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霏霏著急了：「思思，你拿什麼和魔鬼換得什麼？」
孫思思一臉驚恐：「你到底是誰？想幹什麼？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這個女孩渾身反骨，一看就是平時被孫父孫母慣壞了。
沈夏夏拿出一張符篆嚇唬她：「你信不信我抽你！」
孫思思剛才已經見識過沈夏夏的厲害了，連連搖頭：「我說我說！我跟魔鬼簽訂契約，拿對它無條件服從，換取優異的學習成績。」
「如果你不服從會怎樣？」霏霏問。
「會拿走我的魂魄。」孫思思一臉無所謂：「可是人有魂魄嗎？如果有魂魄這世界上就沒有壞人了，那些枉死的人都會回來報復了，這世界早就亂套了，被鬼魂占領了。」
「我姐姐的鬼魂早就回來殺了那些施害者了！」
霏霏一直不記得自己當初怎樣死的，她問孫思思：「你姐姐怎樣死的？」
孫思思冷笑一聲：「死於校園霸凌，我姐成績優異品學兼優，心地善良，長得漂亮，是父母老師眼中的佼佼者，追求者無數，那些爛在泥坑裡的女同學嫉妒她，殺害了她，還將她的屍體藏在寢室衣櫃裡。」
「而且你們知道嗎？騙她出去的人，還是她最好的朋友，一個在學校里經常被欺凌的女生。」
「所以你們說，心地善良有什麼用？與其當一個被害者，還不如當一個施害者。」
「我姐姐被那幾個女的殺害掩埋，頭上身上都是血窟窿，她的冤屈誰來報？」
死前的一幕一幕浮現在霏霏眼前，她終於想起來，她為什麼會忘記自己怎麼死的了。
因為她死得太痛苦了，被自己最信任最好的朋友出賣，那如雨點般的拳頭，還有堅韌的鐵棍，一拳一拳一，一棍一棍打在她的身上，她死之前是昏迷的狀態。
是被活埋在土壤里，一點一點大腦缺氧窒息而死。
一方面是出於對自身的保護，床上後應激性失憶，另一方面是死前的狀態，讓她已經迷失自己。
孫思思笑得癲狂：「然後悲哀的我就來到了這個世界。」
「悲哀？你爸媽視你如掌上明珠，哪裡悲哀了？」沈夏夏問。
「掌上明珠？哈哈哈，真是個笑話。」孫思思半哭半笑：「我就是我姐的替代品，我爸媽接受不了我姐的死亡，生了我，我是他們對我姐感情的寄託！」
「他們從小到大，拿我姐的標準要求我，我姐品學兼優，他們就要求我品學兼優，如果考試成績不好，他們就會對我冷暴力，拿我死去的姐姐來對比。」
「甚至生活習慣，性格狀態，都希望我跟我姐一模一樣，好像只有這樣，他們才會更愛我一點。」
「可我天生就不是讀書的料，成績一直不好，我的性格也和我姐不一樣，她溫和善良，活潑好動，可不敢做自己，只要不按照他們的想法來，我就像被打入冷宮的小孩，你們知道嗎？最誇張的時候，他們一個月不跟我講話，就當我是空氣。」
「魔鬼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他說只要我跟它簽訂契約，他就會讓我變成我父母理想中的孩子，這樣我的父母就會愛我了。」
「我真的好想要他們愛我，所以我答應了魔鬼的條件，與其這樣冰冷地活著，還不如燦爛地死去。」
「我的成績真的變好了，我學著姐姐溫柔善良的模樣，我的爸媽也真的開始愛我，對我無微不至，我的世界開始變得美好。」
聽到孫思思的講述，霏霏痛心不已，自己的死，居然在無意中還牽連了無辜的思思。
霏霏抓住孫思思的肩膀兩側：「思思，你聽我說，人生是自己的，我們的所作所為都會為自己的行為買單。」
「當年殺害我的人，最後也都受到了法律的制裁，甚至他們的家人這輩子都無法在陽光下生活。」
「那有什麼用？我姐姐都死了，我悲慘的人生已經造成了。」孫思思厲吼著。
「還有」霏霏停頓了一下：「我就是你的姐姐孫霏霏。」
孫思思愕然隨即冷笑：「怎麼可能，我姐早死了，我看過我姐的照片，你和她長得不能說一模一樣，簡直毫無關係。」
孫霏霏苦笑道：「那是因為我用的別的肉身，但是我的靈魂在這裡，我的大腿內側有顆紅色的痣，和我一模一樣。」
這顆痣除了小時候爸媽洗澡他們見過，其他人都不知道，更加不知道和她姐姐的一模一樣。
沈夏夏：「你連魔鬼都相信，一個靈魂轉世有什麼不能信的。」
這話倒沒錯，她見過魔鬼的樣子，世間有靈魂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了。
孫思思不可思議地摸了摸霏霏的臉：「姐，真的是你？」
「嗯。」霏霏摸著她的手背：「我的好妹妹，是姐姐對不起你，但這不能成為你報復社會的理由，這世界講究六道輪迴，不是你過完這一輩子就完事了，你這輩子的行跡會影響到你的下輩子和你在地府的處境。」
「殺害我的那幾個人的魂魄到現在都還在阿鼻地獄飽受煎熬，所以你的人生一點更不要走偏，不要拿父母的錯誤懲罰自己。」
「這些年我經常在暗處探訪你們，爸媽是愛你的，只是愛的方式不對，還有失去孩子對他們的打擊太大，導致他們的行為跑偏，我會想辦法指導他們的，姐姐也會一直在暗處保護你。」
「但是，」霏霏繼續說，「雖說是魔鬼占領你的身體，導致你殺害了這幾個女孩，但也是你和魔鬼簽訂契約在線，你必須接受應有的法律懲罰，姐姐希望你自首。」
霏霏的這個行為，讓沈夏夏很欽佩，她都做好心理準備，霏霏會來向她求情，請求她幫幫她妹妹了，沒想到她直接大義滅親，不虧是崔珏親選的靈識。
這幾個女孩死亡後，思思一直都活在恐懼里，畢竟是幾條人命，現在霏霏知道了，她反而有種解脫的輕鬆感：「好，姐，我聽你的。」
「對了，思思。」沈夏夏問：「那些女孩的屍體去哪了你知道嗎？」
霏霏搖搖頭：「不知道，但我聽說過好像是用屍體煉製什麼屍香。」
拿女孩屍體煉製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