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明琛抱著甦醒出現在醫療室的時候,不難看出他的瘋狂。
渾身肌肉繃得緊緊的,而回來的路上一路闖紅燈,以賽車的速度狂跑在大街上,整個人像頭髮狂的野獸。
莎莉完全被他的樣子嚇到了,而他懷中那個削瘦纖細的女人,卻面色蒼白沒有半點反應,顯然是暈了過去了。
「嫂子,無論如何都要救她,我只要她活著!」將甦醒小心翼翼的放在病床上,陸明琛看著莎莉的眼神里,透出一股寒涼之氣。
嗜血般的語調,很明確的告訴了莎莉,如果在孩子和醒醒之間做選擇,他只要醒醒。
莎莉明白他的意思,但是醒醒那麼在乎孩子,她怎麼忍心讓他們白白失去呢?
更何況,那肚子裡面,是兩條鮮活的生命!
陸明琛整個人仰靠在牆上,在那一場混戰里,他身上也大大小小的傷,可他一點都不在乎,只要醒醒沒事,就算死了都沒有關係的。
看著躺在病床上那張毫無生機的小臉,眼窩淨白處落下的暗影,證實她這段時間過得有多麼辛苦,那張小唇此時緊緊闔著,袖口處還帶著血。
就算被自己保護在懷裡,她還是受傷了。
陸明琛煩躁的抓著自己的頭髮,眼底一片猩紅,眼睜睜看著甦醒被推進急救室,一顆心緊緊提到了嗓子眼。
戴蒙一身肅殺之氣回來時,見到的便是陸明琛仰靠在牆上,臉色緊繃的模樣。
一見到他進來,一向冷靜自持的男人就像是瘋了似的沖了過來。
深邃莫測的眼睛盯著他,額前的髮絲凌亂的遮住了眼睛,可就算看不清他眼底的瘋狂,卻依舊能夠感受到涌動在四周的冷意。
「那些人是誰,是誰?」陸明琛緊咬著牙關低聲出口,俊美的臉部線條繃得很緊,像是頭負傷的野獸。
「我已經讓人調查中,留下了一個活口,很快就會有答案了。」
戴蒙在這場廝殺中顯然也受了傷,新傷舊傷混在一起,衣服都染上了血,就連那張剛毅的臉上也濺上了血珠。
「我不會饒過他們的,不管是誰,敢傷害醒醒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陸明琛拳頭握得咔咔作響,薄薄的唇緊抿著,眼底卻染上一抹嗜血殺意。
他從來就捨不得讓她受得半點傷害,可今日,卻讓她和孩子一起擔驚受怕。
不管是誰,他都會帶著梟狼部落所有成員,一併剿除!
「放心,陸太太不會有事的!」戴蒙安慰著他,抬手將臉上的血跡擦拭乾淨。
急救室里的燈依然還在閃爍著,所有人的心都提得緊緊的。
如果只是甦醒一個人,或許大家還能稍微緩口氣,可她現在懷孕了,身體已經不如之前那般輕鬆了。
就連莎莉都不敢保證,自己是否能大人孩子一同保住。
「夫人,恐怕孩子保不住了…」助理在旁緊張的說道,爆炸引發甦醒大腦受創,加上甦醒本就胎像不穩,這麼一折騰之下,孩子的生命跡象更是薄弱了。
「不,我要救活他們,醒醒這麼喜歡孩子,不能有事。」莎莉的神經一樣繃得緊緊的,無論如何他都要保住這兩個孩子。
站在原地閉上了眼睛,她一連深呼吸幾口氣,然後重重的吐了出來。
你行的,莎莉,當初戴蒙受了那麼重的傷,你也救活了他,你一定行的。
靜默了數秒後,她猛然睜開了眼睛,然後朝助理道,「給我擦汗。」
因為緊張,她滿頭大汗,就連身上的手術服都被汗染濕了。
「病人的心跳如何?」
「暫時正常。」
莎莉深深吐了幾口氣,穩了下心神,目光落下病床上那張瓷白姣美的臉上,嘴角勾起一抹安撫的笑,「醒醒,你放心,我會保住你們母子平安的!」
...
急救室外,陸明琛神經繃得緊緊的,煩躁和壓抑的情緒,壓得他有點喘不過氣來,就這樣坐在地上,埋首在膝蓋里。
醒醒,求求你不要有事,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他不停的在心裡呢喃這句話,深深閉著的瞳眸,有一滴滾燙的淚珠流淌而落。
「琛,你要相信莎莉的醫術,當年我被偷襲的時候傷得極重,莎莉也把我救活了,陸太太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又那麼的疼愛孩子,絕對會平安無事的。」
陸明琛聽到他這麼一說,並沒有任何反應,依然深深的陷入自己的情緒之中。
倏然的,他緩緩的抬起頭來,伸出那隻顫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臟處,卻感受它的跳動。
深諳的瞳眸緊緊闔著,在心裡感受著兩顆心的距離。
醒醒,為了孩子,也為了我,求求你了!
這一刻,他能清楚的體會到當初自己受傷時,那個小女人守在急救室門口時的心情,她一定很無助,很絕望。
現在,他的感受便是如此,那種絕望的感覺讓他覺得呼吸都是困難的,更是恨不得此時躺在裡面的人是自己,代替她去償受痛苦,所有一切都由他來承擔。
這時,急救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助理神色慌張的看向戴蒙道,「先生,夫人讓您進去一趟。」
「是不是醒醒發生什麼事了?」陸明琛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飛快的衝到了助理跟前。
「陸太太臨時大出血,醫療室里並沒有她需要的血型,不過戴蒙先生的血型正好和她一致,夫人讓先生進去給陸太太輸血。」
戴蒙跟著助理一起進去,當那扇自動門漸漸掩上時,陸明琛的情緒幾近爆炸了。
大出血....
醒醒大出血了....
這幾個字眼縈繞在他腦子裡,他整個人都懵的。
陸明琛簡直不敢想像,此時的小女人躺在病床上是怎樣一副場景。
她那麼的怕打針,那麼的不喜歡聞消毒術的味道,這會兒他一定很無助吧。
不,他要進去陪她,他捨不得她一個人獨自面對痛苦。
這麼想著,男人瘋了似的沖了過去,在感應門即將合上時,那隻手裡的大手撐住了那扇門——