的。」
宋雅倩拉過她的胳膊,恐嚇道:「曾院長已經這樣了,你也看到外面滿地的血跡了,如果你要是再不說,下個就是你媽媽和你。」
薇薇瞳孔驟縮,她是周靈的女兒的這件事,沒有人知道。
媽媽說過,如果讓別人知道她是媽媽的女兒,就會將她丟掉,就像那些孩子一樣。
宋雅倩眼眸半眯,靠近薇薇:「還不說?你再不說我就對外說是你殺了嬌嬌,你猜你媽媽還會不會愛你?」
「不要不要!」薇薇恐懼地抱著頭:「媽媽說我要做乖孩子,這樣子不乖。」
宋雅倩知道,周靈這個人對孩子有一種變態的掌控欲,以及變態的期望。
要不然也不會在天生萌寶的節目裡,露出那陰鷙猩紅的光芒,在薇薇表演失誤的時候,那眼神連裝都不想裝。
甚至不惜買通節目組和導演,可想而知,她對這個女兒有著變態的感情。
以前宋雅倩不理解她為什麼會這樣,還以為她只是恨鐵不成鋼,希望孤兒院來的孩子能震驚四座,畢竟周靈一直以人美心善的人設活躍在大眾眼裡。
現在她明白了,她是要掌控這個孩子,她不能允許這個孩子不優秀,不允許她不按照自己規劃的路線走。
這種極具控制欲的母愛往往是把雙刃劍。
可能會讓孩子在恐懼中變優秀,但是也會讓孩子變得畏手畏腳小心翼翼。
「那些孩子都在醫護室的地下室里。」「撲通」一聲薇薇跪在她們面前,滿臉淚痕:「求求你們,不要告訴我媽媽是我說的。」
看得出來,這孩子從心底恐懼周靈這個變態。
這一幕,讓沈夏夏想起她小時候,鍾彩雲追著她滿大街毆打辱罵,渾身淤青,身上的衣服都被她扯爛了。
她害怕,真的從心底恐懼這個女人。
每次意識到鍾彩雲可能會生氣的時候,她都會跪在沈茵寧跟前求她。
求她不要告訴鍾彩雲,讓她做什麼都可以。
但是沈茵寧使喚她時,還會添油加醋地告訴鍾彩雲,換來的將會是慘無人道的毆打。
小時候的陰影湧上心頭。
沈夏夏摸著肚子,她也有可能要當媽媽了。
因為懂得所以慈悲,她對眼前的小女孩笑著道:「你放心,我們不會告訴你媽媽。」
宋雅倩看著母愛爆棚的沈夏夏,揶揄道:「你這麼快就進入媽媽的角色了?」
沈夏夏嘴角溢出笑容:「我一定會是天底下最好的媽媽。」
她的心底一直有個瑟瑟發抖的小女孩,童年的陰影是會伴隨一生的,她也是想要治癒曾經的自己。
薇薇帶著他們來到了醫護室,門是鎖著的。
因為曾院長出事了,孤兒院的職工都手忙腳亂地在前面集合。
沈夏夏打開擺渡門,和宋雅倩走了進去。
「我的天啊!」宋雅倩望著眼前的一切只覺不可思議。
醫護室的地下室是銅牆鐵壁,比地面上的建築還要堅固。
裡面有幾個房間,還有一個十分專業的手術室,醫護室只做簡單傷口處理,怎麼會這麼複雜的手術室?
沈夏夏和宋雅倩又去到另外幾間房。
宋雅倩瞳孔巨震,不可思議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她不相信,不敢相信自己地看到的這一切!
沈夏夏又開始反胃了,一股噁心感撲面而來,好不容易才將這股感覺壓了下去。
這間房間裡,大大小小的玻璃容器里盛放著大大小小的人體器官!
宋雅倩驚愕的下巴久久不能合上:「所以那些被登記領養掉了的孩子,都是被帶到了這裡?」
「難怪,難怪那些被帶走的孩子,都沒有了任何消息,曾院長告訴我們說是出國了,或者為了孩子的成長遠走他鄉了。」
「我們真蠢,怎麼會相信她這漏洞百出的措辭!」宋雅倩的心在抽搐,眼淚不自覺地從眼眶落下:「原來我們以為的庇護所,竟然成了兇手的培養皿,我無法原諒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